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之后,身在宛城的萧天晨也是心急如焚,虽然已经向朝廷请求了援军,但是要到来也需要一些时间,而当前济南城危在旦夕,若是济南一旦失去,身为济南道总管的萧天晨难辞其咎,根据现在的普遍做法,丢失城池的话主将一般是以死谢罪,即使得蒙幸免,但是仕途也将就此终结。而满怀雄心壮志的萧天晨却绝对不肯如此。
或许是白眉手下人自以为必胜,沿途甚至对官军的探马没有防备,因此萧天晨对于四路人马的行军路径了如指掌,本来稍显烦躁的心也有了些计划,取出地图来,‘来人啊,一个小时后立即出兵望城。’
萧天晨的五千人连夜赶赴望城,韩奕虽然早还有准备,留下三千守军防守,不过没有想到萧天晨竟然主力尽出,加上城内大户暗自打开城门,望城一夜便失去,韩奕及其部下家人三百多口全部被斩杀,所有参与叛变的士绅被劫掠殆尽,一夜间整个望城血流成河。
清晨时分萧天晨又带着手下人马不停蹄的返回宛城,在那里绕了个弯之后突袭连夜回来救援的韩奕所部,在安溪以逸待劳将其全歼,主将韩奕身死。
得知韩奕死讯的白眉怒火攻心,差点过去,急忙命令三个徒弟带领信徒三万人攻击宛城,杀死萧天晨为两个爱徒报仇。不过叛军毕竟不是正规军,消息很快走漏,萧天晨连夜逃离宛城,全部兵马埋伏在城外。白眉叛军到此之后,看到城门之上黑漆漆的不见人影,以为其中有诈,并没有直接突击,而是在城外连夜安营扎寨,想着围困死城内的萧天晨。
可是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城门之上还是没有人,三人才知道上当,攻入城门之后发现没了萧天晨的踪迹,大为恼火之下叛军在城内烧杀抢掠,弄得天怒人怨,当晚三人便知会白眉,想要第二天一早赶往其他地方作战。于是得胜的叛军在城内大肆寻欢作乐,没了防备。而萧天晨安排在城内的策应连夜生火,加上萧天晨的兵马突然攻入城中,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叛军便被冲散了,士兵找不到上司之后便来回逃窜,而叛军将领早已经酩酊大醉,在手下人的扶持下想要逃离此处,可是宛城内本就拥挤,加上纵火的原因,三个叛军主将迷迷糊糊的只知道逃窜,结果别城门口的萧天晨手下一眼认出,双方一番厮杀之下,三个徒弟再次殒命。大火烧到将近黎明时分,彼此都是疲惫异常。
此战结束,叛军伤亡一万有余,三个主将全部殒命,其余叛军朝着青州逃窜而去,萧天晨本欲追击彻底将其歼灭,但是却得到李斯通告安信扬带领手下亲军绕过济南奔着南部而去,而登州的彭虎,加上白眉再次派出的两万叛军试图围困起济南来,不过彭虎中途碰上方天策带领的地方军队,双方发生了冲突之后方天策力有不及撤退至新城。
先后折损在萧天晨手中五个徒弟,气急败坏的白眉竟然亲自统领登州叛军,又招募了大批的青壮劳力,东拼西凑成五万人马,号称十万人追着萧天晨而来。得到消息的萧天晨又不得不停下追击安信扬的脚步,再次攻击望城,此时的望城守军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看到官军到来便溃不成军,轻易夺取望城之后萧天晨便再次安营扎寨,同时派人联系新城的方天策。得知萧天晨确在望城之后,白眉带着三个徒弟奔着这边而来,竟然忘记了安信扬提出的先打济南的策略。
望城之中只有萧天晨的主力五千人,其中重伤的三百多人全部留在了宛城,又在望城招募了两千青壮协助守城,因为此处粮草十分充足,倒也不用担心。不过济南那边却吃力很多,李斯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直弄得心力交瘁,好几次晕倒,彭虎听说师尊去追击萧天晨了,想着尽快结束济南的战事,好跟向南行进的安信扬军队合拢攻击徐州,因此派遣人员进城劝降,不过被李斯借此机会反攻一次损兵折将之后,彭虎再无耐心可言,昼夜不停的攻城,兵士多有怨言,尤其那些本就不通军事的造反的民众,他们在原来的亭长或者伍长的盲目带领下往往自家队伍相互阻挡,形不成有效的攻击,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也无法攻陷城高池深的济南城。
即将到来的白眉主力,明显是想着阻挡萧天晨救援济南、徐州,*迫其与己方进行决战,可是眼下的局势萧天晨落于下风,根本不适合进行大决战,于是萧天晨便寻思着如何暂避其锋芒。而这个时候方天策到来了,得知此消息后萧天晨欣喜异常,这下子有帮手了。将自家的情况一说,方天策也是为难不已,不过知道济南危机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带领手下三千人协助守城,萧天晨则带领自己的八百亲兵偷偷出城,小心越过登州地界连夜奔着济南而来。
虽说连日征战,可是这八百亲兵毕竟是真的上过战场的铁血男儿,加上萧天晨这些日子以来有意放纵其行为,虽然对百姓造成了不小损失,但好在保持了士兵的高昂斗志。一行八百人经过青州城,发现城内的运粮队刚刚出发i,似乎还没有到达彭虎那里,萧天晨带人夺取了青州城外的南平县城,自那里夺取了大量的战马,然后紧追运粮队,经过一番厮杀,萧天晨带人全歼运粮队人马,留下自用口粮之后全部就地焚毁,大量的烟雾在城外飘起,青州城内的守军看到知道出了大事,连忙告知城内主事也就是安平成。安平成以为萧天晨跟白眉在望城准备决战呢,便轻率地决定出城救援。
萧天晨本就是打算扰乱对方的后勤线路,此番听到青州守军尽出,更是喜上眉梢,那些刚刚经历一番厮杀,浑身浴血的士兵们看到主将一脸兴奋表情,知道又是一场硬仗,就地掩埋了自家兄弟的尸体,将受伤的兄弟拉到僻静处,然后所有人埋伏在附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戮之战。
大意的安平成得知前方自家运粮队遭袭,便带着亲卫一千余骑兵快马而来,尽管后方的步兵尽力追赶,可是还是差了很多距离。萧天晨看准时机,下令放箭,根本没有准备的安平成等人被射成了筛子,而萧天晨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然杀死了昔日的仇敌安平成。
而此时在望城之上高悬着方字大旗,白眉亲自来到阵前叫阵,奈何方天策却排兵布阵一派守势,白眉派人攻打了两次损兵折将没有什么收获,于是白眉想到断水断粮,可是却忘了望城本就是己方用于策应青州的要塞,粮食很充足,加上方天策准备得当,白眉的计划泡了汤。可是白眉却不死心,以为萧天晨一定在里面,于是命令手下士兵疯狂攻击,城楼之上虽然疲惫异常,但是大家明白这是生死一战,一旦城破所有人都难逃一死,故而拼死一战。
而越是如此白眉就越是疯狂的进攻,搞得最后手下人听到撤兵的声音之时好多人都倒在城门下睡着了。而方天策却依旧将望城守得固若金汤。连续猛攻三日之后,白眉才意识到有问题,真么多天了都没有看到萧天晨的影子,按照他的性格恐怕早就出来攻击了,难道说他真的不在里面?正在这时候手下传来急报,安信扬的独子安平成在追击敌军的途中中伏身亡,目前消息还没有散播出去,但是一旦安信扬得知安平成死去的消息肯定会放弃攻打徐州,转而来为子报仇的,那样的话计划就诊的全部泡汤了。
当晚白眉再次连夜进攻一次,而后悄然离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方天策还是松了口气,派人赶紧休息,以防白眉再次攻来。
白眉一行人赶到青州的时候,安平成的尸身还在灵堂中供奉着,死讯也没有对外宣布,‘师尊,据说是城外一支运粮队被袭击,安公子带人前去营救的时候遭人暗算身亡。’
‘查清楚那伙人的来历了吗?’
‘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宣扬安公子的死讯,所以徒儿判断很可能是对方无意间所为。’
‘安信扬目前到了哪里?’
‘徐州的北岸已经拿下了,再有月余功夫安大人就可以围攻徐州了。’
‘那就封锁安平成的死讯,不要让安信扬分心,另外青州这边你就负责吧。’白眉将青州交给自己的徒弟之后,便寻思着是不是萧天晨这家伙所为,‘对了,济南那边如何了?’
‘跟我们有关系的人都被萧天晨的手下人羁押起来了,要让他们里应外合很难,彭师兄正在试图劝降里面的人,相信在我方压倒性实力面前对方会明白大势已去是什么意思的。’
‘那好,抓紧时间办,拿下济南之后就跟安信扬合兵一处攻击徐州,占据山东,进而图谋天下。’
‘是,徒儿期待师尊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此时的萧天晨正在带人穿越莽莽树林,准备从山上突袭而下袭击彭虎,减轻济南城中的压力,当然这条路也是十分的难行,若不是这支队伍久经考验,加上巨蟒的从中协助,确实很难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密林中找到道路。不过也正是因此,对方决计不会料想到后方会出现大量官兵。
清晨时分,彭虎依旧带着手下大将来到济南城前面挑战,城门之上李斯看到对方到来命令悬挂免战牌,同时弓箭手准备,各种防御攻城的措施安排得当。
彭虎在阵前大骂一阵,可是李斯就是不肯开门迎敌,如果彭虎的人进入攻击范围,李斯便毫不客气的放箭,反正济南这种东西很多,而且在玄虚观还发现了白眉留下的打量武器,对此李斯丝毫不担心。
气急败坏的彭虎下令攻城,正在双方拼命厮杀的时候后方出现大量浓烟,‘将军,不好了,大营被人袭击了。’
‘什么,哪里来的官军?大道不是都有人看着呢吗?’
‘他们是从山后面爬过来的,好多人呢。’彭虎生性莽撞,听说遭此羞辱更是怒火攻心,扛着大砍刀就要上马回援,而此时那个来通信的士兵左手当中突然出现一把飞刀,然后猛地弹射奔着彭虎脖颈而去。彭虎眼疾手快,用刀格挡了一下,咯噔一声飞刀落地。‘有刺客。’彭虎调转马头就往人群中逃窜,而此时那个通信的士兵才抬起头来,赫然正是乔装之后的萧天晨。飞身而起将经过的一个骑兵踹到马下,然后奔着彭虎而去,同时取出铁弓,拿出三只箭羽,对准彭虎便是一轮齐射,彭虎后辈中箭跌落马下,萧天晨趁势追赶过去,手起刀落将彭虎斗大的头颅砍落,头颅在地上滚落几圈,两只大眼睛还透露着不可思议。
‘彭虎死了,所有人听着,对于这次叛乱,朝廷只诛首恶,你等多属良民,只要放下武器,本官保证饶你们不死。’萧天晨此时飞奔到城门口,里面李斯看到敌军中大乱,而一员骑兵左右闪躲来到城门之下,便命令手下人马上出击,将萧天晨迎上城楼。
‘杀啊。’从后方出现大批官军,加上从城里涌出来的官军,叛军见主将一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谁是白眉党徒?’
萧天晨命人将所有中高层叛军将领抓出来,‘你们为什么要造反?’本来是想着直接杀掉的,但是看到这些人的模样,萧天晨有些不忍心,大多数人只是被白眉所迷惑而已。
‘我是被白眉迷惑的,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看样子地位不低的家伙手下开口,那纯粹的谄媚模样,让萧天晨看的很不舒服,‘杀了他。’扑哧一刀砍下,那人没了活路。‘不用怕,这人平日里恐怕没有少欺负你们吧,这种货色没有理由活下去。’
‘继续,’‘我是被抓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个大个子让我打我就打,’‘你走吧。’‘我也是被抓来的,’‘走、’、、、‘杀’,对待不同的人萧天晨选择了或是释放或是斩杀的方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了,此人比萧天晨都高出一个头,面容威武不像是草寇之辈,而且虽然被捕但是却并无害怕之意,看他的样子在叛军当中位置不高,难道还想为彭虎陪葬吗?‘你叫什么名字?’‘秦安。’‘为什么造反?’‘昏君当道,民不聊生,不反活不下去。’秦安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那些萧天晨下令可以释放的人都忍不住打个哆嗦,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保命比什么都重要啊。
‘根据呢?如果只是白眉的一派胡言的话,那么你还真是该死。’
‘该死?如果说该死的话皇帝害死我全家,他更该死。’
‘你放肆。’萧天晨手下的将领看不过去,上来抽了秦安一个耳光,‘大人,此等逆贼还是马上杀了的好。’
‘秦安,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如果你的解释让我心服的话,那么我便放了你。’
‘我秦安天地男儿,如今即将身死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父亲秦汉乃是文昌皇帝手下大将,可是遭受奸贼污蔑,全家被诛杀,只有我一人侥幸赦免,然后家族之耻不可忘怀,发誓要讨回公道。’
秦汉的大名萧天晨也知道,因为他跟许忠并列两大将军,而且萧天晨也对于秦汉的死有过一些了解,并非真的只是奸臣谗言而已,‘既然名将之后,本官也不为难你,找个地方自己了断好了。’
‘你不怕我逃走吗?’似乎对于萧天晨的判决有些不太明白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对于秦老将军问心无愧的话,尽管去死好了。’
‘我,’秦汉也知道自己跟随叛军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他又能如何,屡屡碰壁之下,他连为父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尽管造反已经愧对父亲教导,但是要他窝囊的去死他还是无法做到。
‘怎么,是不敢去死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死有什么可怕的,怕只怕天理不存,’说着秦汉便想着自我了断。但却被萧天晨拦住,‘临死也想拿下壮烈之名吗?可惜我不会成全你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不是我要你怎么样,而是你能够怎么样?就这么死了,然后到地下如何面对含冤而死的秦老将军,跟他说你这个废物没有用吗?’
‘你。’
‘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对于你们秦家有永世不得录用的惩罚。’听到萧天晨这么说,李斯马上反应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样不好吧,秦家的对头可不好惹。’
‘你是说你肯给我机会?’
‘机会是你自己的争取的,我只是任人唯贤而已,他日你犯了军规国法,一样要砍头。’
‘那么好吧,我愿意归降。并且我的两个朋友在其他地方,如果让我去劝说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投降的。’
‘可以,三日内必须返回,不然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萧天晨挥了挥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战袍,‘回城。’
得知彭虎也死了,白眉坐不住了,连忙找来仅剩的三个徒弟商量对策,‘师尊,如今形势逆转,我们还是赶紧找安信扬去吧。’‘是啊,师尊,这打仗不同儿戏,我们实在不行啊,眼见着六位师兄弟先后殒命,这实在太困难了。’
‘唉,只能如此了,你们要是有展翼一半才华也不至于落败的如此之快啊。’当天白眉带着亲信连同手下五万人从青州绕过济南去找安信扬。其后不久,青州城富商韩家杀死白眉手下,然后向萧天晨递交投降书。至此山东大地几乎平定完毕。
而白眉的人马还没有跟安信扬合兵,安平成死亡的消息便已经传了过来,大怒之下安信扬起兵返回,想要为子报仇,而白眉却担心萧天晨的军力不敢作陪,双方为此发生冲突,一怒之下白眉的手下人杀死了安信扬,而青州军本就是正规军看不惯白眉这些草寇,安信扬一死便树倒猢狲散,到头来白眉竹篮打水一场空。而经过整顿的萧天晨,则带领济南府军加上朝廷派来的援军总计三万人追击白眉,萧天晨一方五战五捷,白眉在逃跑途中病逝,其手下更是不堪一击,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战斗,白眉叛乱彻底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