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魁听闻对方的讥笑,怒不可遏,一声令下,开始攻城,然而,一个时辰后,依旧攻取不下。等他回过神来,欲要率残部投靠函谷关的未央人时,已然悄悄被追击而来的瑀华大军重重围住。
至此,前有围军,后无退路,完颜魁只好率领残部死战到底,最终,被乱军中的飞箭射死于蒸汽汽车中。即墨人主将见自己的主帅已经战死,余下的即墨残兵,纷纷弃械投降。
就这般,诸葛汉卿使用“请军入瓮”之计,终于将完颜魁击败,并顺利收回康州、西闵二城。
为了策应康州以及西闵二城的收回,诸葛汉卿命令另外四路军马,按兵不动。归隗秀山所率之部,只围困于山海关外,而巫马鹤所率之部,也仅仅围困在函谷关外。
当未央主帅阿古力,闻知完颜魁大败后,不由得破口大骂道:“这个完颜魁真乃愚夫也,这般浅显的计谋,居然都没有识破,也不知晓他是如何当上即墨的主帅?”
未央副将扎买提,讥笑道:“完颜魁是即墨国舅,此人不懂兵略,而且胆小如鼠,他的兵败身殒,完全咎由自取!”
“哎……没有了即墨人与我互为犄角之势,恐怕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阿古力长叹一声,饮下一杯酒酿,幽幽感慨道。
“将军,莫要忧虑,今夜子时,我便率兵出城偷营,拿下巫马鹤的大营。”扎买提饮下杯中残酒,信誓旦旦的请命道。
阿古力撕下一块牛肉,放入嘴中,大口咀嚼,沉吟半晌后,方徐徐道来:“巫马鹤是诸葛汉卿手下最能打的将领,我们从他手中,恐怕很难讨到便宜。而且我听闻,函谷关南面的宾州和凉州,诸葛汉卿各调两万人马增至此二城之中。经增援,此二城总兵马人数达到十万人。所以,函谷关西面的巫马鹤,我们暂时不要动他。”
“可是,山海关关下,驻扎着归隗秀山的十万人马,而且距离康州很近,同样不好着手,难不成,我们要一直这般被困下去吗?”扎买提反问道。
“当然不是。”阿古力起身,来至帐口处,望着苍穹下的繁星点点,“我在等一个时机。”
“时机?是何时机?”扎买提满面狐疑的问道。
“我在等风向的改变。”阿古力悠悠道来,“再过半月,洋流上的风向就会改变,我未央航行战船顺着洋风,就可于一夜之间,在山海关以西登陆。届时,我们再出兵,对归隗秀山进行前后夹击。任诸葛汉卿援军再快,也为时晚矣!”
“哈哈哈……将军真乃神人也,借天地之力,以为攻势,方是上将军所谋!”扎买提伸出小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之后的几日里,一任归隗秀山如何在关下叫阵,山海关上的守将,始终置若罔闻,毫无动静,巫马鹤那里亦是如此。
西闵城。
“汉卿,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阿古力始终不出来应战?”濮阳顾笙满是愁思的询问道。
诸葛汉卿双手扶在西闵冰凉的城关上,遥遥望向北方,夜穹下繁星点缀,忽地一阵清风吹来,令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你的披风太薄了,我们下去吧。”濮阳顾笙关怀道。
“嗯,好。”诸葛汉卿下意识收紧薄氅,缓缓跟在濮阳顾笙身后,向城下而去。
很快,二人便来至督帅帐中。
“未央人三十万大军,分别驻守在两个城池,他们来之时,携带了大量的粮草,而且两个关隘本身存粮就不少。倘若我们一直围城,还不待他们困乏,我军就率先人困马乏,人心涣散了。所以,久围不是终究之计。”诸葛汉卿捧起茶盏,饮下一口暖茶,遂缓缓道来。
“嗯,我也是这般认为的,而且,很快雨季就要来临了,关下驻守的军马将会更加辛苦。”濮阳顾笙颔首同意道。
“对了,司寇仲达将军,今日午时派人送来信函,在戈壁荒滩上,经常有未央人的斥候出没,而且在未央南部边关内,常有军队调动。我猜测,倘若我们不及时解决关中的敌军,恐怕未央人很快就能组织起来一支新的军队,来阻挠我们,这将对如今的局势极为不利。”濮阳顾笙顿了顿又道。
“既然如此,明日攻城。”诸葛汉卿放下茶盏,双目微凛,幽幽道来。
次日,归隗秀山与巫马鹤分别接到军令,发起攻城之势。然而,经过整整一日的攻城态势,两个关隘没有一个被攻下。
大型气球不等靠近,就被两个关隘上空的热气球中的弩枪击落。关隘城墙上被炮弹击出的坑口,很快就被未央人修补完毕,速度极为快速。
“未央人似乎改进了弩枪,他们可以射击到我们,我们反而射击不到他们。”濮阳顾笙饮下冰镇美酒,郁闷道来,“还有,那些未央士兵似乎长出了三头六臂,三下五除二,就将城墙缺口修复完整,比我们的守城士兵,足足快了大约三倍。”
诸葛汉卿下令休整两日,两日后,继续攻城。
两日后,两军经过一日一夜的攻城,依旧没有攻下一个关隘。诸葛汉卿随即下令,继续休整两日,之后再攻城。
然而两日后,天象阴云密布,正如阿古力所言,风向改变的时日终于来临了。也正如濮阳顾笙所言,深秋的雨季,终于如约会降临了。
大雨越来越瓢泼,归隗秀山和巫马鹤所率之部,连日常的晨操都取消了。不仅如此,巡逻的卫兵,也因此减少了一半。
未央君主夏瑾按照约定,及时下令未央战船出发,顺遂洋风,直抵山海关西岸。经过三个时辰的航行,十万未央军马,如时登陆。
而那厢,阿古力的副将扎买提,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准备与深夜抢滩登陆的未央援军汇合,对归隗秀山,进行前后夹击。
归隗秀山惊醒之际,被卫兵告知,敌军趁夜偷营,他不着慌忙,急出帐上马,催兵迎战。
怎奈,还不等他与扎买提所率之部交手半刻,身后忽然被及时赶到的未央援军一阵厮杀。归隗秀山所率之部,本就被敌方趁机偷营,而且危乱时刻,又遭到了来自未央援军腹背的攻击。前后之间,没有半丝可以转圜逃脱的余地。
最终,归隗秀山被敌军乱箭射死,余部也尽为未央人所屠戮,只有少量残兵,逃至康州城。
当守军兵将,将归隗秀山之部,尽数被屠戮殆尽的讯息,告知他们的督帅诸葛汉卿时,他几欲站立不稳,濮阳顾笙见状,匆忙上前搀扶。
“汉卿,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莫要有所自责了。”濮阳顾笙又伸手查看他腕部的红肿情况,“你看,这两日,你的腕部红肿又开始蔓延了。”
“都是我的失误啊,害死了归隗将军,我居然把他的腹背,遗留给了未央人,他们才有可趁之机。”诸葛汉卿唉声叹气道。
“汉卿,你莫要自责了,谁也不曾想,海洋洋风突然改换了风向,未央人才顺遂洋风,极度诡异般的出现在了归隗将军的身后。不然,单凭一个扎买提根本威胁不到他!”濮阳顾笙将诸葛汉卿搀扶坐下,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仅仅经过半个时辰,诸葛汉卿腕部的红肿,就已蔓延到了他的肩部。
濮阳顾笙但见他咬牙切齿忍着刺痛,额头浸满层层冷汗。
“倘若郡主没有身孕,跟随在你身旁就好了,对了,我让巫马鹤前来为你输送真气,疗伤止痛。”濮阳顾笙的话语刚刚落地,诸葛汉卿已然痛到眩晕了过去。
随即,濮阳顾笙派遣一只大型热气球,前去接应巫马鹤。
两个时辰后,巫马鹤终于抵达西闵。他为诸葛汉卿输送真气后,诸葛汉卿终于渐渐醒转。随即,诸葛汉卿又在巫马鹤的护佑下,通过气息疗法,终于将红肿消散至腕部,而且刺痛也减轻了一半。
“多谢巫马将军,驻军不能没有主将,你快快回去吧。”诸葛汉卿清醒之后,嘱托巫马鹤道。
“督帅,您务必保重身体,以后每隔两三日,我便来为你输送一回真气。”巫马鹤深为关切道。
“有劳巫马将军了。”诸葛汉卿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道。
接下来的几日,未央人一兵未发,老老实实在关隘之中修养,瑀华那厢,亦是毫无动静,似乎双方都在等待雨季的结束。
“幸亏是雨季,倘若未央人趁士气高昂,杀将过来,我们康州城都可能不保。”濮阳顾笙站在帐口,喟叹道来。
“你如何这般萎靡不振,原先的斗志随风飘散了吗?!”诸葛汉卿放下燕窝,语气幽怨道。
“哎呀,我不过是,感慨一番而已。只要让我见到一个未央人在城下,我二话不说,第一个杀将过去。”濮阳顾笙讪笑道来。
“这雨季,还要持续几日?”诸葛汉卿随即问道。
“至少还要四五日吧,怎么了?”
诸葛汉卿起身,来至他亲手制作的沙盘前,他端详片刻,忽地双目微微一惊。
“派人找来康城的郡丞和河道总督。”诸葛汉卿轻声吩咐道。
濮阳顾笙见状,知晓其似乎找到了应对敌军之策,不加询问,应声离去。很快,康城的郡丞以及河道总督,便被唤至中军大帐。
随即,诸葛汉卿询问了康城与山海关,二者内部排水渠道等问题。二者来时,携带了大量的各部情况,其中就有康城与山海关的地下暗渠,
“山海关的地下排污暗渠就是我们康城人修筑的,他们的地下污水,并非排向关外,而是排向关内,而康城的低下污水,却是排向城外,正好在地下与山海关暗中相连,最后,所有的污水经由暗渠,流向西面的凹地河流,从而流入海洋。”河道总督指着图纸上的结构图,一一阐释道。
“暗渠宽度与高度如何?”诸葛汉卿追问道。
“高宽皆为二尺。”河道总督回答道。
听闻此回应,诸葛汉卿眉宇舒展,延手送别他二人,临出帐时,要求他们不许对今日之事,对外提及!
“汉卿,莫非你要……从暗渠潜入山海关?”濮阳顾笙送走来客后,狐疑的问向诸葛汉卿。
诸葛汉卿微微颔首,淡淡回应道:“正是……如今雨水飘泼,刚好可以把暗渠积垢之物冲洗干净,二尺的高宽刚好可以容纳一个士兵通过。待雨势稍减,着康城一万守军,从暗渠进发,潜入关内,然后洞开城门,余下之人,涌入关内,趁机掩杀。”
“好,此计若成,定可活捉阿古力和扎买提。”濮阳顾笙双目忽地射出一道寒光,恨恨道来。
两日后,雨势减弱,子夜十分,一万康城守军沿着地下暗渠,一点点向山海关进发。除此之外,诸葛汉卿秘密调遣宾州、凉州兵马,约好时日,一同汇合康城守军,同时攻打山海关敌军守军。
一万康城守军,为了加快行进速度,上身衣物尽数脱去,只拿着一把兵器,便从暗渠一点点爬向山海关的地下暗渠。直至天蒙蒙亮,一万康城将士方抵达山海关地下暗渠。
一时之间,山海关关内,忽然遍地出现了光着膀子的瑀华士兵,而且他们攻打的方向,即是城关大门。关内的城门守军,个个昏睡如猪,被惊醒的人,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抹了脖子。
很快,城关大门的铁索缓缓转动,城门大开。
在城外等待许久的二十万瑀华大军,嘶吼着涌入山海关关内。
经过一日的厮杀,未央人大败于关内,阿古力乘坐热气球,率领残部,逃向函谷关。
山海关由此成功被瑀华人重新夺回。
濮阳顾笙亲手砍下了扎买提的项上人头,悬挂于城门之巅,以缅怀死去的战友归隗秀山。
阿古力率领三万残军,成功躲入函谷关。
三日后,大雨停息,诸葛汉卿命令各军进行休整。此处的种种情报,也如实如时的飞书呈报给京都,当裴天朗知晓山海关也被收回的讯息时,顿时大喜过望。
“朕就知晓,军师不会让朕失望,如今,只剩下一个函谷关了。军师,朕就好好等待你最后一个胜利的捷报。”裴天朗看罢信函,欣慰之极的喃喃自道。
……
阿古力吸收之前的教训,将关内所有排污入口全部封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任瑀华人如何喧嚣叫阵,自己就是坚壁清野,拒不应战。
“这个阿古力,在逃脱的时候,还不忘把武器、装备,以及粮食,尽数带上。”濮阳顾笙讥笑道。
“他们改良了大型热气球,搭载量和飞行速度,大幅提升。由此可见,阿古力早有准备。”诸葛汉卿回应道来。
“函谷关近年刚刚修缮,砖石中掺杂了铁矿石,固若金汤,而且高度更是增加了不少,也难怪,我们这些炮弹的连续攻击,基本对它毫无伤害!”濮阳顾笙一面擦拭着自己的青龙偃月刀,一面抱怨道。
“对了,如今函谷关已有十八万未央军马,我想夏瑾绝不会视死不救,今夜便派兵三万,增援司寇仲达将军。”诸葛汉卿一面用药剂涂抹自己红肿的腕部,一面筹谋道。
“好,我这就去调度。”濮阳顾笙放下青龙偃月刀,拿着兵符,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