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奉天擂兴辽连胜 打朱庐杨义登台
虬龙一跃2015-10-25 03:045,665

  放下杨义怎么想的不说,这边擂台已经开始了。没等双方镖局派人登台,早有个青脸莽汉草草标了名上了擂。下面看热闹的一阵唏嘘,一个瘦子问旁边矮胖的道:“诶,哥哥。你咸盐面吃的多,此青面大汉你可认识?是哪头的武师?”那个胖子听了翘脚看看道:“哦,他啊,兴辽镖局的,我在他门口卖豆腐时见过。”话音刚落,后面个满脸横肉的听了拍了这个胖子后脑勺道:“屁,你懂个啥,你这见识也比窝头窟窿大不了多少,这是陈二啊,是那振辽镖局陈镖头他大舅哥。”胖子听了揉揉脑袋,脸一红没言语。

  台上的汉子四周望望,见底下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于是嘿嘿一笑,冲下面抱拳道:“各位相亲父老,南来北往,打一拳踢一脚的子弟老师。在下是山东青州府的人士。江湖诨号:青面韦陀,我姓胡,叫胡来。”“哗~”下面百姓没等他说完憋不住的乐,好么,不问缘由第一个登台,是够胡来的。

  这胡来也不在乎咧着大嘴接着说:“我啊,老早就听说这奉天要开个什么奉天擂,所以特地从山东青州赶了好几天来到咱们奉天,目的就是会会这辽东的大侠客、大豪杰。如果哪位朋友瞧得起我胡来,陪在下走那么几招,纵然一个跟头把我撂在这儿,我也算不虚此行了。诶,哪位朋友,诶,哪位朋友赏脸?”

  刚才挨打的胖子听了,扭过头对那满脸横肉的说:“啥陈二,听着没,人叫胡来。我看啊,你见识也不咋的。”那个汉子被他一说脸也一红道:“认错了,抱歉啊。”瘦子和胖子是一头的,忙帮腔道:“认错你也别打人啊,能打你上去打这个山东老客去啊,没见人家叫号呢么。”胖子也跟着拱了拱火,这满脸横肉的汉子实在挨不住,分开人群标名挂号去了。

  胡来见叫了半天真叫上来一位,当下高兴,退了几步向来人一抱拳道:“朋友,谢谢捧场,道个万吧。”

  上来这主先是向四下作了个罗圈揖,然后满脸通红对胡来道:“俺也没什么名号,几个朋友见俺有把子力气,都唤俺猛金刚,俺姓楚叫楚陆。”呵,下面那胖子一听,是够粗鲁的,甭管认识不认识就给我一巴掌,真对得起他那名字。

  胡来点点头,双臂一振摆了个五行拳的架势道:“来,请赐教!”。这五行拳也是形意拳的一种,比较基本,只是这胡来的起手有些呆板生硬,看来他的功夫不怎么到家。

  楚陆也不示弱,右脚向前双手化掌摆了个双抄封天,这是太祖长拳的起手。这一势讲究以踩七星为妙,他脚下差火候踩的也是不怎么规矩,由此可见他手头也算差的。

  “好!”台下人群中的胖子见两人架势有模有样便当先喊起了好,瘦子不甘示弱也连连叫好,一时间叫好声如山呼海啸般,其实这是什么,这就是行家看门道,力巴看热闹,不懂装懂,硬充能耐颈(梗)。台上两位又都是人来疯,听见加油鼓劲便血液沸腾,身子骤地往近一凑动起手来。

  东边看台的邓雨看了会儿,撇着嘴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眼入了定。一旁的王虎很尴尬,心想刚开擂遇到了这么两个搅局的主,还惹得老师不顺当。他回头小声对朱庐耳语道:“你上去,把他们打发了。别让他们折腾。然后向对面叫几板显显威风。”

  朱庐哈腰答了声是,紧了紧腰间板带,大步下了看台。

  这时擂台上已经分出胜负,楚陆的一招猛虎伏案用的急了些,一时收不住身形,胡来抓住机会一个借力打力,脚在下边一绊将楚陆放倒在地。楚陆爬起来脸涨得通红,对胡来一抱拳说了声:“领教了。”转身下去混入人海之中。

  胡来一时得手来了精神,啪啪又摆了几个姿势,在人们的喝彩声中抱拳说道:“各位朋友弟兄,可能有没听清我前个说什么的,我再报报字号,在下山东青州人士,人颂绰号,青面韦陀胡来。这次不远千里来到咱奉天,就是为了以武会友…”

  “诶诶诶,行了行了,我说谁家牲口没栓住,跑出来你这个大叫驴。会点儿地崩子,敢跑擂台上穷显摆。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台下去,惹恼小爷我,把你驴蹄子给你掰断喽。”这哑着嗓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净街虎朱庐。他嘴里的地崩子就是黑话里庄稼把式的意思。

  台下有认识的朱庐的,莫不咬牙啐道:“娘的,是侏儒这混小子。”有好事的就冲台上嚷嚷:“山东老客,这小子不是东西,平时竟欺负人,你快揍他替俺们出气,俺们给你站脚助威!”

  胡来见又上来一位,一听此人说话很刺耳,便斜着眼睛盯着朱庐看。只见他也就二十多岁年纪,五短身高,车轴汉子,一席练家子打扮,光头没带帽。一尺半长朝天杵的小辫立在脑后,这个脑袋出众,能有南瓜般大小,扁扁的压在脖项上。宽宽的额头,脑门刮得刷白铮亮。倒八字的眉毛,一双癞蛤蟆的眼睛。小扒鼻子,一张鲶鱼嘴,满嘴黄板牙向里抠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音调能噎死八个成年小伙子。海下没胡,脸上嘟嘟赖赖长了三十六处牛皮藓。呵,就这长相,没把胡来恶心死。

  不过出于礼数,胡来冲他一抱拳道“来者何人,通名一会。”

  朱庐撇着嘴看看胡来道:“小爷我有名有姓,你啊还不配知道。啰嗦什么,动手吧。”这句话一出口,把个胡来气得怒火中烧,他咬牙道:“好好好,我不配,你看拳吧…”拳字还未说完,胡来双掌后起前推就打出了韦陀拳,哪知这招还没使利索,朱庐一个垫步使出铁掌秘传十势中的摔掌,直击胡来的面颊,这一记来得甚快,凭胡来的身形哪里躲得开,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一掌正中胡来的左脸,把个青面韦陀打得斜着飞出三步来远,一个呛头爬在了擂台上。

  台下原本给胡来助威的顿时傻了眼,刚才山崩海啸的叫好声,一掌过后顿时声响皆无。这真是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朱庐的这招摔掌使得着实不错,要是再有十几年的修为,估计胡来硬吃这下少说也得非死即伤。

  胡来咬牙爬起来吐吐嘴里血沫子,身子勉强站起不过站得不稳前后直打晃。他半闭着眼睛冲朱庐抱个拳,没说什么扭脸下了擂台。朱庐瞧着他的背影一阵冷笑,骂道:“回娘胎再练练吧,什么东西。”

  楚陆和他身旁二人接过胡来扶住,胡来冲他们叹口气,四人躲在人群中没了言语。

  朱庐扭过身哑着嗓子冲大伙喊道:“我说各位街坊邻居乡里乡亲。俺们这个擂台立在这儿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会斗他娘的振辽镖局。其他不相干的,要出个头拔个横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钱,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还不知道?”

  朱庐顿了顿接着一直腰说道:“在下呢,各位可能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认识的呢,您就当亲近亲近,不认识的呢,就听我报报字号。”说着,朱庐抬手先往东看台一让道:“咱先说说我师爷,看见没,东边窝棚里正当中坐着的,铁掌奔雷昆仑侠,他老人家姓邓,名讳一个雨字。他的名号,那可说一个雷天下响,甭说辽东地区,就是这南七北六十三省九九八十一州,提起他老人家来,谁不得挑个大拇哥道句佩服啊。”接着朱庐又往旁介绍:“再说我师父,兴辽镖局的大镖头,人称铁掌王虎。看见没,他老人家多威风,我跟你们讲,就他老人家那对铁掌,看看刚才下去那小子没,要打他的是我师父,就这一掌下去,能把他拍没了,拍化了。”说到这,朱庐一指自己“嗯,最后说到我了,我啊,就是他老人家不孝弟子人称净街虎,朱庐的便是。”朱庐说完自己停了停,见下面没有叫号的,便接着说道:“那位说你在这巴巴说了半天了,图的什么,我图的就是会一会对面振辽镖局的能人好汉。”朱庐转头对着西边看台高声道“我说那个董晓是不是来了,还有那个什么陈风陈月的是不是也来了,来来来,你下来,我们走两趟。要是一掌把小爷我撂在着,我服你,要是打不过小太爷,嘿嘿,就让你们一个个都跟刚才那小子学,全他妈的狗啃屎。”

  这个家伙在台上耀武扬威的一通胡咧咧,早气坏了振辽镖局的一干侠剑客。董晓脾气火爆,按椅子把手就要上去剥了这小子的皮。陈风见状忙拦道:“董兄,何必如此动气,这一扁毛畜生的话你可当听?莫要失了身份。”陈雷也劝道:“董兄要是不出气,我打发我徒弟下去收拾与他”接着他回身对八臂童子方洪言道:“你去,把他收拾了,给你董大伯出出气。”

  “是,师父。”方洪施了个礼,转身下了看台。出窝棚先去标名挂个号,然后来到擂台下。方洪也是心里有气,借机显显功夫。他没走楼梯,而是抬头看看擂的高度,心里盘算妥当了,“啪!”把辫子往头后一甩,腰梁骨一使劲,脚底板一蹬劲,“噌!”的一声窜上五尺多高的擂台。

  众位看热闹百姓见了瞬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好!好身法!”就着喝好声,压抑多时的胸中恶气随着这一窜也迸发出来。

  上得台来,方洪先是冲四下施礼道:“各位看官,在下是振辽镖局的一名镖师。我师父就是大镖头关东侠,我是他不孝徒儿,姓方名洪。有个叫得顺口的外号,八臂童子的便是。”然后,方洪一转身瞪着朱庐道:“好你个侏儒,牙酸口臭的,我师父和董伯父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哼,你没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两下子扇个胡来行,扇我试试。”

  朱庐见是方洪,鲶鱼嘴嘿嘿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洪方老弟啊。怎么,皮子痒了,想让你朱哥给你舒舒皮么?”

  方洪听不是人话,登时火往上撞:“我呸,就只会逞口舌只便。还不吃俺小爷一拳!”说完,上步使出形意拳的进步崩拳。朱庐见拳奔自己攻来喊了声:“来的好!”忙侧身一躲,左手一拍方洪的拳头,右掌迅速由下向上撩击方洪裆部,这招是铁掌里的前撩掌。方洪知道铁掌套路,看对方掌来的迅猛,忙收拳蹬脚,使了个狸猫上树。朱庐见对方变招很快,暗自一惊,来不及多想,使了个挫掌猛拍方洪的小腿。方洪也不怠慢,抽招变式与朱庐战在一处。

  这两个人动上手了,邓雨还是不睁眼瞧一下,仍是那么悠然自得地闭目养神。估计是因为刚刚朱庐的吹嘘,想自己怎么也得摆出个剑客的谱来。一旁的王虎却很为自己徒弟捏把汗。待二三十合过去了,他这一颗心才放下。原来方洪根本不是朱庐的对手,看这朱庐,一双铁掌上下齐动,一会儿双峰贯耳,一会儿虎步撩阴,把个方洪忙的左右难支。不到三十回合,鼻洼鬓角热汗直流。

  朱庐看差不多了,啪啪啪急使出三连掌,方洪被晃得眼花缭乱,错分双拳来招架,结果露出破绽,被朱庐一个切手,也叫咏春杀颈手,一下砍中了方洪脖子。这铁砂掌每一道都暗含着五行重手法,而朱庐这下还是轮圆了实打实地砍下去的,方洪哪受得了,只听他吭哧一声,四肢发软瘫倒于地,顿时没了知觉。

  西看台众侠客惊讶得纷纷站起,陈雷忙派人来搭救,这边慌乱的工夫,三手童子方浩也不和师父商量,标个号就上了看台。一通姓名与朱庐战在一起。敢情他手低下功夫还不及他哥哥方洪,也就十几回合,让朱庐一招乌龙探水击中前胸,把方浩从五尺多高的擂台上一掌给翻着个地打了下去。人群一散,地上的方浩挣扎着刚要爬起,就觉得嗓子眼发甜,哇一口血喷出,顿时昏死过去。西看台又是一通大乱。

  再看连赢三阵的朱庐,美的鼻涕泡好悬出来。他撇着嘴,对下面作揖道:“各位乡亲,小弟我时才胜了三阵,倒也不算什么。这三个小子,有的还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本不值得我一打。您就当我刚刚这几手,算是献丑卖个好了。其实咱有言在先,我会的可是成了名的侠客,有了辈分的豪杰。要是再下场还是这样的,小爷我可不再奉陪了。”朱庐一扭头又冲着西看台跳脚哑着嗓子嚷嚷:“诶!我说董晓,你不号称月落韶关追风侠么?与那个京师第一刀秋风侠张鼎张元龙并称什么南北二风的。怎么也缩头不出来啊,嘿嘿,什么狗屁二风,就是俩软蛋吧。”

  朱庐话音刚落,早气坏了台下一位豪杰,此人怒从中来也不标名,也不挂号,抬眼看与擂台距离较远,挤过不去,一时间拿定主意,冲身边左右喊道:“各位老少爷们儿们,小弟借个梯子用用,对不住了。”说完没等大伙明白过来,噌一声从人群中蹦起,单腿踩在一个汉子肩膀上,那汉子一吃劲未等叫出,这人身子早往前一蹿,又跳到另一个人的头顶。就这么在人身上连迈了七八步,眼瞧着接近了擂台,此人又腰眼用力,使出看家本领,燕子穿云纵,隔着两丈来远,嗖地一声跳上了擂台。

  这下,台上台下无不惊骇。隔了能有好一会儿,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的就喊上了:“哥哥兄弟诶,飞人啊!”“什么飞人啊,是燕子!燕子变的!”

  朱庐也半天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不由得上下打量来人。见此人,同是二十左右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武师打扮。大辫子黑如墨染甩在脑后,上绑十三道麻花,这叫十三太保。光头没戴帽,宽脑门是三停有福,尖下额显得俏皮英姿。面如贯玉,一双剑眉飞插入鬓,双眼暴皮,一对虎目含怒微张。通关鼻梁如撑山石柱、四方大口藏碎玉银牙。

  朱庐瞧了好一会儿突然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乘风镖局张大镖头的顶门大弟子杨义,我杨兄弟么?”看来这个朱庐还识得人,他眼前的这位帅小伙便是与师伯马明和哥哥张羽走散的浪子银枪杨义。

  其实,杨义来时还记得师伯的叮嘱,莫要随便上台动手惹了祸端。可看了几阵比试后便热血直往心里涌。尤其见到朱庐连胜三阵后找不着北,开始满嘴胡咧咧,甚至侮辱他的师父,他可实在忍不住火,反正没人管他,便一时恼怒踏着人浪登了台。

  朱庐接着说道:“怎么杨兄弟这么有空,大老远从京城赶来,捧你兄弟的场么?”

  杨义横着眼看了看朱庐,一皱眉说道:“我说侏儒,少在这套近乎,小爷我如何来的你管不着,刚才你嘴里不三不四说的话可还记得?”

  朱庐翻着眼皮道:“诶,我说杨义,是你来不来奉天我管不着,怎么我说了什么话你就管得着么?”

  杨义一听勃然大怒:“好你小子,侮辱我师门,我怎就管不了你。”

  朱庐又是嘿嘿奸声道:“你要管,也得问问价钱,别忘了,我认识你,我的铁掌可不认识你!”

  杨义听罢一阵冷笑道:“多说无益,三招之内赢不了你,我杨义保镖这行不干了!”

  朱庐咬咬黄板牙,拧叫道:“好小子,让你狂,着打!”说完,就是一招潜龙出洞,双手成掌,掌心向前缓缓推出。

  杨义见对方双掌进的平缓,自己登时凝住不发。这要是躲早了,对方容易变招,要是躲晚了,这双掌就得实实拍上,就得在又挨上还没挨上的一瞬间,杨义唰地一侧身转在朱庐身后,手臂跟着身子齐转,打出了八卦掌的看家招式,横扫千均。这一招扫得又快又狠,电光火石一霎那就到了。

  朱庐呢,一招使出,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杨义踪迹不见。正自发愣之际,只觉得身侧劲风不善,想躲是躲不开了,耳轮中就听到:“啪砰”的一声,自己被掀出去一丈来远,转了三圈才噗通到地,登时人事不醒。

继续阅读:第9章 起变故王虎封擂 十里渡董晓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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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金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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