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柳坐在端王府里,听着贴身丫鬟秋月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各种坊间传言,她脸色一时变得很是难看。
什么时候她就是个悍妇了,什么时候端王又是个痴情种了?这般无稽的流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徐初柳硬生生地将手里一块软糯的桂花糕捏成了渣,她转头问道:“王爷现在在何处?”邵觅风今日种种异样的举动,她得去问个清楚。
“这个时辰王爷都在练武场,王妃可是要去看?”丫鬟秋月连忙答道。
徐初柳点点头,又喝了口茶,平复了下心情,跟着秋月往后院的练武场上走。
练武场上,几个家丁围在一边,边上放置着种类繁多的练习器具,诸如木桩子、箭靶等等。
而邵觅风一人在练武场中心挥动着剑,不断地变化着各种各样的进攻姿势,速度之快一时让人花了眼。日光下,剑上泛起的银光和邵觅风额间流下的汗珠,都在反射着莹莹的光。
徐初柳也是第一次看到邵觅风练剑,一时也被唬住了,站在边上看了会。半晌后,她便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一个月前在太子府上,邵觅风不是才受了内伤吗?怎么一个月的功夫就可以生龙活虎地舞剑了?况且,看邵觅风舞剑熟练的样子,不像一日生成的,怕是有多年功夫在身。那既然有了功夫,又怎么可能落个水就碰出了内伤?
除非……
“邵觅风!”徐初柳大呵一声,拨开拦在一侧的家丁,直直闯进了练武场,“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这是怎么回事?”
邵觅风瞧着徐初柳怒气冲冲走过来的模样,勾唇一笑。却在徐初柳到他面前时,他停了剑,瞬间换上了一副惊恐且不知所措的模样:“娘子,你说甚?”
“我说甚?”徐初柳不愿在众人面前撒泼。她拽着邵觅风的衣袖,将邵觅风往厢房里拖着走,“你不是受了伤吗?现在怎么生龙活虎的?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一直跟在徐初柳身侧的秋月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戳了戳徐初柳,小声道:“王妃,您这样是不成体统的。”
徐初柳到还没说话,邵觅风却抢先一步答道:“她就是规矩,她就是体统,府上的一切皆由她说了算。”话说完,邵觅风对着众人是无奈一笑,摆明了是要纵着徐初柳胡闹。
这下是惹得家仆们指不住地捂嘴偷笑,真以为这俩人的模样就是打情骂俏罢了,便纷纷散了开来。
徐初柳却面如菜色,她愈发搞不懂邵觅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加大了步伐往厢房里走。邵觅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邵觅风刚一进屋,正伸手关门,身后就传来徐初柳的声音:
“邵觅风你今个是中了什么邪?”
邵觅风背着徐初柳弯了弯眼,转过身却是一副挑不出差错地正经模样,认真道:“本王现在是你夫君,本王言行何错之有?”
徐初柳一时就噎住了,邵觅风确实说的没错,况且她有些话也没法明着说出来。她烦躁地撇过脸去,又狠狠地跺了下脚。
哪怕在上辈子,她都未曾有过这么憋屈的感觉。明明是满肚子的疑问 ,现在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徐初柳再次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邵觅风,狠戾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月前落水又受了内伤之事。”
邵觅风听到这,面上是绷不住了,他嘴角轻扬,走向徐初柳:“要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徐初柳气结。先前她怎么没发现邵觅风,是这般油盐不进的滑头模样。
她猛地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想向着邵觅风的方向砸过去。但看到邵觅风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她还是没法下手。最后她只是将被杯子重重砸在了桌上,桌面发出“哐嘡”的好大一声响。
“啊呀,娘子!这是怎的了?疼吗?你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呢?”连同杯子响声一道传来的,还有邵觅风关切的声音。
他快走两步到徐初柳面前,又倾身将徐初柳的手握在自己怀中,细细查看,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关切。
徐初柳被邵觅风看的不自在。她从小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弱女子,平时磕磕碰碰的宛若家常便饭。何时需要这般被小心翼翼、捧在心尖尖上的对待?
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抽出,又撇过头去,眼神躲闪。只是微微泛红的耳尖,映她白净的小脸庞上,煞是好看。
被徐初柳冷脸对待的邵觅风,倒也不气。他悠悠转身,绕到徐初柳面前,又很是诧异地伸手指着徐初柳的耳尖,惊声道:“娘子,这是怎的了?怎么耳朵都红了?莫不是得了头疼脑热?要不要夫君帮您传太医?”
徐初柳狠狠地白了眼邵觅风。
她要是知道邵觅风私底下是这幅死德行,她是说什么也不愿嫁的!
见着徐初柳不说话,邵觅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拉了拉衣角,转身就要拉开门,嘴里还大声嘟囔着:“来人,传太医!本王妃的耳朵,红的厉害,红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