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诸葛汉卿继续埋首制作望远镜,他还不忘用尖细的镌刻刀,在竹筒的内外处,刻划出螺纹,方便调节镜片焦距。
待一切完成后,他亲自测试了实验成果,远方目及之处,果然清晰无比。
“给,做好了。”诸葛汉卿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她。
慕容晓月接过后,按照他交给她的使用方法,开始正确使用。
“啊……我真的看清了,远方那颗树上有几颗果子,我都能数的清,真的太神奇了。”慕容晓玥惊喜连连,不断娇笑。
这端的欢声笑语,自然吸引了那端濮阳顾笙的注意,他起身来到这端,充满猎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慕容晓玥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一个破竹筒子,真能看那么远那么清晰吗?”
“你若不信,你自己看一下便知。”
慕容晓玥将望远镜递给他,他接过后,按照她的叮嘱,开始向远处观察了起来。
“乖乖隆地咚,真的可以看清那么远。”濮阳顾笙一边观望,一边赞叹不已,“汉卿,你这是在哪里学的本事,简直太神奇了?”
“幼年时,私塾先生教给我的。”诸葛汉卿微微一笑道。
“真没想到,闾县还有这等人物!”
诸葛汉卿担心他们继续追问,从而露出自己穿越而来的破绽,索性支开了话题。同时,他也感到很欣慰,因为濮阳顾笙终于叫起了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客套的某某兄,这说明在对方心中,更加认可自己了。
“顾笙,还是速速收起来吧,待殿下回府,就把它献给殿下,也好方便他视察汛情使用。”
“也好,这么好的宝贝,自然要献给殿下了,还有,这个宝贝,在行军打仗之中,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毕竟还没等敌方发现我们,我们却早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濮阳顾笙将单筒望远镜捧在怀里,爱不释手,“这样吧,等殿下回府,由我亲自献给殿下吧。”
“濮阳大哥,你……”慕容晓玥用一种极尽轻蔑的眼神,睥睨着他。
“放心好了,我只是献上,又没说是我制作出来的,看你小气的样子。”
“可你的样子有点奸诈,不太像要如实交代的样子。”
慕容晓玥收回轻蔑的目光,撅起了小嘴巴,自从在他们二人的保护和照料下,似乎她悄悄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只是她自己也未察觉罢了。
诸葛汉卿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内心十分欣慰。
“我们三人形同兄妹,是谁做的,都无所谓。”诸葛汉卿最后结束了这场斗嘴“纷争”
到了这日傍晚时分,裴天朗终于从宫中探望完母亲回来了。当他接到从濮阳顾笙手中递过来的单筒望远镜时,一时感到无比惊奇,在对方的阐释下,他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
“没想到,诸葛先生不仅富有谋略才华,而且还能制作出如此奇绝的东西,本王一定要赏!”裴天朗激动万分道。
“殿下,只要您高兴,我们做牛马都愿意。”
“濮阳先生,快别这般说,你们都是本王的智囊,是本王的朋友,并非奴仆。”
“是,在下口误了。”
过了几日,诸葛汉卿正在与慕容晓玥对弈,忽地,欧阳雪松将军登上二楼,有事来报。
“诸葛先生,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慕容姑娘的姑母。”
慕容晓玥闻言,惊诧的抬首望向诸葛汉卿。
“烦请欧阳姑娘告知她,我不愿相见。”慕容晓玥冷冷道来。
“既然她已经来了,不如就见见吧,何况她待你倒是真心的。”诸葛汉卿劝慰道。
“那好吧。”
片刻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便登上了这王府宅院一隅的二楼。
“玥儿,我的玥儿,你怎么就不吱一声就走了呢?让姑母一通好找。”妇人甫一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便止不住掉落下来。
慕容晓玥触景生情,双眼婆娑,不断用巾帕擦拭。
“姑母,我知道报仇一事,并非易事,玥儿不想连累你和姑父,故而,玥儿才会不辞而别。”慕容晓玥掩面泣道。
“报仇一事,也并非你一人之事,你姑父一定会帮助你的,还是跟我回府吧,咱们娘俩也能日夜相守。”钟离氏哭哭啼啼着,双手抱着慕容晓月,“对了,当时,你不是有两个朋友和你一起的吗,把他们也叫去吧。”
这时,慕容晓月顿时起了狐疑之心,因为过去这么久了,姑母才找到自己,而且还是直闯怀安王府,并且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毕竟大皇子和二皇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怀安王府的一举一动,故而她生了警惕之心。
“我的那两个朋友,并没有与我在一起。”
“哦……他们不是一同和你来到京都的吗,同样背负着家中冤屈,不与你在一起,还能去往哪里?”
慕容晓玥感觉对方关心自己的朋友,比关心自己还要热切,这无疑验证了她心中的疑虑。
“他们看申诉无望,就返回本乡了,我是因为无意结识了欧阳雪松将军,才在王府住下的。”
“原来如此……既然你不愿回府,那姑母就先回去了,姑母随时等你回来。”钟离氏渐渐收起哭意,欲要辞别。
“姑母,您要多多保重,玥儿一定会去看望你的。”慕容晓玥虚与委蛇道。
待钟离氏走后,诸葛汉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与慕容晓玥对视了一眼。尽管事情明了,有些话,诸葛汉卿觉得有必要说出口。
“我以为,她真的是为你而来,可没想到……”诸葛汉卿看着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有所不忍,“不管以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濮阳大哥,还有我,都不会离开你。
听闻此话,慕容晓玥热泪盈眶,下一瞬间,就扑在了他的怀中。
恰值此时,濮阳顾笙走了近来,乍看到这一幕,登时闪躲而去。
“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还抱上了?”濮阳顾笙暗忖。
临睡前,濮阳顾笙特意来到诸葛汉卿的厢房,充满促狭的笑意,让诸葛汉卿颇为不适。
“这黑灯瞎火的不去睡,来我房中作甚?”诸葛汉卿问道。
“老兄我问问你,今日,晓玥怎么就抱了你了,你主动,还是她先主动的?”濮阳顾笙嘴角上扬,双手交叉于胸前问道。
“你误会了,她姑母走后,她一时伤心,我安慰她后,她心里顿觉感动,就……你别多想,我把晓玥当亲妹妹一般看待。”
“是吗?呵呵……”濮阳顾笙带着洞察一切般的眼神,嬉笑着转身离去。
次日,诸葛汉卿刚刚起来,来到一楼的正厅,就发现正厅内摆满了各式的衣物。
“诸葛大哥,这些都是殿下派人送给我们的今年最新款的服饰,濮阳大哥已经挑了好几件送他房里了,你也来挑几件吧。”慕容晓玥对着铜镜,开始尝试着不同的发簪,“对了,你还有一套专属的官服?”
“官服?”
“对的,殿下封你为皇孙裴景衍的少师,专门负责他今后的学习。”慕容晓玥云淡风轻道来。
“What?”诸葛汉卿一声惊呼,因为自己并不了解瑀华国的文学。
“诸葛大哥,你在说什么,什么沃特?”
“没,没什么,我们那里的俚语,就是什么的意思。”诸葛汉卿直挠后脑勺,尴尬笑道。
“我还第一次听闻这种发音的俚语,沃特……”
“如果你想学,今后我可以教你。”诸葛汉卿想到,即便自己说了英文,想必也没人能识破吧,再怎么说出口,那也是自己的自由。
“好呀。”慕容晓玥对镜贴花,应承道。
“我简单教你一句吧,比如,夸赞别人美丽,你可以说:You are beautiful。”
“游啊,游啊毕油特福……”
“Bingo,很好,晓玥,没想到你这般具有语言天分。”
“嘻嘻……还好啦。”慕容晓玥掩面娇笑。
“那夸赞别人很英俊怎么说,譬如我?”这时,濮阳顾笙走了过来,忽然插话道。
“那就是,You are handsome。”
“游啊寒瑟目,游啊寒瑟目。”
“语气别那么生硬,舌头轻松一点。”
“游啊寒瑟母。”
“这次好多了,多练习几遍,其实很容易掌握的。”
“我也住在闾县,怎么没听过这么蹩脚的俚语?”濮阳顾笙忽地想起了这个心中疑惑。
“一里地,有一里地的风土人情。”诸葛汉卿随后解释,他也不怕被拆穿,因为自己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这种有恃无恐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对了,今后你也是有一个官职的人了,就放在这边,赶紧去试穿一下你的少师官服吧,我听闻少师也是有品秩的。”濮阳顾笙霍然想起这件比较重要的事,至少在他看来是相当重要。
“品秩,几品?”诸葛汉卿好奇道。
“当然是九品了,难不成一品吗?哈哈哈……”濮阳顾笙捧腹大笑。
“你这笑点,也太低了吧。”诸葛汉卿故意讥笑道。
“如果你嫌弃品秩序低,在下愿意代劳。”濮阳顾笙话毕,就要拿起官服。
“别,还是在下亲力亲为,才比较放心。”诸葛汉卿紧催几步,连忙制止。
“哎,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慕容晓月在一旁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