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芦苇岸护镖死战 镖局里贼人逞凶
虬龙一跃2015-10-25 03:045,417

  将入夜,华灯初上。这时候的京杭运河河面上即没有早时来往穿梭的渔船,也没有吆三喝四的官队,偶尔有的只是停江靠岸,使船人小酌品评放浪形骸的欢畅。

  累了一天的候锦和白少早早就挤在一起背倚着船壁打起了鼾声,项忠方便了之后回来也倒头睡了,王发估计是白天睡了觉现在不困,独自在岸上赏月。李信可没那功夫雅兴,他看了看几个装有铁皮盒子的包袱,都安然无恙,又出船舱检查四周的环境,因为王发说是喜欢安静,所以他们的船停在离其他船队稍远的地方。这里确实安静,船埋在不长的芦苇里,四周眼力及得着的地方一片黑朦。

  又过了会,时间已经很晚,李信要喊王发上船休息,结果他张望了下,刚刚还在的王发此刻却没了踪影。李信不放心上了岸去其他船队问问,也都说根本没有看到。这下李信有些担心,周围都是荒郊野地的,一个南方人瞎溜达什么。他越想越是不妥,忙回舱里提了单刀出来寻找,一连走了两圈,把四周的石头缝都翻遍了别说王发的影子,连王发的毛都没有见到。

  此时天已过亥时,其他的船内都熄了灯,夏夜的河岸就是这样寂静,偶然地会传来几声蝉鸣,剩下的只有潺潺流水声和风儿带着芦苇摇曳时的沙沙声。可一瞬间,风停了,蝉不叫了,水也流得缓了,一切的一切似乎更静了,静得令人汗毛孔都能竖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令李信心登地一颤,他不禁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却恰好有片碍眼的乌云飘过来,将这如恩赐般的一丝光亮也遮去少半,接着是大半,猛然间,全黑了。

  可就在这乍黑的关头,李信觉得有一股金风从左耳后向自己呼地袭来。说时迟,那时快,李信忙使了个转身拉刀,以单刀架住对方的兵刃,随这股劲力身子往边上一转,唰地一下,刀尖贴着李信的脖子走空了。来人见一击未中,忙跟步一招拦腰锁玉带,兵刃平着推向李信腹部。李信叫了声:“来的好!”忙吐气吸胸,身子往后使了个千斤坠,蹬蹬蹬退了三步才勉强把这招躲开。就这一打闪的功夫,偷袭之人两个致命招式使得快如惊虹,而李信躲得也十分利索,可见这人和李信的功夫都称得上行家里手。

  李信站稳身形,忙唰唰唰,亮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定睛瞧看。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五个人,其中四个瘦子一个胖子,都是深青色绢帕包头,面着黑纱,身穿深青色夜行服,脚蹬抓地虎快靴,手中各拎着明晃晃亮闪闪的压把鬼头刀。

  刚才偷袭李信的就是那唯一个的胖子,此时正指着船舱,伸出三个手指头,那意思是船里还有三人。其他人会意,正踩着点往船舱移动。

  李信来不急多想,冲着船大喊:“并肩子,招子放亮些,中爪子淌过来了,快亮青子!”他的意思是对船里三人说:弟兄们,把眼睛瞧仔细了,五个练武的奔你们过去了,快亮兵刃!这一声响彻湖面,项忠第一个被惊醒,他白天睡的多,所以现在睡得不扎实。听到二师哥的召唤,告诉亮兵刃来人了,忙一把抄起单刀从船里大喝一声跳了出来。接着候锦也拎着把劈水电光刀蹦出来。就白少慢,他醒来慌乱找不到兵刃,最后索性抓起划船的长桨也大吼一声:“啊…啊呔!”磕巴着蹦了出来。

  来的几个人见偷袭失败,索性也就不再蹑手蹑脚。只见为首的青衣胖子把刀一举,那意思就要下令动手。李信忙伸出手喊了声:“慢。”然后他绕到项忠几人身旁才对青衣人说:“合子上的朋友,我等虽没插眼,但可是唱戏的。不知哪里得罪老几位,可否道个万儿呢?”他这话的意思是:道上的朋友,我们虽然没有插镖旗,但是可是保镖的。不知到哪里得罪了几位好汉,能不能介绍下?

  为首的胖子一阵冷笑,用刀尖指指李信说:“知道你是托线孙,咱吃飘子钱的老合不递门坎,一碗水端来大家喝罢了,不然剪镖清人。”这句话的意思是:知道你们是保镖的,我们这水上强人从来不报字号,把你东西拿出来分分,不然,抢镖杀人。

  这时项忠早气不过,他性子急对李信说:“念短吧,碰到吃生米的就递青子,赃托!”这句的意思是:别废话了,碰到不讲江湖道义的就出兵刃,打他!话音刚落,项忠没等李信拦阻,提起刀一个箭步就蹿到那胖子面前,轮刀就砍。胖子往后一退身,从旁边过来个高个儿,举鬼头刀猛一架项忠的单刀,“当”一声将项忠崩开,接着此人上左步使了个左步右砍,呼地奔项忠左肩劈来。项忠见刀招来得迅猛,忙用了个钻身外扫,一躲一扫唰的就扫向此人前胸。此人“咦”地惊讶一声,忙使出个倒插右步这才切住了项忠的来式。这二人初照面也不搭话,是你来我往就斗在一处,来人用的分明是六合刀法,而项忠用的是本门八卦刀相敌,他俩又都是路数娴熟,一时对得旗鼓相当。

  那胖子也不看此二人恶斗,而是冲李信暗自咬咬牙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别念着,并肩子,亮青子招呼吧!”他这是在说:既然来硬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兄弟们,别忍着,亮兵刃上吧!

  剩下三个黑衣人一听命令,嗖嗖嗖跳到李信等人近前纷纷出手。李信等也不含糊,忙亮兵刃一一接架相还,霎时叮叮当当,八个人分成四组杀得你来我往。

  那胖子看四对儿打斗的形势,就对付船家水里夜叉候锦的伙伴占着上风。于是他手持鬼头刀上步加入,与那青衣人联手双战候锦。这下候锦可吃不消,鼻洼鬓角见了汗了。其实他本来只是个使船的,手底下没什么太俊的功夫,这下两个打一个,他瞬间支持不住。也就五六个回合,候锦一个不小心,被胖黑衣人一刀砍中后背。候锦“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另青衣人上前一刀结果了候锦的性命。

  项忠见候锦丢了命,眼睛都红了。手里单刀上下翻飞,加上他极好的轻功步法将对面的青衣人*的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青衣胖子见状,转念一想,我何不用暗青子取他性命?这暗青子就是暗器。想到这他从鹿皮套中拽出一把飞刀,照着项忠的哽嗓咽喉就是一甩,口中还喊道:“招!”

  项忠正*斗着眼前的强人,哪里会知道旁人暗算与他,就在电光火石一霎那,项忠猛然瞧见什么东西奔自己飞来,可是他想躲也来不急了,就听:“噗!”一声,飞刀正中项忠哽嗓,可怜紧三刀项忠,连啊的一声也没喊出来就魂归那世去了。

  一时间死了两人,李信慌了手脚。他见大事已去,再打下去不仅所有人都得撂在这里,船里东西也得一个都保不住。于是他冲着还在轮着长桨苦战的白少喊:“并肩子,淌舟里把红货走了,然后跳水扯呼,我给你断后!”这句话意思是:兄弟啊,你快去船里把东西抢出来,然后跳水跑路,我给你断后!”

  白少听到李信的命令,雌雄大小眼一眨算是回应。见他轮圆了长桨这么一扫,呼地一声,这力道能有千斤之重。与他斗的青衣人兵器不敢碰白少的家伙,只有往后连退,这下给了白少个空子,他垫步拧腰噌地蹿入船舱。

  青衣人刚要追,李信横刀就剁,那人吓得往右一摆头,算是踉跄躲过这一刀。李信刚要想近身使招上步崩刀以结果此人性命。可敌人根本不给他机会,青衣胖子玩了手巧的,进步斜插用刀一领李信的眼神,底下啪啪用了个小式二踢足。这两脚踢的漂亮,因为李信分神大意,这第一脚正踢中了他的腿根子,而另一脚则踢中了李信的手腕子。

  李信大腿吃痛,一个趔趄坐倒在地,手里刀也应声而落。青衣胖子一喜道:“看你小子还猖狂,并肩子,剁了他。”众贼人呼啦一上,唉,可惜偌大个乘风镖局的迎风刀李信,被人乱刀剁死。

  这时白少从船舱里出来,慌乱间他将三个包袱捆成了一团背在背后,此时见李信被贼人剁成了肉泥,瞬时白眼珠起红线,血灌瞳仁,他大喝一声:“呔,你们这…这几个山猫野兽,敢…敢伤我师兄,哥哥啊,你…呃你在天之灵慢走…看看我杀…杀了他们几个,给呃给你报仇了!”白少说完抡起长桨跳到五人面前,把姿势一摆,使出庄家十六棍,是泼风八打。

  俗话说得好,一人舍命众人莫敌。白少把棍子轮开了呼呼挂风,其他人使的又都是单刀,根本没法靠前。青衣胖子见状忙下令:“并肩子,圈住点,莫走了红货!”他的意思是兄弟们,包围这个人,千万别丢了镖。

  白少泼命呼呼轮了十几下,加上刚才一翻恶斗,他只觉得双脚凝重,两臂发麻,看来自己的力气用得差不多了。白少偷眼一瞧,只见众贼人只是舞者兵刃围着他转来转去,白少心里暗叫不好,别看他平时有些呆傻,可是却没有傻实心,现在情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慢下来,就得被众贼人轮番齐上砍死当场。猛然间,白少想起二师兄临死前的话,让他带着包袱里的铁皮盒子逃跑。于是,他打定主意,虚晃了几下,转身“嘣”地一声跳入水中。

  青衣胖子没料到这手,他见白少在水里一翻花儿没了踪影。气得把脚一跺,连骂周边这个青衣汉子“废物,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另几个青衣汉子,看来都识水性,应了一声,前后也蹦进水中。过了一会,几个青衣汉子一翻水花从水里露出脑袋,看样子是没有抓到白少。

  青衣胖子一跺船板说:“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事办得如此糟糕,回去教主断然不会饶了我等!罢罢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这小子要是逃一定逃回他乘风镖局。现在他们镖局大镖头不在,我们莫不如冲进镖局,杀人夺镖!”

  “一切听从护法旨意!”众青衣人异口同声道。

  青衣胖子一踩船板,咬牙发令道:“都快上船,咱们去乘风镖局!”

  回过头来再说留守镖局的金毛狮子刘用。送走李信等四人后,镖局一天没接其他什么业务。第二天早上,刘用正做早课,这时门外报事的飞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不好了,刘镖师,白镖师回来了。”

  嗯?刘用一听禀报,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送镖途中出了什么变故?想到这,刘用抬头一瞧,好么,白少狼狈不堪地进到院中。只见他头发让风吹乱得如同鸽子窝,块块泥土的斑点和着草叶树叶子粘在还潮湿的衣服上,鞋是一只也瞧不见了,刀也不知所踪,身背后还鼓鼓囊囊捆着三个箱子,真是逃命的耗子要多惨有多惨。

  白少见到了刘用可算见到了亲人,他扑通跪在地上,雌雄大小眼一歪歪是放声大哭。

  刘用头嗡的一下,知道事情不好,忙拉起白少问:“师弟,你哭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二师兄呢?项忠呢?还有那个王发王老客呢?你快告诉我啊!”

  白少哭了半天,才抽抽搭搭地说:“师哥,我…呃我们乘着…呃候锦的船走…呃走镖。结果…呃晚上靠…靠岸休息时,呃…招到强…强人暗算。除…除了我跳…呃跳水跑出来,师…呃师兄他们都死…死了!”说完又放声大哭。

  金毛狮子刘用不听则可,一听好比万丈高楼一步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他强自稳住心神,好言安慰了白少几句。其实白少还不如不劝,这一劝哭得更凶了。刘用何尝不难过,但是他作为旁观者,看事物看得清楚。他又详细问了问经过,听白少复述之后,他想了想问道:“你们与贼人拼命时,王发在哪?”

  “他…呃他没看见,估计让…让强人杀了吧。”白少思维混乱,他是真想不起来。

  “不对,我总觉得这个事蹊跷。”突然,刘用想到个事情。他连忙把白少带回来的包袱拿过来,打开露出铁皮盒子。用利刃撬开锁头,掀开盖子一看,刘用顿时傻在那里。

  原来,这三个铁皮盒子里存放着的是三样稀世珍宝,凭刘用多年的认货本领,这三个宝贝就是师叔傅恒口中,皇帝丢的万寿葫芦灯、趋火玉扳指和东珠碧水寒。

  白少不明白刘用怎么傻在那里,他看了看三宝,问道:“就是这么几个破…破玩意,如何换…呃换了二…二师兄的命!”

  刘用心说,这些宝贝别说要一个人两个人的命,就是皇上怪罪下来几十口子人头落地也正常。他又索性转念一想,这王发如此着急要运三件宝物,那这王发是不是害我二师叔董晓的凶手呢?

  正当刘用想到这,乘风镖局门口一阵大乱。有五个青衣人不容分说冲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杀,逢人就砍,五把刀如入无人之境。镖局里众趟子手武功是不错,可是一来手里没带着兵器,二来事发突然,所以吃此大亏。顷刻间,已经有十五六名趟子手身首异处。

  刘用和白少忙进屋中墙上摘下单刀,并着闻讯赶来的十几个趟子手与五名青衣人对峙起来。

  刘用用手点指这五人问白少:“师弟,可是他们吃的镖?”

  白少收拢心情,定睛瞧看,果然是昨晚劫道的那几人,一时间气得他青筋暴起,用手点指骂道::“我…我把你个杀…杀不尽的山…呃山贼草寇,爷…爷我寻不着你,今儿个竟…竟然送到门上了!拿命来!”说完,挺刀就要上前搏命。

  刘用忙一把拉住白少的身子,他知道就白少现在这情绪,上去也是个死,于是对着青衣五人咬牙说道:“呔,贼人!既然做了就别怕说,可敢道个万再战?”

  那为首的青衣胖子嘿嘿一笑:“没那个必要吧,我们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杀人,只为了你手中的那些个铁皮盒子!”

  刘用哈哈狞笑道:“好贼人,死到临头了,还贪图什么盒子,既然不肯报通名姓,那就快快上来送死,我愿为我师兄弟报仇雪恨!”

  刘用话音刚落,永定街上一通大乱。原来巡捕营的马队开过来了,领队的是一名把总,能领着二百来人。他们得到信报,说永定门乘风镖局发生命案,一伙强人在镖局子持械行凶。平时这帮营官颇受张鼎的好处,所以一知道报信马上赶来救助。

  为首的青衣胖子一皱眉,对左右说道:“并肩子,鹰爪孙淌来,亮暗青子地给,风紧扯呼。”他的意思是:兄弟们,官府来人了,亮暗器招呼,然后快跑吧。

  刘用一听知道他们要溜,刚要率领人上,对面啪啪啪什么飞镖、袖箭、飞刀、墨玉飞蝗石如雨点般打来。众趟子手一通大乱,那五人趁乱而逃。

  这时前来救援的马队到了镖局门口,刘用出来接了,免不了打点一二以示感谢。把总见钱眼开将个胸脯拍得叭叭响说一定清剿贼人,给死去的十几个弟兄报仇。说完带人马追了下去。

  刘用看着官兵远去背影叹口气,然后与众人清理现场,安葬同伴了。至于院子里的三宝,他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想想还是命白少北上去盛京禀报师父才是。

继续阅读:第7章 会师伯杨义偷技 观擂台董晓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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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金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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