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报私仇 韦昌辉投靠农民
木吉他2015-10-25 03:088,599

  第十一回报私仇韦昌辉投靠农民避灾祸石达开加入拜会

  韦源玠年逾古稀,气恼成疾,本已卧床不起,突听自己大仇可报,顿时胸中闷气全消,不由放声大笑。岂料一股喜气涌上喉头,一下堵塞了呼吸道,憋得昏厥过去。

  韦昌辉几兄弟吓得不知所措,只是大声叫喊:“阿爸!阿爸!”乱成一团。

  冯云山不慌不忙伸出右手,摸了摸韦源玠的心口,高声道:“韦老爷心跳正常,各位莫要惊慌,快快端碗茶水来。”

  韦昌辉很快端来一碗茶水,递给冯云山。

  冯云山右手抬起韦源玠的头部,左手端了水碗,慢慢从他嘴里灌下水去。不一会,韦源玠便苏醒过来,慢慢睁开了双眼。

  “好了,这下好了!”韦昌辉几兄弟转忧为喜,拉住冯云山的手连连道谢。

  韦源玠依然躺在床上,看看冯云山,又看看肖朝贵,道:“二位好汉,感谢你们来救我!几年不见,你们此来必定有什么事吧?”

  冯云山点点头:“不瞒您说,我拜上帝会在这周围一带已发展会员上万人,武装起义时机到来。我们目前正在打造武器,可是由于钢铁缺乏,我们只制出了一部分刀枪,便停工待料了……”

  肖朝贵接过话头:“我们此来就是为打造武器向您家求援的。”

  韦昌辉道:“拜上帝会声势浩大,我早已有所耳闻。我们可以资助打造刀枪,但能否让我们加入拜会,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韦源玠说:“二位好汉,我老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你们就收下我这三个儿子吧,他们还年轻,可以随你们去闯一番世界。”

  韦昌辉几兄弟异口同声:“收下我们吧!收下我们吧!”

  冯云山、肖朝贵真是太高兴了,他俩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轮流握着韦家几兄弟的手,说:“欢迎你们!欢迎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拜上帝会员,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韦源玠说:“从此以后,拜上帝会的事就是我韦家的事,打造刀枪我们会全力支持,只是大湟江巡检王基还拿着那块匾额,他随时都会到我们家来找麻烦,你们说怎么办?”

  肖朝贵一拳头砸在茶几上:“这个王基真是活到头了。两年前他伙同王作新抓走冯先生、卢六,致使卢六惨死狱中,他还欠着我拜会一条人命呢!现在又来敲你竹杠。”

  肖朝贵接着问冯云山:“三兄,把王基这小子干掉吧?”

  冯云山点头:“嗯,他作为大湟江巡检,专管紫荆山一带所谓治安,目前直接威胁到韦老爷,我们有种种理由干掉他。”

  夜色苍茫,大湟江水在静静流淌。

  西北面那一长排山影,起起伏伏,隐隐约约,好像乌云落在天际。

  王基和小妾躺在床上,各拿一杆烟枪,共一盏灯,吞云吐雾,吸食鸦片。

  王基讨好小妾说:“吸吧,吸吧,放心吸吧,烟钱我又有着落了。金田村韦源玠欠我一百两银子,明天我就去要。”

  烟毒的刺激,使王基精神大振,*高涨。他乐哈哈压在小妾身上,宽衣解带就要行男女之事。

  “啊!”小妾眼望纸窗,惊叫一声。

  王基顺着小妾的视线扭头一看:纸窗上,月光映照着一个黑影,似人似鬼,摇摇晃晃。

  王基猛吃一惊,大声喝道:“窗外是谁?是人是鬼?”

  窗外声音低沉:“我是紫荆山高坑冲卢六。”

  “啊!卢六?你、你不是早已经死在桂平监狱里了么?”王基吓得*全消,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

  窗外的声音低沉中又带着恐怖与凄凉:“是,我是死了,巡检大人,这应当感谢你抓我到桂平监狱。上帝信徒死叫着升天,我的肉体虽然消失在人间,而我的灵魂却还在世上,注视着人间的善善恶恶。”

  王基毕竟是学过武的人,还有些胆量,他腾身取下墙上腰刀,猛地刺向窗外:“大胆狂徒,装神弄鬼,吃我一刀。”

  “咣朗”那纸窗捅下一个窟窿,而窗外早已没有人影。

  小妾吓得在床上直打哆嗦。

  王基厉声道:“有我在,不要怕”,王基的宅院外两边就住着一些团丁,他透过纸窗大窟窿尖叫道:“来人啦!快来人啦!我家有刺客。”

  这尖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十几个团丁闻讯而来,敲着王基院门道:“巡检大人,开门。”

  王基胆子大了起来,手握腰刀,迅速打开房门又打开院门,放进一伙团丁。

  “刺客在哪里?刺客在哪里?”团丁们七嘴八舌地问。

  “给我搜!”王基恼羞成怒道。

  团丁们手举火把,房前屋后到处查看了一番,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大人,是您眼睛看花了吧?”有人问。

  “看花眼?纸窗前分明印着一个影子,似人似鬼,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卢六。”

  “卢六!哪个卢六?”

  “就是前年冬天与冯贼一起被抓的卢六。”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众人毛骨悚然。

  “真是活见鬼,难道世上真有显灵的事。”王基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大人,人鬼殊途,灵魂来去无踪,我们人再多也斗不过他呀!”

  王基想了一下,说:“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你们先去睡吧,我量这鬼也不敢来了。”

  闹腾了一会,团丁们各自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王基紧紧闩住院门又紧紧闩住房门,这才身心疲惫地躺到床上。

  小妾紧紧偎在王基怀里道:“我怕,我怕,别离开我。”

  王基就这样搂着小妾,想睡又睡不沉,正在迷迷糊糊之际,窗外又响起了低沉的声音:“巡检大人,你好狠心啦!你捉拿我卢六,让我死在监狱里尸骨难收,让我的灵魂到处游荡,你做的坏事还不够吗?”

  又来了,王基拿他无法,不管他是人是鬼,只好顺着他的语气来:“卢六兄弟,我食朝廷俸禄,捉拿你也是迫于无奈呀!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又让你在世上害更多的人,你最近又干了什么坏事,以为我不知道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帝在天,善恶自明。”

  王基还想狡辩:“我,我没干什么坏事呀。”

  “没干坏事?金田村韦源玠又为何欠你一百两银子?明明这是栽赃陷害,你还保留着这块匾额。快说,这匾额现在何处?”

  小妾吓得在床上抖抖颤颤,说不出一句话,而王基一是没睡好,二是受惊吓,神智也有些恍恍惚惚。

  王基如实说来:“匾额就在我客厅里。”

  “巡检大人,这匾额放在你家里就会大祸临头啊!韦家父子,非比凡人,来年之日,入将封候,你得罪的起吗?只怕你一百两银子没得到,自己的人头倒落地了。”

  王基手忙脚乱,从客厅里搜出匾额,他不敢开房门,拿着匾额就好像烫手一样,急急向纸窗大窟窿中甩了出去。

  “卢六兄弟,一百两银子我不要了,这匾额我也不留了,无论你是人是鬼,我反正斗不过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嘻,嘻,嘻”窗外那黑影阴森地笑了几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残害我们上帝信徒,我要替上帝惩罚你。”

  话音落时,一剑飞来,正中王基心窝。

  王基惨叫一声,血流如注,抽搐了几下,便倒在地上不再动了。

  王基的死,让团丁们心惊肉跳,仿佛卢六的冤魂会再一次出现,每到天黑便缩成一团,不敢出门,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冤魂是肖朝贵装扮的。

  “王基被我杀了,这块匾额也拿来了。”肖朝贵将那块进士匾额往韦家桌上一放说。

  韦昌辉看到那块匾额,情绪激愤,狠狠将匾额摔在地上,拿起一把砍刀:“就是你,就是你!”挥刀就劈,将匾额大卸八块,犹不解恨。

  “心病已除,我韦源玠也不食言,就请拜会在我家打造刀枪吧。”

  韦家后院有一大块空地,用竹篱笆围着,往日里面圈养些牛羊猪、鸡鸭鹅。冯云山、肖朝贵带人将这些牲畜家禽转移到外围,又加了一道篱笆圈养着,却在原来的场地内修了十二座铁炉。

  韦志先和韦志俊到处张贴着告示:“金田村韦昌辉家从即日起开一铁匠铺,铸造各种农用工具及菜刀、火剪等生活用品。价廉物美,欢迎惠顾,并大量收购废铁。”

  告示贴出后生意就来了,买铁器的;以废铁换钱的人络绎不绝,好像真是做铁器生意的样子。起初他们只是白天打农具,晚上造刀枪、武器虽然出的不多,但存放却是个问题,万一被敌人发现岂不坏了起义大事?

  杨秀清也来到了韦家实地考察,寻找一个理想的武器库。

  杨秀清在韦家房前屋后,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也找不出一个藏武器的好地方。他正站在大门口想主意,突见韦志先扛着钓鱼竿,提着鱼篓,钓了许多鱼回来。

  杨秀清问韦志先:“你在什么地方钓的鱼?”

  “犀牛潭。”

  “犀牛潭离这里远吗?”

  “不到两里路。”

  “犀牛潭面积有多大,水有多深?”

  “有几亩大,最深处有几米。”

  杨秀清击掌叫好:“此乃我天然武器库!志先,你带我们到犀牛潭看看好么?”

  杨秀清、冯云山、肖朝贵一行人来到犀牛潭,一致同意把武器藏到这潭水中。

  杨秀清想得仔细:“我们把打出的刀枪捆绑成扎,然后用渔船运至潭中间抛下去,到起义时再把潭水抽干,取出武器。不过千万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晚就把第一批刀枪丢进了犀牛潭水之中。有了这个武器库,杨秀清又觉得打造武器的进度太慢了,他和韦家商量买了一百多只鹅,圈养在十二座铁炉周围,白天也开始打造刀枪,那鹅叫声掩盖打铁声,外人也察觉不出什么。

  就这样武器的原料、打造、库存等问题都得以解决,杨秀清等拜会首领自此经常来往于金田与紫荆山之间,有意将拜会中心逐渐向金田村转移。

  正是秋收季节,骆粮官从新圩团局带了几名团丁四处催粮,正好来到金田村。

  下午时分,杨秀清、肖朝贵、韦昌辉正在火炉前查看刀枪打造情况,守在街头放哨的韦志俊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那骆粮官又带了几个团丁直向我家而来。”

  韦昌辉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几番仇恨未报,姓骆的自己倒找上门来,我要亲手斩了他。”

  韦昌辉说着便*起一把大刀就要冲出去。

  杨秀清急忙劝阻他:“不可蛮撞,你这样冲出去定会吓跑别人,报仇不成,反而会暴露此处目标。姓骆的自己送上门来,我们杀他要不留痕迹。”

  接着杨秀清如此这般说出一计。

  韦家大院门敲得“咚,咚”响,韦志先走上去用力拉开门闩。

  骆粮官带三个团丁冲了进来,一下反绑住韦志先手臂。

  韦昌辉只身一人,赤手空拳走出房门,道:“姓骆的,你害我韦家还不够惨么?现在你又凭什么来抓人?”

  “凭什么?就凭你家窝藏拜会贼匪。”骆粮官命令两个团丁:“去把他也给我抓起来。”

  “哈,哈,哈!”韦昌辉仰天大笑:“姓骆的,我看现在谁抓谁?”

  话音未落,屋里屋外涌出一群好汉,一下缴了他们的武器,用布条堵住了他们的嘴巴。

  肖朝贵怒目相对:“姓骆的,几年前你就对我发过誓;如再欺负韦家,必当天诛地灭。今日你又撞在我手里,这是天理报应。你死定了,还连带你几个弟兄。临死之前,我想让你们知道,我们都是上帝信徒,凡是把我们当贼匪的人,我们就叫他死,叫他死。”

  四条麻袋迎头罩来,骆粮官及几个兵勇神情恐惧,嘴被堵住却叫不出声来,很快被装进麻袋。等到晚上就被抛进了数十里外的大湟江中。

  杀了骆粮官,解了韦家人心头之恨,韦源玠更不惜家产,资助拜会起义。

  话分两头,再说洪秀全自从离开紫荆山,往南进入贵县以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两个人。一个是龙山矿工首领秦日纲;一个是英雄少年石达开。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洪秀全觉得:这秦日纲有一点猛张飞的味道,而石达开呢!又有点像才郎周瑜。洪秀全一直想亲自发展几个带兵将领。他知道:杨秀清、肖朝贵是冯云山发现的人才,冯云山和他们在一起显得无拘无束,而自己与杨、肖二人总好像隔着一点什么。他为这动过一些脑筋,准备让妹妹洪宣娇嫁给肖朝贵,首先把猛将肖朝贵结为亲信。

  说来也巧,就在洪、冯二人作好了武装斗争的理论工作,抓紧打造刀枪,扩充会员之时,天老爷助了他们一臂。这一年南方各省普遍大旱,春雨稀少,早稻欠收。到了夏季,那不知疲倦的太阳,总是准时从东方升起,又准时由西天落下,把强烈的光和热洒向地面。旱灾折磨着劳苦大众,人们交不起租谷,更难填饱肚子,而衙门派出的催粮官,一个个如狼似虎,照样催租*捐,无有半分怜恤。人们生计难保,急切需要找一条活路。

  广西一带的旱情更为严重,不仅田地干裂,禾苗枯萎,而且很多地方连生活用水也十分困难了。抢水械斗随之而生,石达开就是因为械斗激烈,无法安身,才率众加入拜上帝会的。

  当洪秀全驾轻就熟,先落贵县赐谷村表兄家时,表兄王盛均道:“哎呀!你终于来了,奇石圩那帮村的石达开,常来打听你的消息,他急于要加入拜上帝会啊!”

  洪秀全面露喜色:“哦!弟这次来也正要找他。表兄你知道去那帮村的路么?”

  王盛均摇摇头:“听说石达开不在那帮村了。他们抢水与土人发生械斗,被赶出村子了,临时住在一个山沟里,搞得无家可归。”

  王维正一旁插话说:“表叔,我知道地方,我带你去。”

  王维正引着洪秀全去找石达开。

  踏上北山里地面,只见那些小山包上的树木,由于缺少雨水已经枝枯叶黄了。许多小池塘都已水干底露,高低不平的梯田,没有哪一块能长出庄稼。天旱已久,到处似乎在冒烟。

  再往前不远,遇到一座稍大的山,山北坡下有一狭窄的低洼地带,这里有条沟,还有一层浑浊之水。械斗失败的石达开一班人,就暂住在这水沟边,以浑水维持生活。

  远远的,只听得那北坡上喊杀连天,热闹非常,走得近了,才看见一群小伙子,正在舞刀弄枪,学习武艺。

  洪秀全和王维正觉得很有趣,便静静站在一棵大树下观看。嘿!那不是石达开么?他一条长辩盘在头上,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和一个蔸腮胡,方脸盘的壮汉对练。

  那壮汉身处下坡,仍猛烈仰攻,挥舞大刀步步紧*石达开。石达开居高临下,也只有防守之功,左拨右挡极力招架,连连后退。那壮汉大喊一声,奋力冲上去要击倒对方。石达开躲过对方猛扑,侧身一闪,那壮汉重心失控,脚下一绊跌倒在地。石达开用刀背拍拍对方肩头:“怎么样?真格交手,我这一刀下去可就……”

  那壮汉从地上爬起来,不服气:“不算,不算,是我自己摔倒的。”

  “哈,哈,打仗时无论怎么摔倒反正没命罗!”石达开拍拍他身上的灰尘,笑道:“你这老兄,难怪人家叫你铁公鸡,你就是勇猛好斗。不过要善斗,既攻击对方又要保护自己。”

  洪秀全早已认出,那壮汉便是前年随石达开一起到龙山做买卖的挑担人石祥祯,想不到他还有个铁公鸡的外号。看气势,他确有一点好斗而不服输的脾气。

  见二人打得热闹,洪秀全再也忍不住寂寞,跨上前去,道:“二位斗智斗勇,各有千秋,洪某欣赏多时,在此表示钦佩了。”

  石达开见洪秀全突然而至,喜出望外,将刀递给石祥祯,自己慌忙跑步迎上:“洪先生甚风吹得到此?好叫达开高兴。数次去龙山和赐谷村寻你,均无缘得见。今日光临,我等免灾有望了。请受达开一拜。”

  石达开走到眼前,纳头便拜,洪秀全一把扶起:“哎!哎!折杀秀全了。你我都是天父赤子,要拜咱们都来拜上帝吧。”

  石达开语句诚恳:“自前年得先生拜会书籍以后,达开时常拜读,受益匪浅。如今满清腐朽,天怒人怨,有志者理当共拜上帝,请接受我等入会。”

  洪秀全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欢迎!欢迎!难得石公子如此少年壮志,文武足备,秀全爱惜久矣!从今后我拜会又添一员将才。”

  “惭愧,惭愧,眼下弟兄们游离失所,我心不安啦。”石达开紧皱眉头。

  “大家为何在这山野之地搭棚栖息?近来受了什么大灾祸么?”洪秀全欲知详情。

  石达开将洪秀全、王维正带到一个树木棚内,让坐倒茶之后,便简要地述说了北山里因天气干旱而引起的一场抢水大械斗,这场械斗你死我活,誓不两立,惊心动魄,空前激烈,使得薄弱的石达开这一方失去家园。

  原来这一带有两个村紧紧相连,一个是北山里村,一个是那帮村。北山里村历史悠久,多是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的本地人。他们人口多、势力大,被称作“土人。”而那帮村就相形见绌了,它只不过是北山里村下的儿。很久以前那帮村所在地只不过是一片荒野。北山里土人有的是田地,他们无意去开垦那片荒野。渐渐的,从广东千里迢迢,搬迁来许多移民,他们吃苦耐劳,垦荒种地,在荒野上新建起那帮村。他们保留着原来的生活习俗,说着故乡的广东话,被称作“来人。”

  来人居住的那帮村,根基浅,底子薄,人口与规模都不如北山里村。

  石达开一家,就是那帮村居民由粤入桂,开拓创业的典型。他原籍广东和平县,祖上在当地生活困难,迫于生计随大批移民进入广西,最后在贵县奇石圩落户。通过几代人的艰苦创业,石达开一家变得富有起来,在那帮村拥有了房产和土地兼作一些生意,显示出发皇气象,受到当地来人的钦佩和尊重,同时也遭到土人的嫉妒和打击,石达开从小就有这些感受。

  石达开六岁时遵照父命,到邻近的北山里村读私塾。他年纪虽小,身体单瘦,可天资聪明,勤奋好学,常常受到先生表扬,这下可气坏了同学刘垂道。

  刘垂道乃北山里村富家子弟,年长石达开几岁,从小营养过盛,长得是膘肥体胖,大脸庞上肉挤肉,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总好象睡不醒,上课时也发出阵阵鼾声。先生用戒尺将他拍醒后,指着石达开对比道:“小公子,别睡了,你看小达开读书多用功。”

  刘垂道好恼火,对着先生一阵抢白:“用功又怎样?他也只是个来人小崽。我告诉你,他阿爸原先是给我家放牛的,他也只配给我擦屁股,我睡觉也比他读书强。”

  教书先生受雇而来,不敢得罪小东家,只得由刘垂道横蛮无理。石达开从那时起就感到一种歧视。

  石达开不甘心受歧视,他崇敬自己的父亲由一个放牛娃成为一个富有者。他暗下决心,长大后一定要和刘垂道比个高低。

  可惜石达开文才虽好,而父亲并不主张他考功名。刚刚成年,父亲就教他做买卖,跑生意,赚大钱,这样倒增添了石达开处世能力。石达开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应得了那帮村人的信任,长辈们称赞他;同龄人喜欢他,大家有什么事都爱听他的意见。

  本来,那帮村与北山里村毗邻,中间只隔着一个小湖。长期以来,两村人共饮一湖水,各种各的田,各走各的路,只要湖水不干,倒也相安无事。

  今年该得有事,入夏以来久旱无雨,广西一带普遍缺水,这里旱情更为严重,两村人赖以生存的小湖由深变浅,又由浅变浑,实在无法满足两村人的需求。

  土人开始独霸湖水,刘垂道显得格外卖力,他召集北山里村所有村民,露着一脸肥肉,鼓动两片厚唇,一说话满口唾沫:“父老乡亲们,眼下大旱无雨,湖水渐缺,大家连生活都感到困难了。本来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小湖水足以养活我们,只是由于那些广东来人,建立起那帮村与我们争用湖水,才使我们陷于困境,这些来人夺我们的生路,我们不能再容忍了,必须把这些广东人赶回老家去。”

  刘垂道的演说,获得了一阵喝彩,人们推选他作了村长,一切听从他指挥。他又去游说附近村落,请求土人联合起来。

  北山里村人手握大刀长矛,不许那帮村人靠近小湖,还特意大大写了一张声明:“小湖水乃天赐我北山里人之用,世代相传岂容他人相争!广东来人滚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夺我们的生路了。”

  那帮村人几次去挑水,都被山里人骂了回来。石达开带几个兄弟去讲理了遭到一顿羞辱。

  天上,烈日如火,烤得大地冒烟,没水浇地已是难过,而无水解渴,叫人怎么活下去呢?

  那帮村人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干渴难忍的同时,湖北、安徽一带却洪水泛滥,水多成灾。那帮村人只是苦苦哀念:水啊!你怎么如此稀少,如此金贵。

  “我们要活,我们要去抢水,我们要显示来人的力量!”石达开在全村集会上鼓动说。

  “对!我们不是好欺负的,要让土人尝点厉害。”石祥祯语言简单有力,坚决支持械斗:“要拿起武器去抢水。”

  “我们不能让土人就这么把我们渴死干死,我们要跟他们干一场。”石镇仑也鼓杠道。

  那帮村人被土人的横蛮霸道所激怒,男女老少一起出动,涌到小湖边去抢水。

  刘垂道派守小湖的人不多,望见那帮村一大群男女,有的拿着钉耙、锄头、铁棍、砍刀作武器;有的拿着木桶、脸盆等运水工具,凶猛而来。他们赶忙逃回北山里村去报信。

  石达开当众撕下那张声明,大声道:“这狗屁声明出于刘垂道之手。他极力扩大来土矛盾,一心独霸小湖,陷我于绝境,有骨气的那帮村人都不会容忍他这种强暴行经。乡亲们,大家赶快抢水呀!”

  石达开一声号召,挑水桶的,端脸盆的,一起涌向湖边,手忙脚乱地开始运水。

  突然,北山里村那边尘土大起,刘垂道率众多人马赶到。

  刘垂道脚跨枣红马,手握砍刀,冲在最前面,一路大喊“谁敢抢水,刀下丧身。”

  后面,数千土人挥舞棍棒刀枪,呐喊助威而来。

  石祥祯不愧有铁公鸡之称,面对吓人阵势毫无惧色,他紧握一根铁棍迎上去吼道:“刘垂道,我今日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一场抢水大械斗展开了。石祥祯先用铁棍拨开刘垂道砍刀,接着将棍尖刺向那马眼。马受剧痛腾起前蹄,把刘垂道掀下来。一个彪形大汉截住石祥祯,刘垂道从地上爬起来两面夹击。石祥祯抖擞精神奋力迎战,他的四周是敌我交错,短兵相接,刀枪挥舞,棍棒相撞,双方都打红了眼睛,都在拼命。发狂的怒吼声;挨打的惨叫声;武器的撞击声,表明了械斗的激烈、残忍。

  流血、伤亡随之出现,石达开起初了上去拼杀一阵,以后看看土人愈来愈多,来人已处于绝对劣势。他急忙用粤语喊道:“我们伤亡太大,迅速撤退,保存自己。”

  土人似乎要将来人赶尽杀绝,一把火烧了那帮村,他们只好来到这山沟边避祸。

  听了石达开的讲述,洪秀全要他扩大眼界准备武装起义,把这一带拜会工作交给了他,要他多发展会员,并要他尽力打造武器,随时听候总部团营令。

  洪秀全则带上石祥祯到龙山去找秦日纲。

  正是:刚刚吸收石公子又去招纳秦头领

继续阅读:12 道光帝一命归阴 洪秀全下令团营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惊天暴动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