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六皇子沈楚江还私下半路书信侯铭轩一封。
侯铭轩在行军途中,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心中牵挂的唯有战事。
隔了数日又收到这封信时,他正坐在篝火旁,研究着作战地图,心中满是疑惑。
这战火纷飞之际,谁会来信?展开信纸,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却字字如针,刺痛他的心。
信中,沈楚江洋洋自得地告知他自己蛰伏已久,平日无心朝堂只是伪装,就是为了让诸臣放松警惕,如今时机成熟,他要开始大展拳脚。
那语气仿若胜券在握,将众人都视作他棋盘上的棋子,随意摆弄。
他竟还厚颜无耻地希望侯铭轩在南方战事平定后,携带将士投靠于他,虽是准备席卷京城,那字里行间暴露的狼子野心,让侯铭轩怒不可遏。
侯铭轩的双手紧紧握拳,气得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大骂:“这无耻之徒,竟妄图颠倒乾坤,谋取天下!”
信上还告知侯铭轩,如今他在京都已是人人喊打,被视作害死周达的真凶,朝堂之上舆论一边倒,局势已然无可挽回。
而且,梁舟钰一家如今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如今他侯铭轩没得选,只能为自己效命。
若事成,他可许以共分天下!
侯铭轩将信狠狠掷于地上,踩踏两脚,继而撕的粉碎。
他勃然大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尤其是此人还以自己视作兄弟的下属梁舟钰作为要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恨意滔天,暗自咒骂沈楚江的卑鄙无耻。
在他看来,利用无辜之人的家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最下作的手段,而梁舟钰一心报国,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点差错,如今却因这腌臜阴谋陷入绝境,实在让人心痛不已。
他暗暗立誓,定要除掉此贼,还朝堂一个清明,还梁舟钰一个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若不将沈楚江这颗毒瘤连根拔除,东川国必将陷入无尽的混乱,百姓也会遭受更多的苦难。
在赶赴南方边境的漫漫征途上,房车缓缓开道。
大军队伍马不停蹄地前行,马蹄声哒哒作响,向着远方延伸。
士兵们身着统一的铠甲,身姿挺拔,目光坚毅,尽管路途艰辛,但他们毫无怨言,一心跟随侯铭轩奔赴战场。
趁着赶路的些许空闲时分,侯铭轩将房车上尚在探讨南越诸国堪舆图的沈虞迩和范衷卿二人唤至身旁,目光凝重地问道:“虞迩。大师兄,你们可知晓曾经那场有关沈楚江的宫中事变的内情?如今六皇子种种行径越发诡谲,我总觉得,这背后的过往或许藏着关键线索。”
沈虞迩手中擦拭那枚翠绿板纸,摇了摇头。
范衷卿常年侍奉沈皇左右,对宫廷诸事了若指掌,就如同一本行走的宫廷秘史,自然知晓内幕。
他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追忆,仿佛陷入了那段尘封的记忆之中。
片刻后,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沈楚江的嫡母曾经乃是沈诏硫贵为太子之时所指定的太子妃。想当年,二人初见,仿若命中注定一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婚后的日子,更是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无论是在宫廷的花园漫步,还是于月下吟诗弄琴,总能看到他们相伴的身影,堪称一对神仙眷侣,旁人见了,无不艳羡。”
他的语调轻柔,带着几分感慨,仿佛在讲述一个美好的童话。
范衷卿顿了顿,神色略显凝重,继续说道:“咱们东川国的国师大人,你二位想必也知晓,那可是真正迈入琼渊境界的高人,说一声神仙都不为过,至于能否移山填海,我没亲眼见过,故而没法给出答案。国师是我东川国的战力保障,更是沈诏硫的授业恩师,若无国师助力,陛下恐难以踏入庇士境。想当初,国师为陛下闭关修炼,耗费大量心血,才助陛下突破境界,稳固皇位。而沈楚江嫡母的家族,却在那时与国师产生了微妙的矛盾。据说,是因为一场关于修行资源的争夺,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沈楚江的嫡母家族认为国师偏袒皇室,分配不公;而国师则觉得他们贪得无厌,欲壑难填。这场矛盾,就像一颗隐藏的炸弹,悄然埋下。”
说到此处,范衷卿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似乎预见到了后面的变故。
范衷卿神色凝重,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他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并无旁人偷听后,才微微招手,示意沈虞迩和侯铭轩靠自己再近些。
三人的身影在驾驶室中显得愈发紧凑,此时涉及到的,均为皇家秘辛,任何一丝风声泄露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范衷卿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接下来说的事,与国师有关。沈楚江之母,身怀前朝龙气,这背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算计。在沈诏硫登基前,咱们东川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已然陷入了一场巨大棋局之中。那布局之人宛如隐匿在九天之上的神秘存在,好似拥有漫长寿元,不死不灭,宛如拥有上帝视角的执棋者,掌控着每一步棋的走向,将世间众人,包括皇室贵胄,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范衷卿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忌惮,仿佛那神秘高人此刻就隐匿在附近,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