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当巫马鹤扫除丐县周畔所有的山匪,准备打道回府时,一行人马在返回丐县府衙的必经之路上,居然遭遇了马蹄锁的陷阱,半数以上的人马都负了伤,有十几人在落马时,被周围冒出的竹签子,当场刺喉而死。
巫马鹤的马也没有例外,所幸的是,他及时凌空一跃,落脚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有些纳罕,队伍之前路过此处时,并没有此陷阱,而周围匪患又早已解决,究竟是谁在背后暗害于他们呢?
一番深思思索后,一个人的名字,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
经过一番包扎处理后,一行人放缓速度,但是提高了警惕,继续向丐县府衙前行,半日后,终于抵达了府衙。
闾丘正岚望到剿匪队伍,损伤如此严重时,原以为是遭遇了山匪的强势反击,经过了解,才知道是在返程途中,遭遇了埋伏的陷阱,一时间,他也感到错愕无比。
“大人,周围匪患已然被末将率人消除殆尽,这埋伏陷阱之人,恐怕是另有其人……”巫马鹤双目微凛,幽幽道来。
“这丐县,除了山匪,其他与我们官府不对付的人,那只有……虎啸堂了。”闾丘正岚神情顿时严峻,随手将茶盏丢在案几上,发出清脆之声,“哼!这个虎啸堂越来越放肆了,原以为经过上一次的震慑,他们会真正的加以收敛,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暗地里把我们捅了一刀。”
“经末将排查,现场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他们非常谨慎小心。”
“哎……巫马将军,近来我们也要多加警惕,剿匪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吧,毕竟丐县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匪患了。我们还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虎啸堂。”
“是,大人,弟兄们多日奔波,人困马乏,身上都有新伤或者旧疾,确实应该休养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虎啸堂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闾丘正岚手捋长髯,在厅堂中踱步道。
“大人,末将倒有一计,可以让我们随时知道他们的动向。”巫马鹤忽地启齿道来。
闾丘正岚听之,旋即顿住脚步,望向他道:“哦?何计?”
“我们派一个人,让他成为虎啸堂的一员,专门去刺探他们的隐秘和动向,如此,我们就会处于主动之中,从而把握时机,一举拿下他们。”巫马鹤娓娓道来。
“嗯。”闾丘正岚微微颔首,“确实是一个好计策,可是派谁呢?此人不仅要有胆魄,而且还要对虎啸堂有一定的了解。我们府衙的人,虎啸堂都做了相关的调查,派谁去都能一眼被认出来。”
二人皱眉,忽地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巫马鹤猛地抬眼,启齿道:“本地人绝对不行,我有一个兄弟,原先生活足迹在闾县,整日游走于地痞无赖之间,也算有些胆魄。另外,他对虎啸堂也有所耳闻,而且他的一个朋友,与申屠元霸有深仇大恨,他一直都想帮他的朋友报仇雪恨。我想目下,此人最为合适。”
“甚好,他叫什么,如今在何处?”闾丘正岚微微动容。
“他叫,濮阳顾笙,是镇西王濮阳懿的世孙,如今在京都,只要我写信,他几日便能到。”
“原来是名将之后,那他胆识谋略一定远超他人,还望巫马将军早日让他到来,我也可一睹名将的遗风。”
“是,大人,末将即刻去书写信函。”
……
“不是吧……”濮阳顾笙展开信函,读罢,瘫在椅子上,恰巧诸葛汉卿步入房中,望到此幕。
“怎么了,何人的信函?”诸葛汉卿疑惑问道。
“是巫马鹤的,他居然想让我去虎啸堂当刺探内情的斥候,这个提议简直太疯狂了……”濮阳顾笙有些泄气道。
“我觉得倒不错,王府时刻需要像巫马鹤这般优秀的将领,我们早一日铲除申屠元霸,就能早一日助殿下铸就大业。何况你是镇西王濮阳懿的世孙,难道这点磨难你就轻易退却了?”诸葛汉卿带着一丝激将的口吻,说道。
“申屠元霸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我担心一个不小心,就……”濮阳顾笙满脸忧惧道。
“难道你不想为晓玥的家人报仇雪恨了?”
“想啊,每日每刻都在想。”
“那就拿出实际的行动。”
“可是如今我还没去呢,两个腿已经在微微打颤了。”
“那好,你不去,我去。从此,殿下的幕僚,培育杂交作物,掌管银号,全部都交给你来做好了。”
“别啊,殿下万一找你,我一时哪里去寻你……还是……还是我去好了……”忽地,濮阳顾笙猛地拍案起身,朗声道:“我不信,我堂堂一个开国将军的嫡长孙,还能怕他一个地痞无赖?!”
诸葛汉卿望到他此刻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满是欣慰的微微颔首。
“你知道吗,这种深处敌方内部,探查隐秘的斥候,在我们村有一个专属称谓,叫作‘卧底’。”
“卧底?怎么从未听过这个称谓?”
“没错,当卧底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把自己真正当作你所要卧底对象中的一员。”
“就这样吗?”
“我还以为有什么高见呢?”
“其实,关于虎啸堂我有一本籍册,里面记载了虎啸堂的所有过往,路途上,你可以研究一下它,待会我给你送过来。”
“这倒比你刚才所说的有用处多了,明日一早我就出发。”
“顾笙,一定保护好自己。”
“嗯,你放心好了,我记忆力出了名的好,籍册上的东西,扫一眼就可以记住,我一定会在帮派中小心应对好一切的。”
次日,天微微亮,濮阳顾笙已然只身前往丐县。
经过三日的水陆跋涉,终于抵达丐县。
“兄弟,没想到你来的这般迅疾,兄长原以为你要七八日后才能到呢,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巫马鹤露出一丝灿笑,寒暄道来,并亲自为他牵马。
“兄长有令,作兄弟的岂能不来,我一切都很好,倒是兄长你不仅有些黝黑了,而且消瘦了,不,是精瘦,哈哈哈……”濮阳顾笙将胳膊搭在巫马鹤的肩膀上,灿笑道。
“兄长我前些时日,刚从各地剿除山匪回来,故而皮肤黝黑了不少,每日盘桓于山上,饮食不定,也难免不瘦。走,我带你去见一见本县的县丞闾丘大人,他可是等候你多时了,哈哈哈……”巫马鹤兴高采烈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来至县衙后堂。
“大人,这位就是我向你提及许久的开国将军镇西王濮阳懿的世孙,濮阳顾笙是也。”巫马鹤郑重介绍道。
“嗯……颇有老将军当年的风采,老将军当年的肖像画,有几人不曾目睹过,世侄,一路辛苦了,快入席,这杯薄酒,老夫早为你斟好多时了。”闾丘正岚轻抚着长髯,微微颔首,笑道。
“闾丘大人,晚辈有礼了。”濮阳顾笙抱掌,恭谨道。
席间,三人将有关虎啸堂的事情,聊的很透彻,对接下来的事情,也计划好了部署,彼此也更加坚定了铲除虎啸堂的信念。
酒宴散时,夜已深沉,巫马鹤将他送出府衙后堂。
“兄弟,虎啸堂一事,就拜托你了。”巫马鹤抱掌道。
“兄长,别再讲见外的话了,铲除虎啸堂,也是为晓玥的家人复仇。你赶紧回去吧,以免虎啸堂的耳目发现我们。”濮阳顾笙按下他的手势。
“嗯,好,你也尽快作好准备,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告辞。”
“保重。”
濮阳顾笙夜深人静时分,悄悄离开府衙后,在距离聚义庄不远的一处客栈内,入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