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暮冬2020-08-29 10:053,539

  虽然说是不去,但是二人却随着人潮不知不觉走到了醉暖阁门口,门口招呼客人的姑娘看着二人绫罗绸缎,必然是非富即贵,忙上前两步,柔如无骨的柔荑攀上楼羽的左臂:“二位爷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

  她边说着边冲祁昱抛了个媚眼,自觉风情万种,是个男人都会软了腿脚。

  楼羽却不是常人,他抚开那女子,拍了拍自己衣裳,丝毫不掩饰嫌弃,祁昱被女子大胆的媚眼吓了一跳,他拉住楼羽袖子:“咱们快走吧,我觉得这里不适合咱们。”

  楼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撞到了一个人,楼羽定睛一看,那人正是祁昶。

  祁昶陪戎成逛京城,恰好碰上这热闹,戎成便要来看,祁昶无奈,只好跟着过来,正巧看见那女子抱着楼羽胳膊。

  那一瞬间祁昶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从心底袭来,他垂着的双手不自觉攥紧了,指甲掐进肉里也感受不到。

  楼羽和他说话,却久久得不到回答,只好上手摇了摇祁昶的肩膀。

  祁昶这才算是回过神:“怎么了?”

  “你刚才出什么神呢,我问你你怎么来这儿了。”楼羽不耐烦的问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可笑,来这里还能是为什么,他蹙起眉头,牙关一合咬破了嘴里的嫩肉,猛地一疼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是陪戎二王子来的,你呢?”祁昶故作淡然,扯出一丝笑意。

  楼羽嘴里疼的厉害,说话也含含糊糊的:“我们是来看杂耍的。”

  “有佳人作伴,楼二公子却只想着看杂耍,是不是不行啊。”戎成上下打量着楼羽,眼睛停留在一个地方。

  “你说什么呢,可不是所有人都是戎二王子。”楼羽最激不得,哪里听得了这个,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两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暗自想着要是戎成再说什么就打烂他的嘴。

  戎成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让楼羽发怒的话,反而他冲着楼羽拱了拱手:“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楼二公子不打算进去看看吗?”

  虽然说楼羽非常讨厌那股子味道,但是他为了给自己争气,挺直了腰板:“那我们就一块儿进去让戎二王子见识见识,我们三个也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

  祁昱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想着刚才那个姑娘,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却也不能抹了楼羽的面子,便笑嘻嘻的一伸手:“二王子请吧。”

  戎成也不客套,大步往里走,看着戎成走远了,祁昱拽住楼羽的袖子,低声道:“你这个爱面子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楼羽应下之后就后悔了,他晃了晃脑袋,抓了抓侧脸:“我觉得可能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守着们的姑娘看楼羽祁昱去而复返,非常高兴,觉得必然是自己的魅力折服了他们,扭着腰迈着四方步凑过来替他们领路,撩开挂着的粉色纱幔:“几位爷里边请。”

  楼羽刚迈过门槛,先闻见一股刺鼻的香气,他忙捂住鼻子,又觉得这个姿势显得自己很不爷们,不情愿放下了手,但还是吸着鼻子,企图少闻点儿怪味。

  祁昱也闻见了这味道,皱起了鼻子,往前一步附到楼羽耳上:“我一开始还奇怪什么叫做又甜又臭的味道,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哟,四位爷可是稀客,也是来抢我们彩蝶姑娘的?”他们还没适应屋里诡异的气味,一个老鸨搔首弄姿的迎了上来,虽说时令已经到了大寒,滴水成冰,那老鸨却还轻摇着绢扇,实在让人替她觉得冷。

  “我们来看看怎么抢彩蝶姑娘。”戎成毫不遮掩的上下打量着老鸨。

  “那您四位要哪几个姑娘相伴啊。”老鸨迎着戎成的目光捋了捋额上的碎发。

  楼羽瞧不惯她这作品,捏着鼻子一指领路的姑娘:“就她一个,别的不要。”

  “您四位就点一个姑娘啊。”老鸨阴阳怪气的看向楼羽,本来想多挖苦几句,却认出楼羽衣襟上绣的龙纹,忙一转话头,“明蝶带四位爷上去,好生服侍着,千万别怠慢了。”

  明蝶不知道楼羽为什么会只点自己一人,还当是因为自己妖娆多姿,当即柔柔弱弱福了福身,攀着戎成的肩,带着四人上了二楼。

  祁昶低着头走,看着戎成和明蝶纠缠在一起,放缓两步与楼羽齐肩:“你喜欢那个姑娘?”

  楼羽瞪大眼睛看向祁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眼睛又没瞎。”

  祁昱听见祁昶的问话也非常震惊:“百花哪里像喜欢她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祁昶听这二人的话,心算是放下了,他微微颔首,自嘲道:“我眼睛可能瞎了。”

  四人进了包厢,楼羽的鼻子又受到重重一击,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吩咐起屋里伺候的人:“把这个什么熏香灭了,难闻死了。”

  下人忙灭了熏香,又打开窗户通风,楼羽觉得鼻子舒服多了,懒懒靠在椅背上,倒了一盅酒,也不让别人,自己喝了一口。

  “噗”这口酒刚沾了楼羽的舌尖就被他吐了出来,“怎么是甜的。”

  祁昱放下手中的酒杯,嫌弃的看了一眼沾着酒的案桌,“你不喜欢也要咽下去啊,你看这样多脏。”

  “你说的轻巧,你尝尝,看能不能咽下去。”楼羽吐着舌头,“真难喝。”

  祁昶替他倒了杯茶,递给他:“那喝点儿茶去去味儿吧。”

  楼羽灌了一杯子的茶,恨恨把茶杯放回桌上:“咱们走吧,别在这儿找罪受了,这里酒不好喝,茶不好喝,还闷得让人喘不上气,真不知道这些人干啥进来。”

  “咱们还没看见那个彩蝶呢,你都受了这么多罪了,也不在乎多受点儿,等见着那个彩蝶咱们就走。”祁昱对彩蝶非常好奇,便出言阻拦楼羽。

  楼羽也是很好奇,便撇撇嘴算是答应了,坐到窗户底下的软塌上,努力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戎成在珠帘后面和明蝶寻欢作乐,祁昶和祁昱呆呆对视,楼羽倚在软塌上昏昏欲睡,他们才终于听见楼下传来丝竹声,接着就是明蝶的娇滴滴的笑声:“彩蝶姐姐登场了。”

  楼羽猛地惊醒站起,快步走到包厢门口,企图好好看一看浪费了他一整个上午的彩蝶小姐究竟长得如何花容月貌。

  祁昱也有同样的想法,和楼羽一块儿凑在了门口。

  他们眯着眼睛看了好久,始终看不清彩蝶姑娘长什么样,只觉得她甩的袖子很好看。

  一曲毕,彩蝶姑娘终于露出了真容,或许是楼羽预期太高,一看见那姑娘的真容丝毫没由由于,往后一退进了屋:“她就长那样,还没我大嫂好看呢。”

  “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张嘴,能把你大嫂和这种人比吗,这不是败坏你大嫂的名誉。”祁昱恨不得自己去楼羽嘴上把门。

  楼羽乖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咱们快走吧,这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还不如看他们吐火翻跟头好玩呢。”

  祁昱也这么觉得,向着祁昶微微点点头,就要告辞,两人还没出门就听见木质走廊咚咚作响,有一人飞快跑了进来。

  那人进屋时没细看,被门槛一绊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看着都让人觉得疼。这人却顾不得呼痛,只气喘吁吁的吼道:“二王子,刚刚来信,咱们大汗突发旧疾,现已卧床不醒了!”他说完这段话一下瘫到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戎成听见这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扣好,光着脚,一撩珠帘冲了出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传话的人累得头都抬不起来,实在没力气讲话,只能竭力点点头。

  祁昱和楼羽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北族这个大汗比崇正帝都年轻几岁,怎么就突发旧疾了。

  戎成显然也不敢相信,他赤着脚在地上转圈:“这怎么会,我出来的时候父汗还好好的。”一边的明蝶明显被吓了一跳,怔怔的站在珠帘边上,不敢吭声。

  祁昶可能算是屋里比较冷静的了,他先冲戎成拱了拱手:“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二王子也不要太难过。”

  接着亲自走到珠帘后的里间拿出了戎成的鞋:“但是不管二王子怎么着急也要按照规矩办事,依小人看,您可以先去宫里和我父皇辞行,再把剩下的事儿交代给副使,这样什么都不耽误。”

  戎成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根本不能独立思考,只是点点头,穿上了鞋,浑浑噩噩的就要出门,被祁昶拦住:“二王子,您现在的仪容实在不雅,没法见皇上,还是先整理妥当为好。”

  祁昱和楼羽看着事情已经算是安抚好,便并着肩出门,打算去看杂耍,两人出了房门走了几步,还没下台阶,就被小林子叫住了:“二位爷先别走,我们爷说您二位最好跟着一块儿面圣。”

  楼羽不理解,道:“不必了吧,我们又不管北部的这些事儿。”

  “羽二爷,我们爷说事发突然,皇上很可能召见七殿下,二位爷一起进宫,就免了不少事儿。”小林子解释。

  楼羽虽然还是不算很明白,却也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看了祁昱一眼:“倒霉,今儿看不了杂耍了。”

  祁昱心里算是明白了祁昶的用意,便安慰起楼羽:“没事儿改日再看就是了。”

  这边正聊着天,戎成就快步跑出来,楼羽祁昱便也跟着他跑下楼,跳上马背,祁昶稍慢一些,等他上马时就已经被三人远远甩在后面,他只能挥着马鞭追,心里想着自己第二日被参的奏折一定能堆得老高,罪名就是闹事纵马。

  楼羽骑得最快,却丝毫不担心什么御史。在他心里自己和戎成迟早有一战,总是想和戎成比试,却总找不到机会,他把这次当成了赛马,决心要和戎成一较高下,他一马当先到了宫城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父亲卧病在床。

  守宫门的侍卫得了信,让他们下马面圣。

  楼羽把马鞭交给下人嘱咐他们给自己的马喂点儿草料,毕竟自己战胜戎成这匹马功不可没。

  戎成丝毫不明白楼羽的心思,他一跃下马,随手一丢马鞭,跑进了宫门。楼羽为了证明自己比戎成厉害,追着他跑,祁昱实在不明白楼羽在干什么,便也快走两步跟上。

  祁昶来到宫门口时,早已看不见三人的影子,只能勉强往里跑,心里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动作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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