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之二
浅夏深夏2015-10-25 02:483,546

  (二)

  零九年的秋天,来得很早,至少我是这样觉得。

  蜗居在如此狭小的城市空间里,我永远都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氛和独属于秋的那份韵味和别致。

  城市的秋天像落魄的乞丐,凭借着我们秋天的衣服去证明其存在,这多少有点负气的成分,还有那么一些苍凉。

  为期两周的军训最终因为流感而夭折,我忍不住得意,就连阳光都是如此地嫉妒,在告别军训的那一天,耍着小性子而没有出来,我嘲笑着,而且是如此的明显。我不是一个顽强的人,面对军训,我是十分的不愿意。其实,我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有了小草的顽强和坚韧,取而代之的是花的娇气与养尊处优。而在那时候我也知道,养尊处优并不是因为富裕,而是对生活的挑三拣四和颐指气使。我不否认,我怕累,怕一切的不舒服。倘若没有选择,我会和所有人一样走完这一段过程,但是我是极不情愿的。

  忽然有种危机感,一种对未来的危机感。当一个女孩子已然成为这样,那么她会离女人越来越遥远。女人,在很多程度上不是苍老的代名词,她不仅仅是单纯的年龄的见证,而是一种成熟、坚韧、责任和硬朗的存在。我排斥女人,只是简单而浅薄地拒绝沧桑而已。于是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没有品味,没有道德,没有责任的女生。

  人是相似的。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也许这就是九零后,那个社会急速转型的产物,在没有暴露过多优点的时候,我们已经大方地暴露了自己的缺点。这应该算作是一种愚蠢。在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上我是没有过多发言权的,因为置身其中本身就是一种迷茫。

  军训是没有新鲜感的,这是中国教育的失败,太多的时候我们只是流于形式,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悲哀。我也觉得军训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即为合理,这只是对于某种程度某个侧面而言。军训,提升不了人格,改善不了体质,我执拗地把它看做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有失必有得,还好,每次总能遇见不同的教官,还毫不谦虚地以为我的教官是最仁慈最有人情味的。我傻得可爱。大学里的我的教官又是一个小可爱。个子矮小,自有一种亲民气质,而不会让人产生一种盲目的崇拜感。

  我是最喜欢他的声音的。但是在他给我的有限的记忆里,他的声音是稀缺的。记忆最深刻的是他的两句话。其一:我在家里跟我爸三天不说一句话,跟我妈一天不说三句话。惹得众人大笑,而当时我也是一笑而过。只是事后才知道,忘记了看他的眼神,那种眼神里定有着不可挽回的无奈和后悔。其二:不错哟。全场震惊,太像周杰伦了。我们每天好好表现,只是等待这句短暂的话语,倒不是等待他的肯定,而是寻求一种刺激。在如此枯燥的日子里。还寻找着时尚,是这个年龄我们特有的权利和疯狂以及用于娱乐的方式。

  三天后,匆匆离别,猝不及防,像中箭的鸿来不及哀鸣。唯一与以往与众不同的是我没有一点点的悲伤,许是情感太浅,许是我足够安然,抑或冷酷。

  告别,作为仪式,已不再重要。 体*汇演,开学典礼也都因为流感而大打折扣,但一切从简也未必是件坏事,况且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们有三天的时间,距离真正意义上的上课。那也许是一种再也回不去的享受,就像刻骨铭心的爱人在我们静静的眼神中远走,不再回眸,带着一腔的依恋*迫自己转身离开。真的,我知道这种感觉这种感情再也不会有,只是如今已没有了痛。那时候,跟着宿舍的人到学校溜达,颇有点视察的气势。六个人,六个人是不容小觑的力量,在每一块石路上,在每一颗梧桐树下,在每一个窗前,每一寸荒芜的角落,都写了些我们鞋底的纹路。等到对所有的地理环境都已熟悉,接踵而来的便是失望。

  学校太小,梦想太大,这是一种不和谐的调子。这种失望源于希望,源于内心对大学生活太完美太精致的期盼。对比出现,便会有了失望和希望,便会有了欣喜和忧伤。我的希望被失望替代得结实而严密,我不懂为什么只有只剩下失望的时候才会知道希望曾经有过,只是我过早地忘记了这种疼痛。

  如果还可以用隆重来形容,那么稍后而来的便是自我介绍了。

  我想我当时是很雷人的,想好的句子远比我胆怯,忘记得一干二净,还被莫名其妙地第一个被轰上讲台。上讲台紧张已经是我的不治之症了。我慌里慌张地说,我来自穷乡僻壤。惹得一片哄然。那时自己是很不服气的,本来就是穷乡僻壤呀,这不是可悲的事,但至少不该如此大笑吧。而后来,我的张狂渐渐不再刺眼。

  实话,说实话,并不是一种聪明的话,而润色过的实话才显得高贵典雅。这不存在服与不服的问题,而是一种事实。实话和废话是没有明显的界定的,有时候只是以不同的语调表达同一个意思罢了。*的语言仿佛永远都是备受争议的。

  我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至于别人怎么想,我是无暇考虑的,我也不在乎。于是,我得瑟地上台却潇洒地走下台。

  别人说,人出名是有很多方式的,我想我是一炮打响了的人,从此出名了,甚至忘记了当初是不是还有成就感,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吗?应该不是,但我想气质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即使他不说话。但我今生偏又是个例外。气质仿佛与我有仇,还报复得那么疯狂。我,气质是没有的,倒是俗气占据了别人内心很大的分量,只是,我改变不了。俗,是我给自己的定义。

  那次介绍,很多人都给我留下深深浅浅的记忆。要么内向,要么外向,要么傲气,要么时尚,太多的与众不同。小小的讲台,承载着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性情,不一样的人生。

  我是不合群的,不喜欢公共场所,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会让宿舍的人感到难堪了,于是,有时候会内疚。

  也许,是为了更加了解,班里又举办了见面会,各宿舍都是要出节目的。而我们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无措。

  门,门是个很好的东西,就像人心外面的肚皮。门内是个家,门外就是社会。门内不知门外事,门外亦不知门内的悲喜。一扇单薄的门阻隔的不仅仅是联系,而是情感。我们甘心居于内,不理会别人的冷言冷语,任男生说女生爱搞小山头,我们不屑一顾。

  女生其实是比男生冷漠的,熟悉却不说话,女生是可以做到的,可男生为了所谓的面子或者社会上的责任却要和颜悦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宿舍可以说是才艺有限,只是小妖妖还可以吼上两嗓子,出去赚个门脸。最终我们以集体朗诵蒙混过关,草草收场。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对班内比国宝还珍贵的少数量的男生的一点点的了解。八个男生对于我们女生而言是够不成威胁的,他们也丝毫不会给女生安全感可言。但那是最初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其自身的价值,他们各异的性情是谁都替代不了的,而且,每一个人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在班级里,也在我的心里。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狂野和自以为是。

  在没有懂得自省的时候,那时候的生活是再惬意不过的了,恣意地疯狂,说着天南地北,说着让人怦然心动而又漂亮的话。那时候拿着马扎追逐着粟米满世界疯跑,我竟一点都不在乎身后的我们班的男生。看着他们的笑,我知道这一切与我无关,这一切又与我有关。我向来这样,不太注重别人对我的看法。因为我知道,别人无论多么重要始终不能替代我生活,他们只是过客,我转弯和停站遇见的过客,再卑微,我也是生活的主角。

  不可否认,很多女孩子总是希望能在男生面前留下好印象,故作温柔贤淑,而我想这是没有必要的。让人尊敬的从来不是外表,也不是奉承。对女生真正意义上的评价和肯定,不仅仅源于男生的片面之词。而一个男生需要了解女生,外在的表现只能说明某一方面,而不是全部。只要不是你亲身感受的,那么它始终都有欺骗的成分。

  我是不在乎给男生留下什么的印象的。我只是将我最*真的一面展现给所有的人,了解抑或不了解我的人。淑女,是与我无缘的,我也从不曾想过。宿舍的姐妹有时候会假装严肃,嗔怪道:“老大,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你可是咱403的老大呀。”

  “何必呢?反正这个世界上绅士也不多,做淑女给谁看呀,假如这个世界上有一百个绅士,我愿意做第一百零一个淑女。”我一脸的不正经和调皮。

  接着是她们无以为继的狂笑。

  女人是可悲的,活着不仅仅为了最本能的追求,还要去千方百计的取悦于男人。活在男人的背影里,仰视着阳光。

  那段不算亲近而又陌生的日子,是那样干净和纯粹的简单,简单到那是我至今都念念不忘的一种状态和怀念。

  因为我们的幼稚无知和天真,我们过得好简单,每天的嬉笑打闹诠释的是朋友的定义。没有经历和思考太多,便不会有复杂和沧桑。

  人生之简单,就像生命巨画中简单的几笔线条,有着疏疏朗朗的淡薄。那是生命意境中的一轮薄月,有着浅浅凉凉的宁静。

  人生之复杂,就像泼洒在生命宣纸上的墨迹,渲染着城府和世故,是拉响在生命深处的咿咿呀呀的胡琴,挥不去嘈杂与迷茫。

  一个人有着至纯的灵魂原本就是一种撼人心魄的深刻,这样的简单,让人敬仰。

  我站在复杂的背景下品味当初的简单,这是一种惩罚,更是一种怀念,彻骨的怀念。

  复杂会给人一种错觉,一种用以回避的错觉,我难以用这种错觉来掩盖日益丑陋和不堪的内心,那种罪恶感疯狂地蔓延,侵蚀着。但我不能过多去埋怨责怪现实,因为很多时候现实是我们的借口,现实有时候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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