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怀念
上官惊奇2020-09-09 16:443,131

  礼部左侍郎端木传铭,忽地从班中走出,躬身奏曰:“陛下,微臣以为,开关借道,极有可能为今后埋下隐患。即便开放雁门关,事情的走向按照我们的预期所走,但是即墨国如若想进一步攻打未央国腹地,从而让我们对其开放虎牢关、玉女关、山海关等西部关隘,至那时,我们借还是不借?一旦借的话,我国北部城池,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防御考验。所以无论采取如何应对之策,应该往长远的角度加以考量。”

  裴天煜仔细倾听朝堂上各种不同的朝辩,以及结合目下自己在朝中的处境,他觉得尽可能的不把战火引向瑀华国,对自己最为有利。因为兵部多为自己的人,基本等同于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是在朝堂上对自己最为有力的支持者。倘若与即墨国开战,兵部的人北上排兵督战,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会迅速降低,而且一旦战事失利,自己的影响力就会大大受损。因此,在储君还没有定论之前,朝局不变对自己最为有利。

  反复思量甚久,裴天煜破天荒的第一次选择支持三皇子的奏请。于是,他出班奏曰:“禀父皇,儿臣思量许久,认为怀安王所奏,对我瑀华国最为有利。如今即墨国兵强马壮,国力强盛,即墨国主鳌纣,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倘若不予借道,势必对我国产生怀恨之心。即便正处与未央国交战之际,即墨国也有余力对我国大兵压境,也就是说,它拥有双线作战的实力。故此,在我国力尚未准备好应对强敌时,最好还是……尊重即墨国主的请求。”

  裴天晟对于广戚王破天荒的支持怀安王,表示讶异,因为以往以来,对于另外两个皇子的一贯奏请,他都是秉持极力反对的姿态。而今日,他一反常态去支持怀安王,可见怀安王所奏,属实对他最为有利。

  如今,储君未定,大皇子储君之争的最大劲敌,依旧是二皇子。虽然三皇子近来做了几件惠民之事,但是三省六部中,没有一方势力属于他。所以,在前两位皇子的眼中,依旧还没有真正把他当作对手来对待。随着瑀华国主日渐衰老,储君之争开始陷入白热化的状态。既然二皇子支持三皇子,那么这就意味着,大皇子无论如何都会极力反对他。

  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后,裴天晟缓缓从班中走出,对着殿上,恭谨拜曰:“父皇,儿臣以为开关借道实属下下策,我瑀华国建国百年以来,从未让他国军队践踏过我国国土。如今为了向即墨国献媚邀宠,博得喘息之机,竟然屈辱的把我国北部从未失守的雁门关洞开,国内百姓将如何看待朝廷,后人又该如何评定我们的选择。我瑀华好男儿,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成为他人的马前卒,望父皇三思再三思!”

  一向沉默少言,敦厚示人的棘乐王,居然在此时,主张鲜明的大胆陈述己见,着实令众朝臣,微微一惊,有的止不住的颔首,表示赞许,有的则向上伸出小拇指,表达钦佩。

  瑀华国主裴宗,听闻他的奏请,亦是颇为触动,毕竟自己当年也曾跟随先辈征战沙场,内心的热血,依稀尚存一丝,开关借道确实屈辱。

  两种观点,对比之下,他最终难以下定决策,随即宣布退朝,待明日再议。

  散朝之后,裴天朗来到自己母后的寝宫,至傍晚时分,方才迟迟离开。

  回到怀安王府后,他并没有让人传唤诸葛汉卿,而是亲自来到了后院。

  日暮西斜,天光暗淡。

  裴天煜远远望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在田间地垄里,走来走去,不免发出一声唏嘘:“倘若天下的农务学士都像他一般勤恳钻研,如今就不会有路有饿死骨的现象存在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深层次的问题,上层建筑影响下层基础,没有好的政策引导民众,民众的生活基准如何改善。

  “殿下,您过来了?”濮阳顾笙远远望到裴天朗,便匆匆迎了上去。

  “怎么诸葛先生,这么晚了,还在田里忙活?”裴天狼关心道。

  “是啊,殿下,他给世子上完课后,就一直待在田里了,我下去帮他,他还偏偏不准,生怕我踩坏一根幼苗。”

  “难为诸葛先生了,本王先回去了,两个时辰后,再来。”

  “恭送殿下。”

  裴天朗走后,濮阳顾笙来都田间地头,遥遥呼喊着诸葛汉卿。

  “方才殿下来了,看到你在忙,先走了,两个时辰后,再来。”

  直喊了三遍,诸葛汉卿才听清了他的话。

  遂后,诸葛汉卿收拾好记录册和各种工具,急匆匆返回了双鹤楼。

  濮阳顾笙一面唠叨他过于劳累,不仅对身体不佳,而且还忽略了与周围人的交流,尤其是错过了与殿下的会晤,又一面帮他把各种东西归拢好,放在他房内的一隅。

  “哎呀,我的腰膝好酸软,我快站立不住了。”诸葛汉卿边捶打着自己的身体,边饮了一杯凉茶。

  “汉卿,你赶紧沐浴一下,换身素洁的衣裳,殿下还会来找你商谈事情的。”濮阳顾笙拍了拍掌上的尘土,转身对他说道。

  “嗯,好。”诸葛汉卿应声道。

  此时,正值二人交谈,忽地,上官筠宁的侍女上官玉儿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件袍服。

  “怎么了,玉儿?”诸葛汉卿抬首问道。

  “先生,姑娘看你袍服十分不贴身,她亲自一针一线为你缝改好了,所以让我给你送过来。”上官玉儿灿笑着说道,放下袍服,作揖离去。

  诸葛汉卿表面平静,内心却为之微喜,毕竟上一次为他缝补衣服的女人,还是自己前世的妈妈。念及过去,他真的想起了在地球上的父母,虽然父亲酗酒冷漠,对自己关爱甚少,但是母亲却是一个温暖慈爱的母亲。

  若说前世最大的遗憾是什么,细细想想,功名利禄真不算什么遗憾,最大的抱憾,还是没有好好孝敬自己的母亲。倘若还能回到地球上,说什么都要好好在家,多陪陪自己的母亲。虽然母亲的唠叨,有时会令自己很不耐烦,但是半年都未听到她的唠叨,总感觉此刻十分惦念。

  眼睛微微一酸,诸葛汉卿别转过头,生怕濮阳顾笙看到。自己在众人的面前,一向以冷静理智示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

  “乖乖隆地咚……晓玥在世的时候,为你整理过衣赏,如今来了个雪女,居然亲自为你缝改衣赏,你说你的桃花运怎么修来的?你前世莫不是一个大善人?呵呵呵……”濮阳顾笙半是戏谑,半是嫉妒的语气,拿起被雪女缝改过的衣裳,端详在面前,细细看来。

  “你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把她们当作姊妹一般看待和照顾,她们为我缝缝衣裳,难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再说,晓玥在世的时候,不也为你整理过衣裳吗?你受伤的那阵子,可都是晓玥在照顾你。当你心绪不佳发了脾气,晓玥依旧对你不离不弃,难道你都忘却了?”诸葛汉卿漫不经心的道来。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濮阳顾笙听着他说,晓玥在世时曾对自己的好,如今却已物是人非,红颜已逝,内心的伤感顿时像泉水喷涌一般,无可抑制。

  他默默转身,悄然坐在官帽椅上,旋即把头埋进膝盖,居然呜呜咽咽的哽咽了起来。

  诸葛汉卿回眸看到这一幕,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勾起了他对慕容晓玥的怀念。

  望着望着,他忆起了慕容晓玥为保护他,而牺牲的那一幕。他自己的双眸,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酸了起来。

  那个眉眼弯弯,笑若桃花的明朗姑娘,再也看不到了,也吃不到她做的美食了。

  如今,能为她所作之事,唯有复仇。晓玥不能白死,她的家人也不能白死。

  想到此处,诸葛汉卿匆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随即,走向濮阳顾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哭了,晓玥在天上望着我们呢,哭哭啼啼的样子,她又该嘲笑你了。”诸葛汉卿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你忘了,她是如何嘲笑你的?她说,你人高马壮,有时扭捏的像个被遗弃的寡妇。”

  濮阳顾笙听闻此话,“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还不是你把我给勾哭的,你怎么只记得,晓玥怎么说我的,难道晓玥没说过你吗?她偷偷跟我说,你身体孱弱的像个刚生过孩子的妇女,你还不如我呢……”

  “你半斤,我八两,所以,咱俩才能作伴居住在这双鹤楼中。”诸葛汉卿揶揄道。

  “你少做梦了,如今我的交心知己是巫马鹤,你只有你的作物幼苗。”濮阳顾笙用手掌抹去泪渍,有些撒娇的说道。

  都说男人是孩子,即便年龄再大也是如此。如今看来,果然。

  诸葛汉卿微微一笑,继续揶揄道:“你看门外谁来了,你的交心知己又来找你对弈饮酒了,人家都是对弈饮茶,你们却是对弈饮酒,果真是一对难得的知己好友。”

  “你懂个屁!江湖上都这般对弈,文人饮茶,武人饮酒。”濮阳顾笙擦净面孔上的泪渍,起身迎向巫马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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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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