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起变故王虎封擂 十里渡董晓遇亲
虬龙一跃2015-10-25 03:045,272

  杨义打翻朱庐,这厢早有人上来搭救,为首的就是兴辽镖局的镖头王虎,后面跟随着何力、白春并十几名趟子手。振辽镖局这边董晓见了,深怕师侄吃亏也吩咐众人登擂相助,双方人员分列擂台两面,无不怒目横眉、剑拔弩张,眼见着一场混战是不可避免了。

  突然,却听台下一声大喝:“且住手!”然后“噔噔噔”上来一位老者。此人双臂平伸左右往中间一站,朗声道:“俩家威震盛京的老字号,怎么要在这里打群架丢人显眼么?还不给我住手!”说完,此人向振辽镖局这方走来。

  杨义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带自己来的九粒神珠算盘子马明马师伯。原来马明带二小来观擂,却让人群把杨义生生给挤散了。他和张羽喊破了嗓子,也寻不到杨义的身影。周围人山人海的又不好挪动,索性就放弃了。擂台开打时,二人利用柔身功也往前进了些,听到朱庐叫板骂阵,张羽也很光火,没有马明硬按着他,他也借人梯上去了。等杨义一登台,马明暗道声“不好。”他知道保准出乱子,于是递个眼神给张羽,让张羽帮着往前挤。这一耽误功夫,那边“啪”的一声也把人放倒了。马明心里急火,见局势要恶化,也不管不顾,以内功推开前面几位,登台制止了战乱。

  马明看看杨义,又看了看上来的陈雷等人,双眉扭成了疙瘩,低声说了句:“胡闹。还不回去!”众人见马明动怒,就谁也不敢吱声,扭头回了窝棚。

  兴辽这边王虎可不傻,先是来了个浪子银枪杨义,又上来位马明马继兴,还全都是对面的人,他心里也犯嘀咕。王虎命人将朱庐抬走,拉着何力。白春也回了窝棚。

  此时邓雨可不敢再装什么云南大瓣儿蒜了,眼前急转直下的形势令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将王虎拽到身边耳语了几句,才又重新坐定。

  王虎接到命令,上了擂台。底下老百姓以为这兴辽镖局派镖头出战,都脖子伸得老长地看。哪知王虎上台之后说到:“各位相亲父老,都说这饭不是一天吃的,当然这擂也不是一天打的。眼看就午时了,天也忒热,何况两边又都有人受伤。我和师父一商量,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回去休息的休息,用饭的用饭。明天,仍是巳时准时开擂,到时还望诸位捧场啊。现在大家就都散散吧。”这可好,他也没有争取对面振辽镖局的意思,就将擂台给关了。

  不说兴辽镖局那边,再说马明等人。此时张羽也上了看台,一一行了礼后,马明开口道:“董晓,既然不听我的劝阻,应了擂。就得万分谨慎,这可好,一上午什么没干先伤了两个。要是再比下去,是不是还得动刀子杀人了?我说,这个事情就得这么个处理法么?”

  董晓不爱听这些,他心里也有气,一拱手说道:“马大哥,咱不说没用的,事儿是他兴辽镖局挑起来的,人也是他伤的,这口气我们咽不下,我还就一个字处理,打,接着打。这不,羽儿和义儿都来了么,加上陈氏兄弟,还战不倒他一个邓雨?”

  “你还想拉上羽儿和义儿?他们奉你大哥的命令来这儿可不是给你助拳的,你董晓有能耐,自己去收拾邓雨,少拉上垫背的。”马明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着董晓道:“你个不懂镖局规矩的外行,迟早得害了你张大哥!”

  陈氏兄弟很是尴尬,两人互相使个眼色,陈雷过来说道:“马兄,董兄。唉,这个事因我等而起,却害得你们哥们儿之间不痛快,咱也过意不去。我看这么的,一会儿用过饭,我和兄弟陈雷二人就带着那一千两银子去兴辽镖局赔个礼认个错。恩,就这么定了,董兄大恩,我等以后自会补报。”

  董晓听了,眼睛瞪得豆包一般,脸涨得通红道:“陈雷,你这是哪里话来?你还让不让我董晓站在这里?罢罢罢,我话放这儿,这个事我管定了,不就是个铁掌昆仑么,他就金掌昆仑我也不惧!谁要是拦着,你们看!”说到这,董晓右手“唰”地拽出身旁的阳尺,在头顶比划比划道:“我今天就立毙当场!”

  杨义心里很矛盾,其实他和张羽来到奉天一个心眼就为了给董晓站脚助威打腰提气的。结果见了马明后,听了一堆大道理,被马明像犊子一样给护了起来。杨义知道人家是好心,可好心易受,气难顺。当下见董晓如此之举,忙上步抱住董晓右臂道:“师叔,您老人家可不能如此动怒,事情还当从长计议。”众人也忙上来苦劝,董晓才收回兵刃。

  马明无奈摇摇头,长叹一声,走到董晓近前道:“唉,你啊,卯上劲,十头牛都拉不回。我也懒得劝了,不过话可说好了,羽儿和义儿我是绝对看住不能再让上擂了。先不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是不出事儿,单为了你张大哥和乘风镖局,我也得栓住他们。“说到这,马明又回身对杨义说:“你呀,打了个朱庐出口气,却好悬毁了你师父在这几十年里辛苦挣下来的名声。你做镖师也做了几年了,怎么还不知道这镖字中的含义?”

  其实杨义能不知道么,他是义字当头不管不顾的主,听到有人辱骂师父,什么和气生财,什么忍让三分,早把这些抛到姥姥家后院去了。此时听到马师伯训教,杨义暗自后悔,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不是个颜色。

  张羽可不能不说话了,要是再不插句,杨义那薄脸皮都得让马明话刀子刮破了。万一杨义被*急了出什么乱子,他怎么对父亲交代。于是忙上前抢言道:“伯父,我兄弟已经知道事办的不对,念其以孝至上,我看就算了吧。”

  “嗯。好吧,不过你俩从现在开始必须与我寸步不离。我就是上厕所,你俩也得给我在外边蹲着。”一句话出口,大家都乐了。

  气氛稍微缓和些,陈雷引众人回到振辽镖局用膳。宴席已毕,马明说什么也要押着二小离去,董晓并陈氏兄弟三人也找不出理由挽留,只好送出院门,挥手以别。

  董晓与陈氏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闲话,又过问了方家哥俩儿的伤势,后来觉得乏味的很,遂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中坐定,董晓气血仍不平稳,他细细琢磨马明的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无论这个擂谁打胜了,都没有完的时候。如今自己是赶鸭子上架*到这步,于朋友于自己就是硬着头皮都得豁出一头去,都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哪怕命不要了,这个擂也得打!

  想到这,董晓和衣而卧躺在床上。决定了事情,他的心也就不怎么紧绷了。才放松一会,董晓竟睡了过去。

  邓雨等人回到兴辽镖局,下人将朱庐放到院中。王虎近身探看,不禁倒吸口凉气,这杨义一击威力非同小可。说不好听的,人家还算手下留情了,真要是战场玩命,就这横扫千军打的地方,十一个朱庐得死五对半。

  这时何力忍不住向邓雨问道:“师父,刚才,为什么让我大师哥关擂呢?”

  “你知道什么,杨义那小子无所谓,他师父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今天真要打了他,张老儿一气之下来了,你去抵挡?还不怕你笑话,为师若碰上张鼎,也走不过五十回合。”

  白春听了很是不屑,上前言道:“师父,你可不该长人家士气,灭自己的威风。漫说他张鼎不来,就是来了我们也不应该惧他。”

  邓雨把眼一瞪,盯着两个徒弟申斥道:“屁话,不知死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了下去!”

  “是,师父。”何力、白春见师父动怒,忙灰溜溜地走了。

  王虎安排完徒弟后,又传了饭食,一会儿排摆酒席,单是王虎陪同邓雨解闷。何力、白春知道午后没有什么打擂之事,索性出了镖局转奉天去了。

  这边再说董晓。天将戌时,董晓才一觉醒来,猛然坐起,感觉头很沉重,下地刚洗把脸,就有镖局趟子手推门进来传话道:“董大侠安好?我们镖头等您快半个时辰了,说只要您睡醒了便请您来前院用膳。”董晓一听有些过意不去,忙跟着去到前院。

  见到陈氏弟兄相互客套几句,董晓草草用了些吃喝,实在没什么胃口,便与两人互相嘱咐一通离了席。他回到屋中,刚一坐下,突然发现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张字条。董晓不禁过去打开瞧看,不看则可,一看是微微发愣。

  原来字条上写着一首七言打油诗,内容是:“皇宫乾隆丢三宝,贼人留字报董晓。若想探求其中事,浑河十里三更早。”

  董晓不太明白,怎么自己会与皇宫丢宝有关。其实他哪里知道,远在紫禁城养心殿里的乾隆,此时正打开那第三张字简,而上边赫然写的就是:“懂晓乾坤善博言,末借东珠碧水寒。”想来贼人也颇有自信,对于偷皇上东西真如探囊取物,一个还未成功的行动在这边已经写瓷实了。

  董晓起身环顾屋内四处,见都没有什么异样才又重新坐下。他想了想,根本用不着通知陈氏兄弟,就是个三更赴会么,反正也休息够了,纵然有险又奈我何。

  外边更声一鼓,董晓独自收拾停当,背上阴阳尺偷偷跃出振辽镖局院墙向南而行。

  原来这字条中所提及的“浑河十里”,就是清代奉天浑河边最大的渡口:十里码头。从盛京城外的五里河到浑河南岸的浑河堡村口就是这十里的浑河官渡。此渡口,纵然夜间也来往频繁,加上两岸的风光绮丽,使得该地有了“浑河晚渡”一景。

  董晓到时,夜已经很深。周边来往人群却不见少。望北楼那边,罗士圈那边都还很热闹。董晓是没心情看什么夜景,他一摸怀中,发现出门时字条却忘在桌子之上。“现在回去取肯定是来不及了。”嘀咕一句后,董晓又掐指算算时间也快到了,这十里码头地方太大,两岸桑树甚多,月光不明的,目力及不得太远,约自己的人怎么仍未出现?

  突然,就在前方十丈远处,有黑影在面前呼地一闪而过。就凭董晓的眼力,也没能看清这黑影身份。此人轻功定不在自己之下,董晓不及多想,提身施展夜行术紧跟随后。

  跑了一段路,董晓暗暗吃惊,此人是有意在比试脚力。无论自己如何发劲,都难以追上他,这一路下来,他与自己间的距离竟然始终能保持在十丈。而这十丈,你就拿尺子校对拿步子测量都没有这个准。

  又跑了几里地,前方出现个山坳,那人登的一下站住不动了。董晓也随之停身站定,稳了稳心神,一抱拳道:“敢问阁下何人,引我至此是何目的?还有字条中所言皇宫丢宝一事又是何意?”

  见前方之人头也不回,声也不吭,董晓暗暗压了压火,又用黑话问道:“朋友,道个万吧,如再念短,在下可亮青子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朋友,报名来,如再不说话,我可亮兵刃了。

  那人听了将身子转过来,一对杏核眼盯着董晓目不转睛地看。因为黑纱缠住口鼻,瞧不清相貌,不过单从身形上看,此人竟是一女的。

  看罢多时,那女子才缓缓言道:“董大侠不必问妾身是谁,我只需提一人,你还记得两广有个左观亭么?”

  董晓听了,双目圆睁,口张的老大。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左进左观亭…”董晓唏嘘道“那,那么你是…”说着董晓用手指着那女子,指尖已颤抖着金鸡乱点。

  “我不是,你说的她,早已死在你手,而我…只是游荡的孤魂。”女子声音随着董晓指尖颤动,就好似一个伴奏,一个迎合,不过这首曲子,基调除了哀切就是悲鸣。

  “你就是她,你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有忘记。唉,云衫,是我…我欠你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见到你。”说完,董晓将双眼一闭,眼角处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原来,董晓十几年前娶了房夫人,就是他说的眼前这位云杉。云杉娘家姓黄,嫁给董晓之前也是位行走江湖的女侠。江湖绰号醉舞红袖俏牡丹,可见人样子长得没的说。新婚燕尔,小两口恩爱有嘉。没想这一日,有个叫青眼金莲左进左观亭的说是董晓故友前来拜访,董晓此时不在家中,黄云杉因为同是江湖中人,就没避太多俗套,按礼节招待了左进。左进吃了茶说些闲话见董晓不在,起身告辞走了。其实此人根本不是董晓的朋友,而是董晓的仇人。他有个哥哥粉蝴蝶左修左夕阙与他都是两广一带出了名的*贼。这两个畜生数年来,作案几十余起,糟蹋妇女不计其数。更毒辣的是,每每寻欢过后,此二贼莫不刀斩人命,所以,死在他们手里的也是数不胜数。前几日,粉蝴蝶踩盘子遇到一家姓徐大户的千斤去寺里烧香还愿。便一路尾随到徐府门口。正捡起石头在门边做记号时,却被董晓发现。董晓知道这是夜行人所用的伎俩,便没动声色,暗暗记住了地点所在。夜里,董晓对夫人谎称朋友相约离了家来到徐府埋伏。二更刚过,从徐府墙外翻进来两人。因为天黑,董晓并未看清来人面目,但他料定,其中一个便是白天所见之人。

  二贼人顺着矮墙摸到了后院绣楼,为首的一个打个手势,意思是他先进去,让后一个把风。待那贼人进去,董晓施展壁虎游墙轻功,身子用内力吸到墙壁上,以手肘膝盖爬到把风贼人的附近,突地一个暴起,一掌打在那人脑后,这一掌使的是内劲,无声息却透骨髓。那贼人连反映也没来得及就去了西天。董晓忙扶住他的尸身,把他安在墙上,俯身听了听。里面那贼竟丝毫没有察觉,董晓才施展轻身术跟进楼内。

  秀楼内视线也不太清晰,不过那个黑影却赫然在目。此人已点破了姑娘绣房的窗棂纸,正在百宝囊中翻找熏香蒙汗药。董晓暗道,好个贼人,死到临头还不得知,真个是色胆包天。就待你往屋里送熏香时我上去一拳结果了你。

  可是不曾想,董晓刚才安放贼人尸身的地方,墙体年久失修,加上南方湿滑,那尸体竟一个趔趄,从墙上掉落在地。发出“噗通”一声。

  董晓那时也是年轻,知道出了变故却叫了声:“不好。”此言刚出,楼内贼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一甩手照着董晓出声的方向“唰唰唰”就是三镖。董晓见三点寒星奔自己而来,忙使招黄龙大转身将三镖躲过,等再定睛查看,贼人踪迹不见。

  董晓一跺脚,恨自己马虎大意,放走了贼人,但也无奈。回身来到尸体处,扛起带到荒郊埋了。其实他不知道,从他埋尸到回家,一直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而这个人,正含着热泪,咬着牙齿,发誓报这屠兄之仇。

继续阅读:第10章 中奸计伯言杀妻 挨毒镖董晓丢命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侠义金镖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