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景瞻正在分出灵识对七曜戒指里的物品进行分拣,财物之类的倒是轻易,但是书卷记录可是不轻松,得自己灵识同时翻阅,可想而知其中难度。
这时景瞻忽然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不是父亲刘尚德又是谁人,景瞻假寐,那刘尚德来到床边,给景瞻掖了下被子,静静地坐了下来,就这么一声不吭。
让景瞻心中有些痒痒,刚想开口坦诚自己未睡,那刘尚德却是说话了。
“瞻儿,一晃都十七岁了,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为父以前可能确实是过于固执了,以自己的孝悌来束缚你,依仗着保护你的念想不断说服自己,是为父太过自私了。”眼见自己儿子神童没落,还是自己一手造成,又有哪个父亲能说心中会好过呢?今夜之前,景瞻说道那悦来客栈李老板聘了自己去做画师书童,刘尚德应承之后,反思己身才觉得这个父亲当得太过失败,连自己孩儿都要别人来关心,实在让他心潮澎湃。
在这百行孝为先的观念里,景瞻并没有觉得父亲有什么不对,相反自己在父亲的立场上也未必能比父亲做得更好。
“你年少便聪颖过人,比起那状元之材萧时中来更胜一筹,那萧时中心傲,却能认你做好友兄弟,我知道他是从心底服你,想我儿天纵奇才,为父却怕你锋芒过露,反遭奸人利用,将入仕的心愿都倾注在了萧时中,你好兄弟身上,你不会怪为父吧。”
让自己孩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唯一能做的是尽心尽力将儿子好兄弟萧时中培养成才,刘尚德也是心中难过。
拂开挡在景瞻额前的秀发,看着那清秀脸庞,刘尚德说不出的爱惜,却有一滴清泪滴在景瞻脸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父亲……”景瞻幽幽说道。
刘尚德见儿醒转,赶忙回头拭掉泪迹,再转过来回复平常严肃的语调道:“瞻儿,是不是为父吵醒你了?”
想来天下间的父亲都是不愿意在自己孩子面前展现软弱的一面的,景瞻回到:“嗯,不是,刚才可能屋顶有些漏水,晚间结的雾水滴在孩儿脸上,孩儿方才醒转的。”
“嗯……许是房顶茅草被风吹开了,明日我便上去屋顶修葺一番。”刘尚德说到,“如此,为父便走了,你也快去睡吧。”刚想起身离开,却被景瞻叫住。
“父亲!”
“嗯?你还有甚事?”
看来不显露点本事看来父亲是不会心安的了,本来景瞻也没打算瞒多久,只是与梦得真人约了不吐露他的存在便好,将自己一身本事全然推给那位莫须有的师父好了。
“父亲,其实孩儿有事瞒着您。”
“哦?是什么?”景瞻这孩子平时乖巧,刘尚德也并不会认为景瞻是不知分寸的孩子。
“是这样的……”当下景瞻把自己偶遇高人,被收为徒,成为学道之人之事说了一遍,当然是来源是《景瞻空想录》了。
此时天下向道,刘尚德并不觉不妥,“就这般?”拜入道门学习道法做俗家弟子也是时有之事。
“嗯,师尊他教我的是……”景瞻运起仙壶道力,慢慢地浮了起来,这是景瞻在进入灵虚之境后领悟的将真元灵力驭空之法,所不同的是所耗极大,现在的灵虚期只能维持较短时期,据梦得真人说是到了元婴期便可飞天远遁了。
可是这落在刘尚德眼中却是不同,这凡间之人几时见过凭虚漂浮的功夫,这完全是违背常理之事,刘尚德在一旁咂舌,这还居然是自己孩儿,等景瞻又重新落在床上,刘尚德才回过神来。
又要景瞻如何与那道人相遇说了一遍,良久才道:“瞻儿,我想,你是遇上神仙了。”
呼~爹终于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响去了。
“怎么现在才与我说?”刘尚德心中欢喜,却还是问到。
“是师尊他老人家不让我说,等我修炼小有成绩才可告诉爹爹。”
这倒是,高人行事,莫测天机,怎能以我等凡人常理度之?
“爹,我曾与师尊谈过我们家这‘雷雨卧龙’批言一事,还跟他老人家说了爷爷奶奶身陷囫囵之事?”
“你师尊他怎么说?”多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有望移开,刘尚德也禁不住内心激动,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师尊说凡间之事他不宜出手干涉,不过准许我做不违天地良心之事。”言下之意便是老神仙不会亲自出手,不过徒儿出手救亲便是理所当然。
“你师尊在哪?为父想见上一见,当面向他致谢。”能救出自己父母,景瞻的爷爷奶奶,刘尚德心中也是高兴得紧。
“师尊他老人家神出鬼没,四海为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不过,他曾说过,当我性命有危难之时,他绝对会出现,保我不死。”景瞻聪明,先将这个承诺给父亲抛出去,这样父亲就不会因为担心自己孤身前去犯险而阻止自己了,没听老神仙保你不死么?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本来还对自己孩儿的安危有所顾虑,现在倒是可以大胆一试了。
当下,与景瞻说了这么多年来,穹窿山深处的人是如何与刘尚德取得联系的,原来每年穹窿山那边都会派人来与刘尚德交涉,每次会取出景瞻爷爷奶奶写的自己姓名的字迹一封,用的是不干墨,表明为近期所写,然后每次会索要刘尚德的半杯血液,这便离去。
要血?如斯奇怪?景瞻想不通透,怪不得每年总有三四次会有看到父亲脸色苍白的日子,那穹窿山深处决计不是什么好人。
当下便与父亲做了一番计较,约好下次,穹窿山来人,刘尚德要告诉景瞻,好让景瞻能采取相应对策。
是夜,刘尚德心怀大畅,连景瞻母亲杨氏也是好奇,不过也是日后刘尚德才慢慢告诉她自己儿子拜了神仙为师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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