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和谐的气氛被于老仙人一声断喝所打碎。
童渊心里面叫了一句“麻烦大了。”连忙站起来拦着冲进大厅的于吉说道:“于老哥这是……”
“住口,我问的是那动我病人的无知小儿。”于吉右手架开童渊,左手指着韩风怒道。
韩风现在灰常不爽,十分不爽。自己都已经将近三十的人了,居然在今天被连续骂了两声‘无知小儿’,而且此时的于吉,手上正拿着一张发黄的长条形纸张,纸张上面用红色朱砂画满了鬼画符。一见到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韩风心理就骂道:“我无你妹,知你妹。你TMD才是无知妖道。亏四少我刚才还对你另眼相看。”
气在当头韩风也不说什么尊师重道,守什么尊卑长幼的礼数了回嘴损道:“老货,你那艾灸无用,司马先生腰痛不止。全靠我的古法按摩才能暂时止痛。作甚?老货无能治不好,还不许我来诊治?”
寂静、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是的,一堂数人,上至于吉、童渊、司马徽。下到张绣、张任、司马宗。全部被雷住了,还是绝对的外焦里嫩的那种。一个十岁的小孩,居然指着天下闻名的于吉于仙人骂‘老货无能’这种情况好比翻天了,世界末日了。
过了好一会于吉才反应过来,气得白须无风自动,浑身发抖,面如猪肝(脑充血的初步现象)。战斗力急剧暴增,偌大的厅堂内气氛刹那间凝固起来,就连司马徽和司马宗这两个毫无武功的人都看的出来,于老仙人憋不住了,马上就要发出绝世神功,隔空一掌把韩风拍死。
最快从被雷击中之后反应过来的童渊,伟岸的身影再次挡在了于吉和韩风面前。于吉是什么人?外人不清楚,他童渊身为少数几个见过他出手的人可是一清二楚。连忙提起心法,为身后的韩风和司马徽抵挡住这股气势。
“于老哥,请息怒。”就算童渊有银枪在手,和于吉比拼最多也只有三成赢面,现在武器不在身边。要和内力深厚,还会幻化仙术的于吉比拼,那是必死无疑。只能行一步算一步了。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于吉忽然收敛起所有气势,又变会一个仙风道骨的平凡老道。
于吉气势一放一收,可就苦了童渊,他为了帮助堂上没任何耐力的司马父子和韩风可以一个人受了四个人的压力。几乎已经是童渊的极致,这股巨大的气势忽然间就没有了,童渊就像用尽全力想去搬石头,一接触才发现那石头轻如鸿毛。喉咙一甜,差点就喷出血来。
在场有眼的人都看得出,就这一下童渊已经收了内伤。
于吉也因此稍微消了气,一声冷哼,转身准备拂袖而去。
这段时间韩风跟随童渊练武,知道了这个古时候确实有内功心法之术。只是深受科技教育的他万万没想到内功真的可以练到这么厉害,刚才自己在师傅阻隔下都被于吉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
韩风这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就此让这个有着真才实学的于吉走了,师傅怪罪是小,而因为自己的无知使师傅日后和于老仙人交恶事大,还有司马徽的病痛找谁来治疗啊?自己的推拿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啊。
这样有本事的人为了师傅,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修补关系才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连续在脑里面问了自己三次,脑里灵光一闪,有了。
“怎么?老货自知无能治不好司马先生,准备溜了?”是的,韩风决定是以毒攻毒,来对付这个脾气古怪的于仙人。
他自己是这么想,但是童渊不知道韩风的用意,以为他还死性不改。气的童渊骂道:“反了!反了!孽徒,我留你何用。”说着一掌就朝着韩风小脑袋拍下去。
童渊这一下可是含怒而发,根本没有流力。如果这一掌拍实了,我们不学无术的穿者,韩萧雨小朋友可能要再穿越一次了。
“师尊,勿要。”
“师傅,别。”
张绣和张任眼看自己亲爱的小师弟就要死于师傅掌下,他们想救也来不及了。
感受到劲风扑面而来,韩风心里喊了一句‘完了’仰起头,闭上眼睛就要等死!
过了很久,预料的疼痛没有来到,韩风心里想着,难道死两次都是这样?一点都不觉痛苦?
韩风张大眼睛看到是这样的一幕,司马徽和司马宗两父子瞪大眼睛,张大嘴定住了。张绣张任两个师兄都是身体前倾,伸出一只手想。明显是向自己扑过来。
比较意外的是,被自己骂了两次老货的于吉于老神仙,用他那满是老茧的右手架住了师尊童渊照着自己脑袋拍下来的大巴掌。韩风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居然是他救了自己。
知道自己已经性命无忧,韩风马上爬到师尊和于吉面前跪下说道:“无知小儿,得罪仙人,激怒师尊。请两位责罚。”
“哼!”童渊怒哼一声,双手收在身后,把脸扭到一边不搭理韩风。
童渊不可发话,倒是仙人于吉开了腔。他饶有兴致的低头看向韩风问道:“无知小儿,为何态度变得如此之快?”
“实乃事出有因。”
“你且道来。”
“原因有二,其一:江湖术士,不学无术、招摇撞骗、草菅人命者多。”
“嗯,当今世道确实如斯。怪不得你,其二又如何?”
“有真才实学,如天师道张角,实一反贼耳。”
“我辈南华老仙记名之徒,巨鹿张角居然是反贼?你有何证据?”
“小二师徒四人,一路行来所见。”
“所见何事?”
“天师道每周每城都有主事之人,随从护卫成百上千,个个身佩兵器。比之州府官差更为威风,更甚者,各出渠帅大小方将比之州郡刺史更有权威……”
韩风本来还要凭借自己读过的《三国志》有关黄巾造反的那段文字继续扯下去,但是庄内家丁一声急报把二人谈话打断。
“报告庄主,大事,大事啊。”
司马徽见家丁踉跄跌入,莫非庄里发生什么事?顾不得礼仪打断二人话题出声问道:“何事慌张?”
来报家丁急曰:“天师道造反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原来家丁所报正是黄巾造反之时,就在早上童渊等人离开不久也。
话说天师道大方将马元义先调剂、扬二州的数万名起义群众,赶到邺县集中,准备配合京城及各地的起义。马元义又几次到洛阳,组织宦官封諝、徐奉等为内应,约定在这年的三月五日一同起义。
但是在前几日,起义军内部出了叛徒唐周,把马元义的起义计划向东汉政府告密。东汉政府立即采取措施,首先在洛阳实行大搜捕,对起义进行残酷的镇压。结果,马元义被捕,在洛阳牺牲;信奉太平道的一千多名官兵、百姓,也遭到了屠杀。同时,东汉政府又下令冀州官府,搜捕张角等人。张角知道事情已经泄露,就连夜派人通知各方,立即举行起义。起义军头上都裹着黄巾,作为标记,因此称之为“黄巾军”。这次有组织、有准备的农民大起义,终于提前在二月今日爆发了。
厅内众人骤闻此报也是十分震惊,一是天下大乱谁人不怕?二是张角造反很多有识之士可能都会预料得到,没想到韩风这个十岁的孩童居然也有此见地?
司马徽当下呻吟道:“天下战乱将至也。”
“哼,即使张角造反也是为世所迫,能得到天下人新服,实乃众望所归,又何错也?这样也招你这个无知小童妒恨?难道我道教中人便不能出个皇帝?”在于吉这种得道之人眼中,什么皇帝还不如一颗奇珍异草,对于这个江山谁做主他们都很无所谓的。但眼见韩风所说分明是对道教有所偏见心里还是不服。
“仙人喜怒,小童无知,只是觉得张角为了一己私欲罔顾百姓性命。经此一反不管成功与否受害的总是黎民百姓,如此岂不是有违天道么?”韩风见于吉已经有所心动,也不再激他,马上抬出道家的二字真言,先让于吉静下心来。
“这……”天道真言一出,于吉也顿然醒悟了。张角此举确实是和道家的宗旨悖逆,就算他再口硬也不能再为他辩驳下去。
韩风见于吉已被说服,知道和这老仙人修补关系的时机到了,连忙向他磕了一个响头道:“请仙人原谅小儿刚才无礼,其实我见仙人用艾灸为司马先生诊治已经深信仙人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哦?那你后来又为何骂?”
“实乃,因小儿族人曾经被仙人手上所拿之物害死,所以方才一见气从中来。祸言冲口而出也。而第二次辱骂仙人,实在是怕仙人拂袖而去,司马先生治病无人能治好,情急之下才出言相激,请于仙人治冒犯之罪。”
“你那推拿之术不是可以治疗此病么?”
“只是治标手法,要根治还需配合仙人的灵丹妙药才行。”
“臭小子,你倒是诡计多端,口甜舌滑。念在你也是为司马先生才辱骂于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于大仙人此刻终于怒气全消了。
分别趴在和坐在韩风背后的司马徽父子眼中更尽是感激的目光,人家为了自己的病连性命都差点豁出去了,不感动,还是人么?
“谢仙人大量。”韩风连忙再向于吉磕了一个响头。但是眼见师尊童渊没任何反应,还是不敢擅自站起身来,只好继续跪在地上。
张绣和张任见到于吉已经放言,不再和韩风计较,师尊那方面就好话为得多了,心中都是大大的松一口气。一边打着眼色,让韩风赶紧给师尊赔罪。就连司马徽父子都想出言劝说童渊,放过韩风一马。
韩风正要开口和师尊赔罪,于老仙人却抢先开腔问道:“你那族人怎个被害?细细道来。”
韩风听见于吉终于松口,连忙把现代那些假道士的骗人把戏说了一番。从斋戒沐浴,设坛作法,焚烧高香,摇铃铛,挥木剑,念咒语,烧黄纸,最后把香炉灰加上黄纸残渣放在水里让病人饮下去。最终病人没两天就归天去也,那假道士早已携带骗来的财物,逃之夭夭。
一番绘声绘色的演说,直听的于吉大呼:“鼠辈害我、鼠辈害我。”最后气的于老仙人捏着手上的黄符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呆去了。
韩风一直都是跪在地上和于吉对话,讲到这时候已经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本来韩风的身体就差,再加上刚才被于吉和师尊两个人的内劲吹过,早已是面青口纯白,浑身打颤。此刻终于送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