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萧天晨等人返回了牛旗山,在那里还要进行最后的交接工作,等到上面下达换防命令之后,萧天晨才能以功臣的名义进京受赏,而那个时候也将是他进献宝物,获得大提升的机会。不过在那之前萧天晨还要处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难题,这次跟高丽王妃的约定让萧天晨心中对于一直以来不太了解的感情有了些许认识,或许一直以来是自己太过犹豫不决才导致如今的困境,面对自己不愿意割舍的雪女,萧天晨有些茫然。
听说出去的三百人只回来四五十人,山上的众多兄弟们不由得叹息起来,不过看到出现在山口的萧天晨等人的时候,他们还是大声呼喊庆贺。王胜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如果不是出于对萧天晨如此信任自己的感激之情,或许在军中刚刚出现怀疑的声音的时候就可以带着公主离开。可是他坚守在这里,面对士兵的怀疑,突厥人的多番进攻,他都坚持了对萧天晨的承诺,如今他们安全返回来,说明当初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一半,而只要公主返回突厥,一切或许都将迎来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王将军,辛苦你了。’萧天晨率先下马,握住王胜的手,说了一大顿感激的话,让那些早些时候对王胜心怀猜测的人们感到有些愧疚,而李斯也是一脸笑意,只是看到山上那双幽怨的眼睛的时候,他也有些不舍,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还是希望萧天晨能够妥善的处理此事,还是那句话,无论萧天晨如何原则,他都希望萧天晨是在朝着那个伟大的梦想而努力,而选择的区别在于或许那条路过于崎岖难行。
萧天晨自然也注意到了山顶的情况,很是坦然的跟她招了招手,以前两人关系好众所周知,可是如此当众打招呼却是首次。王胜的脸色当即有些难看,不过李斯却拦住想要出言的他。
庆功宴在李斯的特意安排下搞得很热闹,大家都喝了很多,就连一向不喜欢喝酒的王胜在李斯的劝酒之下也喝了很多。而趁机机会,萧天晨找到雪女,带着她来到山顶,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给她披上衣服。
整个过程都在看着萧天晨的雪女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不过她心里却也有些担心,这样的幸福能有多久呢,自己毕竟是一个背负了太多责任的人,而萧天晨却也是个背负了太多期望的男人,两个人注定没有交接的。
‘当初你跟我说即使入宫为妃也要借机铲除邪教,恢复突厥对吗?’
‘嗯,’雪女的回答很坚定,‘不过我现在不想这么做了,突厥的事情还是要突厥人自己解决才好,外人帮不上忙的。’
对于这个回答萧天晨只是稍显意外,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比起突厥军队的强悍以及尚无的传统,汉人实在是有些懦弱了。‘可是那样子会很困难,你忍受得了吗?’
‘我不知道能否忍受,不过想到那些为了捍卫正义而死去的勇士们,我不想放弃,为了突厥人的将来,我也不能放弃,甚至于为了你的期望,我没有资格选择放弃。’
萧天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雪女比来的时候心理强大了很多,可是这样的她怎么会是生性残暴的突厥夺位游戏当中的胜利者?莫说是他即使是自己也知道这条路比起自己来说无疑也是个艰难的目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可以找我。’萧天晨将自小陪伴在身旁的那块玉牌交给雪女,‘也许我帮不到你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坚强的面对,’
‘嗯,我会的。’雪女接过萧天晨给她的玉牌,十分小心的放在了怀中。
之后两人聊了很多内容,包括萧天晨在高丽的一些有趣的见闻,而其中萧天晨也不失时机的提醒雪女一定要跟突厥的大巫师打好关系,而雪女也是一点即透,知道萧天晨这是真心的为她好,因此经常回以感激的笑容,两人谈到很晚,感到有些凉了,萧天晨才送着雪女回去休息。
而王胜早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李斯来到后山找到萧天晨,看他正在跟巨蟒相伴而坐,‘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嗯,比起我来说,她更需要这个,不是吗?’
李斯点点头,‘虽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爬到高位,可是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或许这里面夹杂着你的太多不舍,而且这个决定造成的结果也是未知的。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感情是杀害你的刀,因为你不懂感情,或者说你的本心在排斥世俗意义上的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你好啰嗦,干嘛不投胎当个女人。’
翌日清晨,王胜奉萧天晨的命令带着些许人马护送着雪女二人奔着东方而去,站在高处的萧天晨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的不舍越加强烈,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不能为雪女做什么,既然如此还是让她在她的梦想中翱翔吧。
十多天之后传来命令,萧天晨带领所部从牛旗山撤离至酒公寨,而后萧天晨赴京领旨。
返回到阔别许久的京城,萧天晨的心中除了感叹世事无常,便是没有他念,城门口早有宫中侍卫在此等候,看到萧天晨、李斯以及身后几名士兵,便上前来宣旨,诏命萧天晨立即进宫面圣。
进入宫中,萧天晨直奔正殿而来,此时裕德皇帝、太后以及一众大臣都在,而唯独应该站在武将首位的外公却不在,或许是为了避嫌吧,这点萧天晨可以理解。
行礼之后,萧天晨恭敬地站在下面,裕德皇帝说来也是萧天晨的表舅,多少也给些颜面,不过册封之事却是寥寥数语带过,让旁边的太后十分不满,为了表示反对更是亲自拿出自己珍藏的夜明宝珠赠与萧天晨以彰显其功劳,虽然这明显赏赐过重,但是其他人也知道这娘儿俩在对待许家的问题上有些不合拍,所以干脆闭嘴不言。
从宫中回来之后,萧天晨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纵马来到昔日门庭若市的郑家,郑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人死罪消,更何况从大的层面上来说,郑树还是个不错的官员,如今郑家落到如此局面也是可怜,经过的其他官员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为了避嫌都没有下来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萧天晨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很可能引发皇帝的不满,但是他还是坚定地下马来到郑家门前,看到贴着封条不满蜘蛛丝的大门,以前千般荣耀今日都化作尘土,‘来人啊,搬梯子。’
等人搬来梯子,萧天晨亲自上去擦拭已经摇摇欲坠的门匾,此举自然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毕竟如此作为无异于跟皇帝作对啊,不仅擦拭,萧天晨还亲自修葺了下,直到跟新的一样才下来。
看到此时已经聚集起来的很多人,萧天晨顿了顿说道,‘郑树郑伯夷,十九岁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四十九岁卒于京城,为国效劳三十载,期间不辞辛苦三次视察黄河水利工程,千万百姓至今蒙受其利,为人谦逊,博学多才,著书力作一改我朝文风,其文文辞优美、笔端华丽,流传千古、功于华夏。如今身死,我辈当秉承其志,效其言行,为国效力不辞辛苦,为民造福此生不倦。’萧天晨的话引来下面很多人的赞赏,这是自从郑树身死之后第一个敢当众悼念的官员,而且还是一位跟郑家颇有些恩怨的少年。一时间很多文人侠士都在谈论这位许家的未来接班人,能够在此郑家落难之时公正评判郑树功绩,当中悼念,除了一番拳拳爱国之心之外便是对于前辈能人的尊敬,此番作为也增加了很多人对他的好感。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许家一家人都在门口迎接萧天晨的归来,老将军许忠跟许侍虽然气定神闲但是看得出他们心中的期待。当萧天晨的身影出现在拐角那边的时候,许家这边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喊声,大家都在为这位初试牛刀便立下大功的公子感到骄傲,而萧天晨却依旧恭敬地下马行礼,当街对养育自己的外公外婆行了大礼。
许氏看到小外孙如今更加强壮了,而且也已经在外锻炼归来,是个大男子汉了,两眼忍不住流下眼泪,其中的温情自不必说,就连一项严苛的许忠也对自己的外孙很是满意。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团聚,也许这个时候的萧天晨才是最幸福的吧。
可是在另一边,大殿当中舒婷却有些惊恐,她万分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此时的她也许将面临宗主最严厉的责罚,甚至于被杀,可是她还有太多的不舍与依恋。
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高台上的石壁缓缓转过来,坐在石椅上的黑衣人咳嗽了一声,舒婷吓得浑身哆嗦跪倒在地,‘宗主请饶命。’
‘饶命?我恨不得把你扔到飞浪谷让你禁受万般苦痛,方能让我稍微解恨。’黑衣人的声音嘶哑难听,让人实在受不了其中的阴森。
舒婷一个劲儿的跪地求饶,可似乎宗主心意已决,只是等待执法的长老到来而已,对她来说舒婷的死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宗主,刚刚得到消息,倾国公主在返回都城的路上联络*师霍姆等人发动兵变,如今已经控制了东部靠近辽东的三个强大的部落,更多的部落正在举族向她靠拢,估计一旦集结完毕其总兵力将会达到二十万。突厥将近三分之一的领地将不复所有。’负责监控突厥方面的月婵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来只会宗主,这样的消息不可谓不震动。
‘小丫头竟有这般魄力,倒也难得。只是霍姆那老家伙是如何在短期内招揽起这么多人的?’宗主自言自语的说道。
‘启禀宗主,根据消息是倾国公主携带了西域圣物七星莲台,而霍姆等人则借此机会宣称倾国公主为神之女现世解救突厥,故而招揽了很多人前来投诚。而且得到消息的楼兰纠结了十八个西域国家正在跟突厥交涉,如果不能够交出七星莲台的话那么便要刀柄相加。’
宗主的身体都有些颤抖,想不到局面变化如此之快,而这一切都因为萧天晨的自作主张,‘哈赤是怎么办事的,竟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启禀宗主,哈赤在途中被人暗杀,军师王胜不知所踪,这才让霍姆等人有机可乘劫走倾国公主,至于七星莲台是萧天晨有意相送,而且从时机上看杀死哈赤的人或许正是萧天晨。’月婵说着自己的分析,可是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宗主的愤怒。
一道金色丝线发出,月婵感到手臂一痛,才看到竟然是宗主的金身双头蛇,此蛇毒性猛烈,若不即使相救恐怕有生命危险,不过月婵却不敢吱声。
一旁等待受罚的舒婷却趁机说道,‘宗主,依属下看此事不一定就此结束,’宗主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舒婷如蒙大赦,‘宗主忘了萧天晨曾经答应一段时间后便需要参加我们的培训吗?只要我们妥善安排,想来便可以更改其心智,让他彻底脱胎换骨。’
‘你这么有把握?’
‘是的,属下保证。’
‘那好,你去办吧,如果失败那就不用回来了。’
走出大门,舒婷看身旁痛苦难耐的月婵,‘你还不明白吗?宗主对待萧天晨不一般,只要能够让萧天晨朝着宗主希望的方向而去,那么即使是死罪也能免除,可是同样的如果谁敢恶意诽谤萧天晨,那么功臣也难免一死,’
月婵不太想理会舒婷,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舒婷的声音,‘你以为我是想救你吗?大错特错,像你这种女人早就该死了,不过你还不能死,因为你将是我改造萧天晨计划中重要的一部分。不过你不是想报复许忠吗,正好先报复他的外孙,这也能让你得偿所愿,感谢我吧,哈哈。’
舒婷命人送给萧天晨一封信,其间介绍了自己的意图,当看到是当初那个能够制造出幻阵的家伙来信的时候,萧天晨心中有些兴奋,本来对于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的他此时也很渴望那个神奇的幻阵,尤其是李斯以一个战阵便挡住万人进攻的战力太让人羡慕了。当下便应允下来,跟家里人说了一声便只身来到约定地点,此时的荒野之中,只有一个依旧清冷的人孤身站立在那里,萧天晨一眼辨认出此人正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人儿,想要开口喊她却又无法开口。
‘跟我来。’月婵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便率先飞身而去,萧天晨紧随而上,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正如两人心灵上的距离一样。
来到昔日那个庄园当中,老者依旧在钓鱼,而空荡的院子当中飘荡着几缕幽香。‘公子,是你吗?’舒婷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萧天晨还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绕着他走了好几圈,‘真的是公子啊,高了也壮硕了,更重要的是公子更帅气了。嘻嘻’舒婷开玩笑似地跟萧天晨说着,对于这位当初好心照顾自己的姐姐萧天晨有很深的印象,所以不多时就跟她熟络起来。
‘你来了啊。’老者这才意识到萧天晨的到来,看到身边两女子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既然来了那就住下吧,后山呢有些脏乱,你们给打扫干净就行了,不用管我老头子的。’说着老者便咳嗽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晚饭很丰盛,都是舒婷亲手为萧天晨做的,虽然时间间隔这么久,不过仍然能够记得住萧天晨喜欢的菜肴,倒也让萧天晨对于舒婷十分感激,而对面的月婵却毫无情绪可言的吃了几口便离开了。萧天晨看他走开也有些不太开心,可是耐不住舒婷的一再劝说,倒也吃得很饱。
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了,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的萧天晨随意的在庭院中走着,看着庭院中的景致不由得叹道,‘好美啊。’
‘你为什么要来?’月婵那独特的声音在萧天晨身后响起来。萧天晨头也没有回,本来想说是来见她的,不过想来她听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干脆说个谎话好了,‘无聊嘛,看看你们所谓的特训是个什么内容’
‘自找麻烦。’月婵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而经过走廊的时候刚好碰到月婵,‘你不要多事,宗主让我负责这件事情,你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了。’‘你不要太过分。’‘谁过分还说不定呢。’
萧天晨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她们的模样好像有些隔阂,想到这两个对自己来说都很特别的女孩子,大喊道,‘我都来了,你们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