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以后,洛舒反而更为轻松将所有的事情想通了:江洋大盗的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缓缓,花源村村民们的生活质量问题倒是可以现在努力一把,至于那富商王,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这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洛舒却在监狱之中,无聊地望着从小窗口子透过来的光线,因为稀少所以珍惜。
以往只是觉得光比较暖和,晒晒很舒服,现在倒是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似乎能够将心境改变,让自己更为平静,更为地条理清晰。
当然,也让人有一种想要躺下美美地睡一觉,好好地轻松一下。
洛舒自来到这里就知道自己是身带着任务的日子虽然也过得开心,跟朋友相处地也愉快,但心中一直有一块石头。
这就像高三的学生放寒假,即使知道假期很长,但是心中总是不能安宁,玩儿不痛快的,因为压人的寒假作业和和磨人的高考。
玩儿也玩儿不痛快,就是想要将作业做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只能一点点地磨着时光,过一分钟是一分钟。
“跟王的战争和让花源村的百姓过好是不冲突的。”洛舒认真地点点头,将未来做了一个大致地规划。
若是面包能够让人们接受的话,这应该就是商人贾的一个重大转机,他可以借此积累更多的财富,还能与富人王一争商业大佬的地位,一举两得。
这商人贾自然是靠得住的,对妻子是百般疼爱,思想观念也算具有超前性。
洛舒在瞧见他对于面包如此感兴趣,并向自己提问时,这个想法已经初具雏形,不然怎么会鼓励商人贾种上打量面积的小麦。
还好有零的帮助,这一设想才能继续走下去,毕竟在这里谁也无法设计一台面包机,还是像零提供的那样智能。
只是洛舒的思想还是有局限性的,全世界只此一台这样的机器,总是会引得他人眼红的,尤其是身边的人突然有钱了。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咱们大可不必关注这么多,毕竟看的是现在的事情。
眼皮慢慢地合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在光束下,在眼睑上形成一小把折扇。睫毛轻颤,似乎在跟主人一样坐着欢快的梦。
“兰嫂你还没有休息?”
暗黑的油光灯下,零瞧瞧兰嫂家的门。他本来只是因为无法好好地休息,便出门走走,谁知道竟然到了兰嫂家附近,再一瞧油灯亮着,便过来了。
至于男女有别什么的,零向来是没有什么观念的,而且兰嫂的确是关系不错的长辈,现在出此大事,心情低落,自然需要他多关照。
尤其是在兰嫂身边没有赵关和洛舒的时候。
兰嫂映在纸窗户的影子似乎抬抬手,过了一会儿才过来开门。
“怎么现在过来了,外面冷快进来吧。”兰嫂声音有些哽咽,平日里整齐顺着的发髻也有些凌乱,几丝发丝乱糟糟地在外张扬着。
“嗯。”零作势搓搓自己的手心手背,似乎真的被冻到一般,赶紧钻进屋子里面,自觉地凑近煤炉边。
那煤炉边上还有几个长长的红薯,隐隐能看出来,挨着煤炉灰的那一边已经烧黑,满眼到上面来。零随手将那些红薯翻个身子,拿着板凳坐在炉边,像是在家一般。
兰嫂心情微微好一点,将门紧紧地关上,感慨:“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人招呼都不知道还干什么,都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现在倒是好,什么都学会了。”
“因为兰嫂对我们实在太好。”
“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兰嫂顺势坐回自己的位置,盯着火苗,似乎陷入沉思:“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家里是多么的热闹,就是再冷也不会觉得,只是现在他们两个竟然都出事,在冰冷的监狱里面。”
“我今天去看过他们了,拿了些被子保暖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零只是平日里不想说那么多无用的废话,只是现在似乎还是很需要的。,便继续:“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他们没有问题的。”
“倒是让你安慰起我来了。”兰嫂歉意地笑笑,转身去里屋拿了两条毯子,一人搭上一个,又继续:“哎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不让人放心,等我们走后,他们该怎么办呢?”
若是此时洛舒在的话,一定是一番甜言蜜语的话,只可惜在这儿的是零,只听他对一个半截入土情感遭受困难的妇人这样说:“若不是因为您对他们事事照顾,怎么会让他们这样没有扛打击能力?”
“嗯?这么说…也是。”
火苗在两人之间蹭蹭地冒着,刚刚吹进来的冷气已经完全被驱散,盖着毯子甚至有些发热。零坐得难受,便想站起来告辞。
“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就在这儿睡吧,房间多的是,你住哪一间?”还未等零回答,兰嫂已经自作主张地将他领到单独为洛舒准备的房间。
零自然地进去,探头道:“你也早点睡。”瞧着兰嫂回去,这才关门,悄悄地将油灯点燃,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
毕竟只要是洛舒住过的地方,他也是住着的,就在洛舒生病在这里治疗的时候,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吧,每天跟这些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后来也隔三差五地过来,只是近来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有时间过来。零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们结束这个任务,开始下一个,就不会再回到这里,或者不会在这里久住。
除非有新的需要待在这里的任务。零愣愣地望着那床,跟最初他看见的时候是一样的。
“咱们真的要离开了。”零倒在床上,身边没有洛舒温温的体温,有些不太适应,这床若不是洛舒曾经睡过的,他就更无法入眠了。
也真是奇怪,以前羡慕人类,爱恨情仇,现在自己越来越像了,倒是觉得麻烦。果然,不管是什么种类的生物,总是觉得不会满足现状的,总是羡慕着别人。
“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过来了,”零抿抿唇,想着以后得时间,若是能将一天的时间挤出来,让他们聚聚也好的。他眼神移到油灯上,顺着往外看过去,那一串串的红,不知道是什么。
只是越瞧着越觉得难受,大家都在欢欢乐乐地准备新年,在跟家人团聚。但是他们呢?牢狱之灾,还聚少离多。
到底是人力难以控制的,零的眼皮沉重地搭着,缓缓地便也合了,就在一年之前他都没想到过自己会有现在的生活习惯。
他竟然会睡觉,会吃饭,还是需要他们,最难以想象的是,他竟然会跟人类一样受伤,还拥有了感情。
那现在他跟人类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他没有想出答案,倒是做了一个让自己还要害怕的梦。
“你玩儿够了吗?”洛舒心脏处满是鲜血,披头散发,往日的青衣也沾满泥土,他朝着零吼着,好看的双眸肿么满是绝望。
他看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记忆犹新的便是洛舒,那是一个反常的洛舒,在梦境中,洛舒做了平日里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洛舒举着软剑,(零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是软剑,是自己给他的那一把)决绝地将对面人的心脏刺穿,周围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洛舒!”零惊叫一声,身子像是老鼠遇见猫的反应一般快地竖起身子惊慌之后,才抬手将额头上的细汗微微拭去。
只听匆匆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传来敲门声,兰嫂焦急的声音:“零,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做噩梦了,没事。”零将呼吸再缓一缓,这才回答。只听门外一声轻笑,顿时觉得脸上一红,心脏一顿,有点尴尬。
“那你歇歇再睡,喝点温水,别想太多,他们都会好的。”
“嗯。”零将忘记吹灭的灯吹灭,重新躺倒床上。似乎还听到隔壁房间的私语声。
“怎么了?”这是赵父的声音,只是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只是出于本能地问问。
兰嫂似乎心情不错,声音听起来也是轻一些:“零这小孩,平日瞧着沉着冷静,还老气横秋,我还以为他是不会有什么要担心的事情。”
“今天才明白,原来他也是个正常的孩子,只是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刚刚竟然对我说做噩梦了。这样就好,还是跟大家一样的。”
两人没有再多说别的什么,每天繁忙的工作已经让他们很累了,近日还为了孩子们担心,一碰到床就像是死去一般。
有时候兰嫂还真担心,他们会不会真的就此起不来了。
第一缕光线悄悄地爬到众人的脸上,他们的睡姿各异,但也是他们最为真实的面容。未带着任何的面具,最为真实的面容,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够看见的吧。
但是这缕调皮的光线也未有幸将所有人最真实的一面瞧见,比如洛村长,他简直要比闻鸡起舞的祖前辈还要努力,刚刚已经打扫完庭院,现在在院子里面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