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有意结交甘宁,刚刚两伙人相视一笑,他就拉着张任、赵云过去搭讪起来。甘宁等也不是特有城府之人,虽有传言张任和自己所支持的继承人派系不同,本着凭能力结交好友的本性,两伙人只一会便打成一片。
甘宁说道:“张兄,刚才一战当真畅快淋漓。甘某更佩服张兄那三连神射,来日有空定要再向张兄讨教一番。”话语间尤显真诚,丝毫不介意提起那晚自己被射落腰上铃铛,狼狈逃窜一事。
沈弥、娄发也说出,那晚埋伏在附近的正是他们二人,话题被打开张任刚刚落败的不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将军,主公和童先生有请三位。”刘焉的传令官来到张任身边说道。
三人跟着传令官来到主席台,搞不懂为什么要传召自己的三人,行过礼就站在了童渊身后。
童渊笑着说道:“刘大人,请。”
刘焉看着赵云问道:“两位贤侄,在蜀中居住习惯否?”
恭维的说话,赵云被韩风灌输了不少,刘焉这么问,他随便就喷了几句说道:“蜀中风光秀丽,奇山异石令人流连忘返。”
“我欲辟两位贤侄出仕,可愿否?”刘焉可是现在益州的土皇帝,当真是‘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哪有时间陪你们刷嘴皮子?’。刚他问童渊,要自己两个儿子也拜他为师,再被童渊否决心中有些不快,现对着两个小孩,也不多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问道。
“这个……云只一心随师尊学艺,暂无出仕之心也。”
被间接拒绝的刘焉,脸上现出了些许不快。
“刘大人,小子和云师兄拜在师门不久,只学得师尊武艺之一二。现只有任师兄能艺成出师,辅助明公。他日小子学有所成也必定回来益州,届时请大人万莫嫌弃小子资质驽钝,比不上任师兄之十一也。”韩风没等刘焉问道,便以急不可待的说道。
他的表情十分真切,就连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个小子很势利,看出了刘焉大有重用张任的意思。才十四五岁会为自己铺好道路,日后学成下山能够依靠张任这颗大树,迅速往上爬。当中有不少自命清高之人,对韩风这种几乎是献媚的举动大为不屑。
刘焉微微愕然,他本意看重的是那银枪白马,威风凛凛的赵云,据说此子武功绝不在张任之下。至于韩风这小孩子,资料上说他原先只是童渊的仆从,山野孤儿出身,武学方面没啥天赋。只因童渊怜其身世可怜,才勉强受其为徒。
因知道韩风在武学一途,没有出人头地的可能,才千方百计让他得以拜在司马徽门下。拜是拜在水镜庄司马徽门下不错,可没两年就出师,必定学不到什么精深学问。没准就是司马徽碍不过童渊的面子,才随便教他两年,为他出仕增加点资本。
刘焉转头一想,这韩风好歹也是两大猛人的‘挂名’徒弟,即使没有真才实学,自己收下来也能博取个招贤纳士不问出身的美名,当下满口放飞机,扯下那些他日来投我必定扫榻欢迎一类说话。互相虚情假意一番,刘焉看了下天色,便让韩风等人先行退下。随后撤下歌舞,然大家各归其位,秋猎大会最后一幕隆重上演。
王伉、王累、张肃、张松等十多位文采出众的年轻士子,被任用并委派到各个县郡上任。
吴兰、雷铜、张翼、沈弥、娄发、朱褒、张裔,等有所表现的年轻武将也被任命为督统,跟随各自的推荐人到军中上任。
其中最特别的有三人,张任、甘宁二人直接被册封为领兵校尉,可各自统领一千五百人部曲。因为士兵都需要从新招募,这暂时只是虚职三人留在成都组建新军。王双本身就是张清的亲卫,在贾龙一战已立下大功,刘焉册封王双为都尉,比之前的年轻武将都要高一级,比张任、甘宁低一级,仍然留在张任麾下。
秋猎大会完满结束,准备次日狩猎大队回归成都。
当夜成都发生一起命案,州牧府郎中朱健在家中被杀。尸体旁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董’字,乃是朱健临死前用自己身上鲜血写成。同时他左手还紧握一包药粉,经过调查,该药粉乃是一种无色无味,服用后不会马上让人致死,而是逐渐衰弱,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两年才见效的慢性毒药。
此案件事关重大,门下督(古代刑侦部门)不敢疏忽,第一时间报知刘焉。报告写道,郎中朱健一直为三公子治病,有传言朱健和主薄董扶关系异常亲密。
刘焉闻报大为震怒,本想斩杀董扶!经不住群臣苦劝,事情未明,若冲动杀之有失计较。改为收入大牢,并勒令门下督全力彻查此事。
成都城内,前一日还是群臣共庆丰收,后一日变成了诸君相互提防,四公子刘璋派系人马人人自危。更甚者便是马上和董扶划清界限,以求自保。
张府,后院内。
张任、赵云、韩风三个并排躺在一起。手摇折扇,口饮果汁,好不舍意。
张任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害死父亲的三个元凶入狱的入狱,失势的失势,只要静待时机,大仇迟早能报,他对韩风说道:“幸好老三潜入毒医家中窥得毒方,知道了那是慢性毒药。否则三公子若有何不测,后果不堪设想。现毒医身死,董扶下狱,刘璋被禁足家里,庞義吓得逃回了江州。老四,你这招‘移花接木’够狠。”
“哼!对付这种阴险小人,就必须比他们更阴险!”
“我觉得还是司马大哥厉害,一年多时间就能将《美好居》经营得有声有色,还训练出这么多精明的细作。”杀死毒郎中朱健的人,正是赵云。比武过后,他偷偷跟随着王洛的马车先行回到成都,在潜伏在朱健家的细作帮忙下,杀死朱健,制造了不利于董扶的证据。
“唉,《美好居》我的本意是纯赚钱的,没想到宗师兄居然会把我偶尔提到过的‘间谍’策略应用在这上面,把两者合而为一。当初在书信里知道这事,我也惊讶了半天。”
“这就是你说过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吧,大家都没想过,我们才刚到蜀中就陷进了这样勾心斗角的境地。父亲大人……唉!”说着说着,张任又想了自己被奸人所害的父亲张清。
“老二,你这真的决定这样就算了?董扶只是下狱,还没死!庞義也还没真正的失势,要不直接……”韩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算了,董扶即使不死,只要三公子健在,他们再也休想有出头之日。你们也别太累了,趁着还有半个月我的新军还没组建好,我们三兄弟四处玩玩。”兄弟们帮自己已经够多、够累了。
韩风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既然张任如此豁达,暂时不想继续报仇,他也乐得清闲。听到张任提到要出去玩,他半开玩笑的说道:“好啊,我想去青楼!”
张任和赵云出了一头汗,他们不知道韩风时机年龄已经三十多。心想你才多大,就喊着要去青楼。
童渊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咳!咳!”
听见童渊的咳嗽,韩风对着两人做了个鬼脸,用唇语说道:“我觉得,师尊也想去!”接着韩风被两个师兄按在桌面上暴打了一顿。
“不要打脸!!”成都夜空中,传出了韩风的哀号。
秋末,成都东门外三十里。
张任两眼泛着泪光,看着已经远去的《美好居》马车队,回想着临走前韩风的话:‘老二,你太耿直了,我走后你记住要和自己小心,多和甘宁、吴懿、张松还有那不到十岁的小孩法正交好……’直到车队完全消失在眼前再看不见,张任摸了一下胸内的信件。
“闪!”勒马回头,带着十五卫向成都飞奔。
荆州南阳,水镜庄。
进入荆襄地带,王洛马车队直奔襄阳城,只留下一个仆从,带领童渊师徒六人来到郊外的水镜庄。
“先生、宗师兄!风儿回来啦!”韩风站在山门下,车开嗓子对着山上喊道。虽然这里是南阳水镜庄,不是颍川,但韩风远远看出,建筑地理和风格居然和颍川水镜庄所差无几。心里想到,不知道庄上有没有复制一个新‘山泉莲池’,要是有就好了。
韩风话音刚落,司马宗已经骑着快马,从山上冲下来:“风弟!”
“宗师兄!”
等候多时的司马宗和众人一一行礼后,兴奋的扯着韩风就往庄上走去,嘴里还说道:“自从收到王洛来信,父亲和我都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呢。”
跟随司马宗入到庄内,那个熟悉的《水镜庄》再次出现在眼前。韩风激动的站在莲池旁边,看了好久。
“风弟,这里的泉水比颍川的不遑多样,试一下。”司马宗递给韩风一个木勺。
韩风二话不说,咕嘟咕嘟就喝了几口长叹道:“啊~~莲香甘甜,水质比颍川的更柔和一点,但是欠缺一些醇厚口感。”
“臭小子,果然是有一张好嘴舌!这点偏差都被你一口喝出来了。”熟悉韩风的人都知道,他的舌头味蕾特别敏感。以前就没少嚷嚷饭菜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韩风当然听得出来,司马宗说话有两重意思,嘿嘿讪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次我在蜀中搞到了‘炒菜’工具。等会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菜。”
在蜀中韩风在张府和蒲达研究了几天,画下了不少图纸,其中一样便是这个时代还没出现的‘铁锅’和‘锅铲’。广州可是有着‘食在广州’的美誉,韩风更是识食之人。他已经受够了这个时代,用陶盆加些调味料,把食物煮熟的落后饮食文化。
除了让蒲达帮他打造‘锅’之外,他借以前跟华佗、于吉学习过的草药知识,在山中修炼时寻找了很多他认识,但是这个时代还没被广泛应用的香料种子,例如葱、蒜、大料、孜然、野山椒等等。
当然这些种子,要培植后才能用。韩风打算用现有的材料,给大家做一桌包含了煎、炒、煮、炸的真正‘美食’。
离大厅还有一段距离,韩风十分兴奋的和司马宗讲述,自己即将如何如何泡制美食。
一句很不‘和谐’的话语从大厅,传入了韩风耳内:“不可不可,古人云:君子远庖厨,望小师弟自重。”
被这样抢了白,韩风心里说了句‘迂腐’。当下也不反驳,加快两步,跟司马宗入到大厅。大厅之中,上首司马徽端坐在太师椅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在下首左右分别坐着一个年轻人,左手者相貌平平,一身绿色文士装。右手之人,一身白色皂袍,长得白白净净,很有当小白脸的天赋。他手拿折扇,头戴纶巾,正笑吟吟的看着韩风。
看见此人打扮,韩风心里颤抖了一下,莫非是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