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绿树深庭院,幽藓几人知
苹果酱2015-10-25 02:514,597

  萧府,萧时中拿着书本正在看着,本来伺候他的书童也已经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萧时中把书卷握在手中,负手而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发起呆来,呵,景瞻现在在干什么呢?不知不觉,他已经那么厉害了啊。想起在南京城时,景瞻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萧时中露出了有趣的笑容,不知不觉想起了从前,两人遭遇大虫的那段经历。

  一个身影背搀着另外一个尽了全力在林间窜梭着。

  “景瞻,放下我,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此时的萧时中已经受伤了。

  “开什么玩笑!”景瞻气喘吁吁,咬着嘴唇地说道。

  “放下我!”萧时中几乎用吼的说。

  “你赶紧爬上这课树,我去引开它,你等安全了再下来!”说完景瞻也不顾其他,把萧时中往树一甩,自己便往回奔去。

  “刘景瞻,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萧时中愤怒大喊道。

  可是那远去的身影恍如未闻。“景瞻,你回来啊。”萧时中带着哭腔低声道。

  虽然不甘,可萧时中还是爬到了树上,惴惴不安地熬了一个多时辰。过了许久,实在还是忍不住去找了景瞻。

  当他看到从悬崖下爬上来的景瞻,还有下面刺在下面尖石上的大虫,就什么都明白了。

  萧时中抱着浑身是伤的景瞻大哭起来。那是这辈子,自己哭得最凶的一次吧?

  回想起那次的经历,萧时中现在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明年乡试,后年殿试,景瞻,现在你的武功虽高,走在我前面了,可是我也不会落后的。

  “时中,你放心吧,他日你若登临高阁,我亦会在不远处陪你共赏美景!”那晚的话时中自是不会忘记。景瞻,那夜的约定我可记住了,你可不能食言哦,我一定会拿下状元给你看的。

  燃着的蜡烛一阵摇曳,“是谁?”

  “呵呵,是我们。”迎面走过来的是景瞻,蔡妍,三宝几人。

  在萧时中惊奇的目光中景瞻把经过和来意说了一遍,几人又做了番布置,只等杀手上门。

  *************************************************************************** 不久,三道黑影摸进了萧时中的房间。

  互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便挺剑往床上狠狠刺去,这一刺,居然刺了个空,“不好,有诈!”这个念头便是这个铜剑杀手存世的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他已被一剑封喉。

  其余两人料不到这突如起来的变化,本来以为毫无难度的刺杀任务,居然变成现在这样,但是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剩余两人做了正确的决定,撤!可是此时又谈何容易,三宝与蔡妍齐齐杀至,两人只好苦苦招架,一下子刀光剑影,金石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个黑衣杀手是越斗越心惊,与他们相斗之人武功都不在他们之下,旁边还有个深不可测之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心知逃脱无望,便更拼命相搏,三宝与蔡妍一时也拿之不下。

  景瞻故用一低沉男音喝到“你俩退下!”

  蔡妍见势应声:“是!大人!”与三宝果断退后,不做半分迟疑。

  两个黑衣人与景瞻缠斗起来,景瞻自从与根叔那个银剑高手比试后与现在的两个铜剑杀手比试自是游刃有余,找准机会,一个漂亮的横扫腿,将其中一人扫落在地,将之击杀。

  另一个黑衣杀手吹起了几声奇怪的口哨,便不要命地冲向了景瞻,景瞻见目的已经达到,再无顾虑,将剩下的一个黑衣杀手也毫不犹豫地格杀了。

  “这次那姓王的老小子做得很好,你们下去后按羽衣卫的奖赏犒赏他一份。”景瞻继续用低沉男音道。

  “是!大人!大人,萧府不肯与我们合作,我们何不顺手……”

  “此事休要再提!那萧时中与武当派张三丰有旧,惹怒道尊张三丰之事切不可为!”

  “是!属下领命!”

  清理好现场,嗖,嗖,几人便就离去,过了好一会,屋内再无动静。

  夜凉如水,只剩皎洁的月色像给大地涂上一层寂静的银装,一个黑影快速从萧府外墙的阴影中走出,又迅速没入一个新的阴影里,迅速远去。

  嗖嗖,景瞻几人又重新回到了萧时中的院子中,看着黑影离去的方向,“铜剑三把,黑猫一只”听月楼的出任务的习惯便是如此,心想着但愿事如所愿的几人。

  刚才景瞻扫腿之时,衣服上飘,刚好让另外一个铜剑杀手看到挂于腰间的那个锦衣卫都尉令,认出是锦衣卫的人后,铜剑杀手吹口哨将消息传递给门墙之外放哨的“黑猫”知晓,再加上景瞻他们最后的一番对话,很容易便让听月楼接下来做的事情按照他们设想的方向进行。

  这一切便是蔡妍想出的对策,听月楼岂是易与之辈,现在可派出铜剑杀手进行行刺,直接将其击杀恐怕只会招致源源不绝的越来越厉害的高手,还不如使出现在一计,按蔡妍所说“此计一出,最多可使听月楼彻底转移注意力,最差的情况也是能拖延听月楼派人来找新麻烦的时间。”

  萧时中那是对蔡妍佩服得五体投地,好一招金蝉脱壳,好一招移祸江东,借刀杀人。

  所说刚才发生了多事,其实只不过一盏茶功夫。萧员外听到金属抨击的声音,带着几个家丁赶了过来,萧时中和景瞻一阵解释。

  “啊,爹,没事,我与景瞻在切磋剑法而已”见萧员外还欲再问,萧时中继续道“爹,我发现这文武之道可以相互应证,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总之是一大通忽悠,反正萧员外是从头到尾没插上话,萧员外见爱子平安无事,便也不多问,嘱他们早点歇息,切磋可以明日再说,便自离去。

  一夜无话。

  三日后,苏州出了场大案,米商王老板一家八口被人杀死。坊间传说是赌债累巨所致,只有少数内部人得知现场留有一铜制弯月——听月楼标志。

  ************************************************************************* 景瞻盘坐于穹窿山刘梦得的衣冠冢前,吸收炼化着穹窿山的天地灵气。仙壶道经法诀默念于心。

  昨日虽说干脆利落地杀了三人,当时无所觉,形势所*,可现在回想起那死于自己剑下的绝望的眼神,心境便波动得厉害,第一次杀人,毕竟不是那么好受的啊,而且还是一次三命。所以景瞻现在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杀人跟毕竟跟杀那大虫白虎不是一回事,杀大虫那是一心只想着从它口下逃生,并不觉得,可是昨日所杀为人,景瞻动摇,可我不杀他们,被杀之人可能就是我们,我们被杀便就理所应当了么?这一切所为何哉?

  梦得也知道景瞻现在的情况,便现身于景瞻的识海之中。

  仙长,何谓生,何谓死。弟子愚钝,望仙长明示。

  生是为何?死亦为何?

  人之活着,便要为所当为,成全自己的道。

  生亦何欢,死又何苦。

  天道之下,众生不过蜉蝣,不与朝菌言晦,不与夏虫语冰。

  没有什么为什么,追寻真理,想要去理解未知的东西是天性使然,硬要说的话,恐怕这便是道吧。

  人人都有自己所为的道,萧时中书生以文载道,心怀苍生;朱棣以皇家之尊指点江山,便是他的帝皇之道;人活于世,或为钱财,或为功名,或为苍生,或为流芳,或为自己亲友,所不同之处是道有大小,道有善恶,道有纯污之分罢了。芸芸众生,又有几人真正堪得破生死,明悟此道,人人都被自己的锁链所束缚,都被他人的锁链,都被天道的锁链所束缚,可是一样前赴后继,去成全那道。

  所以人才有了追寻道的欲望,想要解开锁链,跳出天轨,所以人才想着长生,才想着明白天道。

  你懂了吗?

  弟子懂了。

  你真的懂了吗?梦得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弟子……不懂。

  景瞻也露出了微笑。

  孺子可教也。

  道法法不可道,问心心无可问。

  为所当为,便是天道,悟了,天地即我,我即天地;空明,乾坤有我,我有乾坤。须弥芥子,芥子须弥。虚实明灭,斗转星移。

  景瞻心境逐渐平稳,达到天人合一之境,感觉妙不可言,体内紫丹旋转,越转越快。

  景瞻的脑子深处似乎有了一根弦被拨动了一下。那根弦被触动,那丹府内的紫丹犹如初升之日般,在丹田内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然后化成闪动的金蛇,融入景瞻的经脉,不断地在他体内密密麻麻地窜游,融入从未被人所知的细小经脉中。猛地景瞻双目迸发出无比耀眼的紫光,绚丽而带着震撼力。真元在他体内不断流转,奇经八脉,十二正经都被真元充盈,他的大脑中清清楚楚地浮现了一副体内的脉络图像,那些脉络就像无数条树根连接一般,除了树的主干,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出奇地耀眼之外,还有无数的细小脉络旁支显得暗淡,景瞻会然之间福至心灵,按照那脉络图像小心冲脉就可对自己大有益处,也不耽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体内真元来慢慢探路,好让那些细细的脆弱脉络慢慢适应,好在真元就如流水一般,过不去就会被挡回来,景瞻一痛就知道此路不通,就会在与脑海中的图像仔细核对,再小心翼翼地调整真元从新来过,一次不行,两次不行,……景瞻却不气馁。只要方法对了,就总会成功的,不过要受苦便是了。

  景瞻紧咬牙关,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发生一点异动。再试,痛还是有,可是比起最开始已经轻了很多,似乎真元找到了一个出口,钻入了一个细小的管道中。景瞻心下大喜,对了就是这样!

  景瞻精神不敢放松,控制着真元力慢慢探索,然后在那细小的经脉打通回到主脉,再找下一根,渐渐地几条若隐若现的亮光线条出现在了景瞻内视的眼前,弯弯曲曲,细细小小。

  景瞻大喜,他知道这条路子走对了,只要假以时日,这条若影若现的经脉将会逐渐清晰,然后变得更加宽敞,他经过梦得壶仙水温润多年,奇经八脉,十二正经都已经相当宽敞坚韧,若有一天这由天道经脉图所开的经脉能像正经般宽敞……不说景瞻,连梦得都不敢往下想了。

  此时景瞻还不知道,自己开创了一个多大的奇迹,要知道哪怕是履霜期高手,他修炼的也只是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而已。只有达到渡劫,才有可能隐约窥到体内隐藏奥妙的一角,然后慢慢开发,逐渐强大。而渡劫期高手,那是站在地球修真界巅峰的传说级人物,哪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可以说,现在的景瞻在起跑线上已经领先了其他修真者了。怀中的啸天剑魄和梦得壶玉也散发着青色的辉芒。练了好一会功,景瞻才慢慢息功,他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站了起来,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三宝。

  在一旁守着景瞻的三宝正睁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看着景瞻,他只觉得这一刻的景瞻跟上一刻的景瞻变得不同了,可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玄妙得很,只知道哥哥身上的气味更好闻了。

  “哥哥,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

  “呵呵,哥哥明天陪你捉虾去~”

  ************************************************************************** “主上,属下已派人清了姓王的米商一家,苏州之事是否需要派人去详查一下?”

  “不用,苏州之事,事关锦衣卫,而且传闻跟武当派*有关,我们得谨慎行事。”正坐座上的是一身着金衣的中年人,正是听月楼主。

  “主上,前段时间京城传来线报说见到了‘傲梅’,‘古松’前去追查,他今日飞鸽传书回报。”说罢将一个小竹筒呈上给了那听月楼主。

  那金衣中年人从小竹筒中取出一信纸,看了一眼。

  一股气势油然而生,大殿之上气温似乎忽然间冷了几度,旁边几人武功虽高,但是竟然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好个‘傲梅’,原来躲在沈家,沈家,好大的胆子,桀桀,财神通宝,我倒要看看能买你们沈家上下几条命?”

  (*注:彼时大明的武当派并未入凡,朱棣后来为武当派大兴土木才有后来的武当道场,彼时的武当派名声显赫,但在世人眼中,只是偶尔发现的隐世门派,所以更加对起敬且畏之,推崇备至。)

继续阅读:第20章 脆管繁弦,烟浓水淡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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