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之二十九
浅夏深夏2015-10-25 02:493,105

  (二十九)

  我仿佛听到了呢喃的诵经声。青灯黄卷,美人迟暮,千古一辙。

  心里千回百转地笑着想着,已是迟暮。

  韶华少年难留,如此想来,反而朝生暮死的蝴蝶是可羡的了。

  “岁月把爱塑成一首歌,却让唱歌的人无家可归。”这是最紧DE右手新改的签名档,而我只想静下来,好好谈谈他。

  讲过了和他最初的认识和通话,但总觉得他是我所写不完的。从未谋面,可我却死心塌地地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值得我信赖。

  在最离奇的时间打来的电话一定是他的,而我所接收最多的电话也是他的。那些琐屑而看似无聊的通话也是没有系统可说的。

  “我不想献血,我不相信献血车。”看着同学们都去献血,仿佛还有点攀比的心理,而我瑟瑟地躲过众多人的眼神,在楼道拐角处说着我的细碎的句子。

  “最好还是到正规的地方去献血。”

  如此简单而琐碎的聊天是司空见惯的。

  “头痛无力。”写状态说。我不否认自己不仅仅是想说清楚现在的状况,我还想要得到一些安慰和呵护,这种近乎于急切的渴望是让我现在觉得可笑的。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渴望别人心疼的,我毫不例外。那时候细如发的伤害和冷落也会如同暴雨般落在身上,并以眼泪附和着,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尊贵,并以此作为苛责他人的理由,我想这是人之常情,尽管听起来是有些不愿意承认的负罪感的。

  他立刻打电话过来问候,而忘记了我刚刚说过我在开会。

  “没事,可能是累的吧。”

  他絮叨了一堆听惯了的话,但我却是乐此不疲。

  “如果每次头疼,你都会给我打电话,那我希望我天天头疼。”写状态说。

  “哼,赔我话费。”他充满孩子气的稚气和傻气。

  五一来了以后,偶然间在网吧里游荡着,一个新号跳跃在手机屏幕上。

  “喂,你是?”

  “我是你哥。”

  “且,我就没哥。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挂了。”

  “不知道我是谁呀?”

  “哦,嘿嘿,知道了。”

  “我失恋了。”他开门见山,我静如山。

  站在网吧外,久久没有说话,突然变得沉默,也许他只是寻找一个倾诉的对象,我为自己的沉默如此开脱,可我又始终觉得,我是亏欠他的,不言不语是我的错。我开始懊悔自己太无能,只是说了一些无能为力的话和深深的叹息。语言是苍白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网上说吧,有些话在电话里我说不出来。”作为拯救冷场,这是很有效的。

  在网上安慰他的话,是俗不可耐的,不是我存心为之,是我无能为力。也许我选择在网上跟他说只是想要逃避开他的灼热的伤心,至少在网上他看不到我的表情和语调。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说,我都会接电话。”我郑重而认真地说,希望可以给他些希冀和温暖,哪怕只是瞬间。

  “姐姐真好。”他说的,我想哭。

  其实,姐姐真的不好。

  隔了一天,他打电话给我。

  “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我坚定地说,不容置疑。

  “你怎么知道?”

  “直觉。”我喜欢这种简单的回答。

  “多流汗水,就会少流泪水,你懂的其实我都懂,我正在跑步。”他说。我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该心酸。

  “多流汗水,就会少流泪水,你说是什么意思?”我问依旧。

  “三种意思,第一是生理上的,谁都懂。第二,用汗水麻痹自己,忘记疼痛。第三,多付出努力就不会后悔,不会因为悔恨落泪。”

  我鼓掌叫好。

  “老大,小心点,这个时候最容易出事。”粟米说。

  “这倒是有你这个先例,呵,不过放心吧,不可能的。”我温柔但不失坚决地说。

  渐渐地我们都不再提及,何必提起伤心事,且把风流唱少年。

  看完电影《拯救大兵瑞恩》以后,心里颇不是滋味,感触最深的不是人性的美好,而是战争的残忍和士兵的不容易。看着那么多瞬间倒地而亡的战士,内心凄然。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个当兵的傻弟弟呢,想到这里,便不忍再看下去了。

  回到宿舍,急忙登上QQ,想要和他说话,那一刻,我承认我很想念他。

  他正好在线,是幸与不幸,没有人告诉我,悲剧往往是没有前兆的。

  “干嘛呢?”我充满期待。

  “赏月呀。”

  “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我调侃。他不再说话。

  “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带着试探性,我轻声问。

  “没有呀,你干嘛呢?”

  “没干嘛。”我说,他再也不回了。

  “那你接着赏月吧。”这是我丢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失望,失落,与愤怒。我知道作为特殊的兵种,他们没有正规的时间,我懂,我也都可以接受,但唯独这一次,我做不到。

  因为担心他而变得郁郁寡欢,他却给不了一丁点的安慰,所以我任性而固执地生气了。

  好吧,我可以不打扰你,主动地。我不喜欢掩饰自己的生气和孩子气。

  “你怎么不理我啊?”在图书馆,他打电话说。

  “哪呀,是你不理我好不好?”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理你了?”他应该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吧。

  “你不赏月了呀?”我讽刺道。

  “什么赏月啊?”他应该晕头了。

  我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斥责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多想给你说话?你还说什么赏月,然后就不理我了,你爱理不理。”

  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径自说了很多。

  “我那天忙了一晚上,真没有赏月呀。肯定不是我,应该是她上我的号吧。”他汇报了一天的工作并再三向我解释。

  “那就算了,不是你就算了吧。”我表示原谅。

  那天晚上聊了很多,得知他要参加高考,而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吧。

  为了不影响他复习,我不再和他联系。

  “为我加油吧,姐姐。”高考那天,他发短信说。

  觉得感动和幸福,可以没有缘由,可以不问缘由,被人依赖是一种幸福,有人被依赖也是一种幸福。一种现实而单纯的幸福更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重量或是一代人的追求。人生如戏,可人生终究不是戏。

  端午节的时候,发短信祝福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他习惯了用打电话回我的短信。

  可突然发现他变了,安静了,沉默了,疲惫了,不似以前那样简单而明净了,而我对此也无措了,慌张了。

  “我不想说话,不想聊天。”他似乎有些厌烦,确切地说是真的厌烦。

  “为什么?怎么了你?”

  “也许是成熟了吧。”无力的借口。

  那我也应该以成熟的姿态去回复他,于是安静地挂了电话。如果给不了他安慰,那我就离开,远远地。

  由于采编部的同事惹我生气了,于是写状态说:“我对你们够意思吧,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怎么了,你的状态?谁惹你了?”他发短信问。

  “谁惹我了,哼,谁又不惹我了?”我们总是将一腔怒火迁移到好心安慰我们的人身上,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被迁怒的时候多,因为谁说过,朋友是用来出气的。

  “那你告诉我,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我何尝是在说他呀?他却一脸可怜和歉疚地请求我的原谅。

  内心是最坚硬的地方,却也是最柔软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因为柔软而不能承受的情,而一败涂地。忽然好心疼这个傻弟弟,尽管他一再强调他是我弟弟,但不是傻弟弟。

  “没事的,与你无关。”拍拍他的头不无怜惜地说,可那仅限于想象。

  “你哪里错了呀?”我反诘道。

  “前两天心情不好,没有理你。”其实他也只是三天没有理我而已,况且我们不是天天联系的。

  “没事啦,不是因为你,你给我的不开心,我只是说说,不会往心里去。”

  聊到很晚才睡,很多时候都可以如此的随心所欲。

  人与人是很奇怪的,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白头如新,有的人终生难忘,有的人没有印象。在这个没有因果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那仅仅是感情参与的问题吗?

  时间就这样铺天盖地地朝我们走来,带着我们一路狂奔,走过繁华似锦,走过人烟荒芜,疲惫却也心安。

  好想伏在阳光下,写首诗,为他,但我知道他只能是我飘渺而又不间断的灵感。当灵感一旦靠近舞动成笔下的诗句,我知道它也就消失殆尽了。如果说非要用离殇来成就这份灵感,那我只能选择缄默。灵感就永远是灵感吧,永远不要变成文字。这样也许我才可以永远地拥有这份灵感。用一份感情去喂养诗句,是没有人情味的。

  我的诗歌,只写给那些离我渐行渐远的人,写给那些明明离我而去却又让我频然回首的人和事。

  存在即为一首诗,所以他不属于文字,不属于诗,但他又无可厚非地属于文字和诗,终了他到底属于什么我也迷惑了。

  月亮叫喊着,叫出生命的喜悦。一颗小星星是它的羞涩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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