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跟赵升斗说这样的话。
一个人只要心是干净的,那么那个人就是干净的。
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他一时之间竟然难以言语,甚至要落下泪来了。
温颜宁不管赵升斗的心理活动,只自顾自地把赵升斗的创口清理好,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为了找你,我可一整日都没有休息过了。”温颜宁故作嗔怒地说道,眉眼却是带着笑的。
赵升斗听到这里怔怔地抬头,这才发现温颜宁的眼下乌青一片,甚至头发与衣服都是有些凌乱的,一看就是一整夜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赵升斗顿时呐呐地说不出来话来了。
温颜宁看着赵升斗羞愧地简直像是要就地找出一个洞钻进去了。温颜宁看着赵升斗这个样子终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好啦,报答恩情这种事情呢,并不一定是要真金白银的才算是酬劳,我救命治病呢,求得也不是那一两二两的银钱,求得是我的心干干净净的。”温颜宁笑着说,她昨日里担心了一整个晚上,今天终于找到了人,而且还是安然无恙好好的人,因此此时格外快乐,语气不由自主地也轻快了起来。
赵升斗愣怔地看着温颜宁,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半晌后呐呐地道,“那、那我要怎么才能报答郡主的恩情呢?我这么、这么一个……”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啊。
赵升斗再一次为自己的卑微而感到惭愧。
温颜宁却是不在乎这些的,她只是四下看了一圈,道,“你会武功?”
“会一点。”赵升斗老实地道。
温颜宁歪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只是一个大夫,平日里寻病坐诊就已经很忙了,没有时间学习武功来自保。尤其是我常常要上山采药,出门行医,这世道人心复杂,江湖路里遍地是风险。我想我一个人总归是不安全的。若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死,我温颜宁自然是义无反顾,可是要是因为旁的细枝末节而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总归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的。”
“可我平日里又忙的很,实在是没什么时间再去学习什么功夫了。而且我如今年岁已经不小了,骨骼已经定了型,是没法再练什么功夫了,不如你且在我身边保护着我,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帮我跑跑腿,也算是偿了这医药的费用了,可好?”
温颜宁清楚赵升斗只是因为自己的贫穷担心付不起酬劳而自卑自贱。因此温颜宁就给赵升斗提供了一个万全的好法子。
这样到时候不单单是赵升斗拥有了一个可以偿还温颜宁恩情的方法,更让温颜宁拥有了一个可以起到保护她并着跑腿的小跟班,简直是双赢了。
赵升斗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温颜宁的意思是什么,顿时激动了起来,直接跪下来拜倒在温颜宁面前,“郡主大恩!郡主大恩啊!”
温颜宁哭笑不得地把赵升斗扶了起来,在得到赵升斗的同意之后,温颜宁把赵升斗又带回了温家。
回到温家之后,温颜宁翻看自己的小药箱,发现里面少了几味药材,是给赵升斗研制药品的时候用完了。
可是偏巧的是温颜宁的小医馆里面的药材也用完了,没法子,温颜宁不得不上街找倒卖药材的小贩子再去买上一些,顺便再委托那几个药贩子上山采药的时候给她带几株这边京城里不常见到的药草,免得万一将来有需要的时候找不到药材。
委托完药材贩子之后,温颜宁就开始逛起了街。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半挂,正是夜市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