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铭轩站在大殿中央,一眼便看穿了这些伪造之物的本质,正欲开口反驳,却在沈皇一个眼神下暂且忍下。
看着那些所谓的“证据”,他只觉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
把人都当傻子瞎子吗?
他暗暗咬牙,齿间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心中怒吼:“这些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污蔑我,当真是欺人太甚!”
那紧握的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将这朝堂之上的不公与虚伪统统击碎,可他深知此刻必须隐忍,不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群臣之中,那些早已倒向废太子的官员们,此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自是落井下石,迫不及待地对侯铭轩展开了疯狂的攻歼。
田宰辅缓缓站起身来,先是清了清嗓子,那几声咳嗽打破了朝堂上短暂的嘈杂,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紧接着,他挺直了腰板,身上的朝服随着动作微微摆动,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侯铭轩此人,平日里便恃才傲物,行事张狂,全然不将国法朝纲放在眼里。在军中,他独断专行,不把同僚放在心上;在地方理政,也是肆意妄为,如今犯下这等弥天大罪,若不严惩,何以服众?臣恳请陛下即刻将其斩首,以正国法!”
他的声音高亢激昂,在大殿内回荡,振聋发聩,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向侯铭轩,意图将他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侯铭轩人头落地的场景。
杀子之仇,日夜咀嚼,如何敢忘?
倒是平日与田宰辅一唱一和,在朝堂上默契十足,实则是长公主暗棋的御史大夫刘成,今日在长公主的授意下没有落井下石,再踩一脚。
当众人都等着他照例发表一番抨击侯铭轩的言论时,他却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如水,仿若置身事外。
他微微低垂着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脚下的金砖,对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这一反常举动,让不少人稍有惊讶,纷纷侧目,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探寻,似乎都在揣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缘由,毕竟以往朝堂上的纷争,他可从未缺席过对“猎物”的围猎。
而一旁有些中立的大臣,此刻却面露难色,他们身处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之中,深知一步踏错便可能满盘皆输。
只见新任的吏部尚书李大人微微皱眉,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他身形清瘦,站在那里却有着一股文人的风骨。
轻声对身旁的户部侍郎低语:“这侯铭轩往日功绩赫赫,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南征北战,平定叛乱,又在仲州救百姓于水火,今日之事,怎的如此蹊跷?这些证据,实在难以服人呐。”
他的声音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了去,惹来无端的麻烦,嘴唇几乎不动,只是用气声吐出每一个字。
户部侍郎微微点头,脸上满是无奈之色,他体态微胖,此刻却显得有些颓然,嘴唇动了动,似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无奈地轻叹一声,目光看向龙椅上的皇帝,欲言又止。
他们心中虽有疑虑,但在这废太子党权势滔天、群臣纷纷站队的局面下,也不敢贸然挺身而出,只能在心底默默期盼着局势能够出现转机,还朝堂一个清明,让忠良之士不被冤屈。
还有几位胆小怕事的官员,此刻仿若惊弓之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头都快低到地上了,恨不得自己能瞬间隐身,消失在这剑拔弩张的朝堂之上。
他们深知废太子党心狠手辣,平日里便听闻诸多被其打压、迫害的同僚惨状,那些血腥与残酷的事例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心头。
此刻,他们生怕自己稍有异议,便会惹祸上身,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其中一位六品小官,身着略显陈旧的官服,身形瘦弱,在这威严的朝堂之中显得愈发渺小。
他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那颤抖透过衣摆传递出来,仿佛秋风中的残叶,摇摇欲坠。
手中紧握着的笏板也跟着抖动,差点滑落,他赶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心中暗自祈祷这场风波莫要波及自己,嘴唇不停嚅动,默念着求神拜佛的话语,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无助。
再看旁边一位从七品的文官,他身形佝偻,像是被这朝堂的威压给压弯了脊梁。
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在一处过多停留,生怕与哪方的目光交汇,惹来无端麻烦。
当声讨侯铭轩的声音愈发高涨时,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往人群后面缩了缩,手中的折扇开合不停,那并非因为燥热,而是内心极度紧张所致,扇面上的墨竹此刻仿佛也在颤抖,映衬着他的惶恐不安。
另有一位掌管宫廷礼仪的五品官员,平日里最是注重仪态,此刻却也全然顾不上了。
他的脸色白中透着青,嘴唇微微颤抖,牙齿似乎都在打战。
额前的一缕头发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脸颊上,却也不敢抬手去整理。
他偷偷瞄了一眼废太子党众人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又迅速低下头,双脚不自觉地微微挪动,似乎随时准备找个借口逃离这是非之地。
这些日子,被迫害的非太子党实在太多太多,找出的理由也各不相同,他们人人自危纯属正常现象。
侯铭轩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冷峻地看着群臣的反应,心中一凛,深知今日局势凶险万分,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但看沈皇的意思,此时尚未到了硬碰硬的时候。
侯铭轩定是绝不屈服,心中默念:
“我侯铭轩问心无愧,定不会让你们这些小人得逞!”
那眼神仿若寒星,直直地盯着那些污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