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
……这些都还是可以拿出来说给别人听的,别的那些实在是不堪入耳,还是不要给耳朵传授不好的东西了。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自己亲近过,可能是因为职业吧。黑衣人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职业的特殊性,只是他生来就在做这件事。
可以说他从来不记得生命中有过主脑这个人,但对方却对他说:“你是我要寻找的人。”
还斩钉截铁,不容拒绝!黑衣人不想一错再错,对于别人的替代品他也不感兴趣。
“我想你也清楚,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一片黑暗,根本就没有体验过别的什么。”
“嗯。”
黑衣人无奈,每次主脑都是很乖巧地承认,到头来想要对他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就像现在,还没有一个犯人敢跟他动手动脚的!
“放下!”
主脑不得已只得将自己肆意的手放下,那皮肤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慢慢粗重起来,只是还是克制的,但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凌乱的衣物时,便失去控制。
黑色衬得那皮肤越发细腻的白,像是伊甸园的禁果一般诱人。
“嗯。身体的疼痛本就让他意志薄弱,他本就挨着黑衣人的身子,现在更是一把将对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像是委屈诉苦,又像是喃喃自语:“疼……”
似乎黑衣人能够缓解疼痛一般,铁锁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响着,主脑终于肆无忌惮地接触黑衣人,还是在对方清醒的状态之下。
黑衣人的心脏,似乎停滞了一下,晕晕乎乎地,便也随了主脑。他在虚空的黑夜之中,待了不知道多少个千年,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却意外地敏感,甚至比其他人更为敏感,因为接触地过少,身边也没有这样的事情。
哎,他注定是要失职了。本来按照主脑这样的情况,功过相抵,是不回来有什么惩罚的,但是主脑说自己实在是罪不可饶恕,不被惩罚都不能以儆效尤。
绝对不能因为他身份的特殊而对他网开一面。
除去正常轻微的惩罚,都是需要用铁锁将人穿起来,发配到更为荒僻的地方去开拓。
系统本身的体质要特殊,这铁锁带在身上基本上就拿不下来了,因为被发配的人都是罪孽深重的。
他们就在那些地方生活着,不被人类认可,也不被系统认可,形成新的世界,游离于世界之外,成为局外人。
“不能将我要去的地方再调一下吗?”主脑将整个身子躺在黑衣人的怀中,总感觉身上的疼痛真的减轻了。
果然心中欢喜,周围的一切都是可以忽视的,即使血淋淋的现实。
黑衣人想的却不是这些,他的眼睛盯着地上,那一滴滴的鲜血,还在缓缓地流动着,“啪”地一声,那血滴子再绽开,形成一朵雪花的形状,再一滴盖上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既然知道了结局是死亡,还要前仆后继呢?有什么意义,死去之后是什么都没有的。
即使人类是同一个灵魂,但他们的一切都被重置,若是再遇见同一个人,就被说成凄美爱情,但是这是多少个轮回之中才会有一次的。
彼此还都不认识,只是当做新人,只是一段正常的没有任何传奇色彩的故事,连小说的主人公都算不上。
“我已经尽力过了。”一不小心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黑衣人只能假装继续低头瞧着血滴子,可是眼神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注。
主脑倒是高兴,可能是因为情绪起伏过于大,眼前开始晕晕乎乎,已经瞧不清周围的,可他本身独立惯了,咬咬牙,到底没有挺过去。
洛舒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浑身的疼痛让他清醒瞬间清醒。他倒吸一口气,想要伸手勾点水,胳膊没有抬起来,对现在的情况是认识清楚了。
他想起来了。本来是去为关大哥说情的,哪儿想到他刚刚到公堂之上,便有人直接站出来指着他,义正言辞地说看到他跟那死人在河边纠缠,甚至大打出手。
他们甚至拿出了所谓的证据,说是经常见到他带过的一个簪子。洛舒瞧着那簪子,他根本没什么印象,对于带着什么,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只是拿到什么就带什么。
谁知道那簪子到底是谁的,只是那颜色,洛舒一想到那深紫红色,他真的怀疑,自己会带这样的东西吗?而且手工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连铜丝都有暴露在外面的,真的,哎。
就是找证据能不能找点好的。他自己到底没有什么感觉,左右零在他身后,他绝对不会折在这里。可关大哥看不下去了。
“有谁可以证明这是小…洛舒的?”
一开始,大家都还是冷静的,该说理的说理,进展还不错。只是剧情发展越来越偏离轨道,不知道谁在中间爆了粗口,朝堂之上百口都在乱七八糟地说着什么。
惊堂木都已经起不到作用,因为听不到。
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就是洛舒因为是这一件事的关键人,被杖责四十,其他人一律二十,稍后再审。
这结结实实地四十大板,要了洛舒的半…一条命,若不是零偷偷摸摸地来过,他现在就不是在这发霉的监狱里面受苦,而是投胎进入下辈子了。
话说,若不是遇见零,他早就已经进入下辈子。
看来实在是该这辈子遇见零,连下辈子都等不了。洛舒想要笑笑,只是稍微呼吸重一点,浑身都在疼痛。
这知县大人可没想要让他活着走出去啊,不然也不会先打四十大板再说其他的事情。
“人证物证都在,这案子还反得了吗?”洛舒陷入沉思。就目前的生活水平,一切的案子都是按照人证物证来定的,都带着主观性。
人是可以撒谎,物是可以被伪造的。既然没有铁证,那如何破案,但是没有人会理会这样观点的,因为谁都想要将案子赶紧破了。
百姓图个热闹,官家企图升官发财。只有犯人本身会觉冤枉,不过有什么用呢?大刑之后都是要死的那为什么不早点招认呢?
结局是半点不会改变的。
“哒哒哒”地瞧着墙壁的声音传来,洛舒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等一会儿,又传来一阵,似乎过了差不多跟刚刚一样长的时间,便又是敲墙壁的声音。
这次洛舒慢慢地挪移着手臂,还好他被扔在挨着墙边的这一块,不然就悲惨了。他缓慢而吃力地在墙上敲了三下,以示回应。
没想到对方接收到他的信号,竟然说起话来。
“小洛,我…我还以为你从此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关大哥粗犷低沉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洛舒的心脏跳动这才缓和一些,他张张口,还是觉得渴,口感舌燥,肚子也在呼噜噜地叫唤着,周边却有饭菜馊掉的气息。
许是因为本就不是什么好的材料,其中环节的人想要谋取私利,自然将成本压得更低。一份钱一份货,大家都是明白的,谁还不是多年的老狐狸。
谁还不能突发奇想当一次中国的福尔摩斯吗?
“我这边还好。”嗓子干哑到快发不出声音,但是洛舒还是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提高。
赵关可能也见到过被打得昏迷过去的洛舒,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隔壁的人是谁呢?中间隔着一块实心的墙。
“确认到你没有大事,我就放心了。”
此后,赵关便没再打扰洛舒,可能也是知道对方需休息吧。只是两人都是躺在茅草堆上,身上的血滴到黄色的茅草里面。
除了血滴子坠地的声音以及平稳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见什么了。那死者的名字却一直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着。
陈耳。
洛舒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他将花源村中所有人的名字都一一过了一遍,没有。直到商人和他的妻子一起来监狱中探望他,他才想起来,知县说这不是本地人。
那外村的话,最近去过的也只有隔壁,商人的老乡,也是木先生的老乡。
木先生青梅竹马的秦婉,她的侍女碧玉的相好,不就是叫做陈耳吗?
由于那尸体呈上去的时候就是白布盖着,周围气味太过于令人恶心,便没有多看。洛舒此时觉得有些后悔。
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再审。
一天两天,日子慢慢地过去,洛舒发现自己的伤势竟然奇迹般地减轻了,在没有任何药物的情况下。这一点让他更加确定零曾经来过。
只是,现在他到底在忙什么,甚至都没有时间来看望他。
想曹操曹操就到。在监狱的最外层,看门人拦住了零,一脸凶神恶煞:“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几块碎银将人打发,可是还没等他往里面迈开脚,只见一个看门人拽了一下零一个,两人忙对着刚刚走出来的人低头恭敬道:“监狱长。”
零也不是为难人的人,更不是连眼睛耳都没有长的人,只是若是遇到的是监狱长的话,他还是要稍微利用一下的,毕竟上好的资源总是自己往他身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