北武当山,太乙神殿天云道长四人目送着昆仑众人跟随云老前辈步出道观,心下正想着昆仑派此次是招惹;了何事,让一向飘逸潇洒的云前辈为了此事而烦忧,以至云掌门先遣门下首徒门固良先行下山,而后又亲率昆仑众徒如此匆匆而别。天云道长正自思量,突听得山前有人高呼师父,听那呼喊声凄厉中夹杂一丝慌乱,之后便是隐隐有喊杀声传来。天云心中暗觉不妙,但一时间又无法分出是己派弟子还是昆仑弟子在叫喊,也不知这山上何时竟似乎埋伏有敌人,听这阵势似还有不少人马。
天云道长四人虽早已是身处江湖多年,成名也都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在这急促之间倒也是心下疑惑重生。此次四大剑派在北武当山聚会,此事虽可称的上是当今武林一大盛事,不过由于种种外人不知明的原因,此事倒是意外的很少有武林人士知晓。而此刻听这山前动静,竟似乎有大批人马前来。可众人在这山上数天,却始终未曾听得弟子传话来说有人马奔北武当而来。
天云道长听得这声音自然远比另外三人更是心惊,毕竟这是在北武当山上,是自己北武当的地盘,别人不知道有人马前来也情由可原,可自己身为这北武当掌门,竟也没有半点消息,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此时的天云道长能清楚地看到三位客人眼望着他,疑惑重重。其实更让天云心惊的是,如果敌方人马已杀至山前主蜂上,那己派在山下和山腰间布置的守山弟子岂非已被敌方攻击,此时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此处,天云道长不及再想,右手拂尘一收,大踏步就往殿外奔去,剩余三人也是急忙跟上,四人相继出了道观。刚出观门,顿觉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闻之欲吐,而喊杀声更是听得清楚。天云道长站在观门前向主峰山下望去,只见约有数十人正混斗在一起,有身穿白衣的昆仑派弟子,有身着青衣的北武当弟子,有杂服的点苍门下弟子,但更多的却是身穿紫色带黑色条带的莫名人马。那些人身虽穿者统一服饰,可手中兵器却大不相同,有持剑的,有握板斧的,有手持判官笔的,也有刀枪棍棒,五花八门,各种兵器一应俱全。
天云道长身后三人见他停步不前,便问道:“天云师兄,我们是不是要下去帮弟子们一把?”天云道长皱眉微微摇头,淡淡说道:“师弟不忙,先看看敌我虚实。”那人听得天云道长此言,也是缓缓点头,目光又凝聚在混战在一起的众弟子身上,那莫名敌人虽人数占优,可多数人技艺似不敌剑派弟子淳厚,是以剑派弟子人数虽不占优,可凭借着自身良好的武功修为,倒也是不落下风,但一时间双方却是斗的旗鼓相当,杀的是难解难分。这自然也是天云道长暂时不出手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之所以不出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寻找昆仑派的云老前辈。刚才听得有弟子呼喊师父,可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云老前辈的影踪,恐怕这云前辈是凶多吉少。天云道长的眉头越皱越深,的确,不单是他想不通,就是在场其他人也都没想明白:以这云前辈的身手,不说当世第一,也断不会出;了前三,可今日却是未曾得知其身在何处,难道这片刻的工夫,就被对手打了下来。就算是不敌,拳脚无眼,伤了死了,可总要见到尸身吧。天云道长四人只觉今日这事殊难理解,一时间竟楞在原地,放任弟子在山下乱战。
此时的山下弟子却是终因敌方人数占优,而己方虽单人技艺处优,这时间一长,体力下降,内力难续的缘故,局势在慢慢的向敌方倾斜。原本剑派弟子众人抵挡之余还可还击几招,此刻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众人的体力都在飞速流逝,抵挡尚来不及更别提还击了。而此时敌方人多势众的优势无疑最大程度的得到发挥,剑派弟子节节败退逐渐一步步的向着山上退来。直到此时天云道长才长啸一声,大声言道:“来着可是雁荡弟子吗,我剑派弟子可与你杂家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么上门挑战来了?”他说话之时人还在主峰之上,等这几句话说完,人已在剑派众弟子身前,挡住了交战的双方。他虽出家多年,脾性却依然如他年轻之时一般,在双方中间一站,气势威严,虎目圆睁,哪里还有一丝出家人的影子。原本交战的双方不禁俱是一惊,退回己方阵营。这时随天云道长同来的三位别派前辈才赶上来,明显身手比起天云道长是差了好大一截。
天云道长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对面的雁荡弟子,朗声道:“可有领头的人么,还请出来说话。”很快从雁荡弟子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黑衣弟子,向着天云道长行了一礼,站直身体朗声道:“前辈应当就是北武当的天云掌门了。”天云道长微微颔首,也没答话。那雁荡弟子却又是一礼,这才言道:“弟子冒昧造访贵派,原应事先禀告掌门,只是事出突然,我等未曾递帖拜山,还望天云掌门不和我们这些晚辈计较。”这边天云道长还未说话,已有剑派弟子言道:“你刚才怎么不如此说话,一上来就拔刀相见,我师兄就是猝不及防被你一刀杀死的,你还在此惺惺作态,真是脸黑到家了。”
众人听得此言,想到适才情景也俱是怒目以对。不料那原本很是谦逊的雁荡弟子此时却刚强无比,仰首言道:“别派弟子不来犯我,我自然是不去招惹麻烦,可就惟独你昆仑派例外,你昆仑弟子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我就杀一双。”昆仑派弟子听得此言,均要上前撕杀,剑[派弟子同气连枝,也要上前讨个说法,不料却被天云道长阻拦。那昆仑弟子大声喊道:“天云师叔,我师父跳下山崖,我诸位师兄多命丧敌手,你可要为我们昆仑派做主,为咱们剑派维护威严啊。”
天云道长心中如何不气,他并未相信雁荡弟子是好心来拜山,相反,他更不信的是昆仑云老前辈竟在仓促之间就被敌方攻下山崖。此时他正心神交战,心中苦苦思索。却听的那雁荡弟子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雁荡弟子虽也有天资佼祚之人,可试问在我们这一行人中,恐怕还没有能和云掌门过招的,我们又怎么可能把他推下山崖。倒是你们昆仑派的人,不好好的在你们昆仑山上练剑静修,却跑到我们雁荡山下烧杀*掠,无恶不做,我雁荡弟子看不下去,你们竟杀了我下山查看的四位师弟,不但把他们杀了,还弄得尸骨无存。你们也干自居名门正派,我呸!”
昆仑弟子俱是大怒,纷纷向前叫嚷,更有甚者都已经和对方干上了。双方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上来就是下了死手,中招者非死即伤。双方一见死了人,更是拼命撕杀,一时间虽交战的人数不多,可场景却是更加触目惊心。天云道长一看势头不对,慌忙叫停,可这乱阵当中,又有谁能听的到?雁荡弟子恨昆仑弟子输理在先,此时又是出手极重,昆仑派弟子恼雁荡弟子血口喷人,无中生有,是以两派都下了重手,片刻之间又是多名弟子倒地。天云道长心中一怒,大步向前,双手向前一推,推开雁荡弟子,反手一勾,掌力一吐,又隔开昆仑众人,又是身处双方之间,负手而立大声道:“你们简直是胡闹,在我北武当门前闹事,可把我天云看在眼里了么!”
昆仑雁荡两派听得此言,知那天云道长已然动怒,当下虽怒目以视,却也不再上前。天云道长见两派众人慢慢冷静下来,便说道:“看来着中间一定有误会,两派素来行侠仗义,为武林所景仰,今日我相信两派一定是有甚大的误解,不如我们同去太乙殿中,再从头说起,大家以为如何?”众弟子心中都有不满,毕竟双方刚刚还是兵戈相见,可是天云道长已然发话,也只得如此行事了。当下众人俱是跟随自己门中前辈返回主峰,只有昆仑派师父不在,就自行上得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