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我最真实的样子吗?"
南夜臻抹干眼泪深深地看了韩潋一眼,然后一低头,化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韩潋措手不及的看着他的真身,震惊的无与伦比。
"你,你居然是犬族的,你居然是犬族的......"韩潋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太过开心,还是太过惊诧,原来这世间除了自己和小殊还有其他同族的人,居然还是南夜臻。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二皇子居然是犬族的后人!
南夜臻一双兽眼微微眯起,凑近韩潋的脸颊轻轻舔了他一下。
韩潋再一看,南夜臻已经变回人形好好的坐在他面前,眼眶虽然有些红,但人却是笑着的。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亲近的很。前几日知道你是犬族之后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是一个人,或许以后,我们还能遇见更多同族的人......"
南夜臻温声安慰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韩潋抱住。
"南夜臻,对不起....."韩潋抱着他一动不动,眼神逐渐柔软下来。
这段时间,他居然还在挣扎,还在想自己这样留在他身边到底对不对,而现在,他已经决定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轻易放手,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凌啸走了半个多月,日子也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凌殊除了看医书,研究食心虫,每天傍晚以后还要去帮子墨给风苑赚点生活费。
因为子墨医术不错,有时会救治一些附近的凡人或者妖物,药价也不高,所以经常会有人或者妖通过一些口碑来这山林里看病。
子墨便在风苑的后山建了个简陋的草堂,往往都是一身黑衣,一块黑色纱巾掩面给人治伤。凌殊也时不时去帮忙,不过为了隐藏身份,凌殊每次都是一身青衣,带着个白色的斗笠遮住全脸。
书影当然耐不住寂寞,也会跟着一起去看看,同样也是一身青衣,一个白色斗笠。
有时候两人远远的从山林雾气中走出来,倒让人联想到一对隐居山林的神仙眷侣。
这日,凌殊给一位老者开过药,知道他孤身一人膝下无子,想来也没什么钱财,便没打算收他的诊金,没想到老人家却早有准备,一早就是挑了两大罐子的陈年老酒来的。
"我再穷也知道无功不受禄,你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只能拿出我酿的最好的酒来,若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
老者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瞬间打动了书影,他连连点头,伸手去抱老人家的酒坛。
凌殊微笑着,不着痕迹的将书影还没抱到手的酒坛自己收了过来。
"你身上有伤,不能抗重物。"
老爷子笑嘻嘻的看着青衣的两个人,啧啧赞到:"大夫,你真是个好丈夫,知道疼人。"
凌殊愣了一下,又听老大爷惋惜道:"就是你这夫人太高了点......倒是少见。"
书影哪里听得懂,只是隔着斗笠傻笑,跟着点头。
凌殊刚想否认,又听老人自言自语道:"我家老婆子就是死的早......这酒本来是约好了我们一起喝的......哎....."
气氛顿时忧愁了起来,凌殊也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客客气气的将老人家送出了门。
送完人一回头,就见书影好奇的研究酒坛子,似乎想偷偷打开喝一口。
"你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心就跳的好快啊......"书影好奇的看着那瓶酒,凑近一闻,"你看,又快了。"他拿起凌殊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
"突突"凌殊指尖微妙的感到一丝异动。他诧异的看向书影,这是他心脏里的食心虫的在动!
将那两坛酒带回家以后,凌殊便研究了一整天这酒的成分,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对食心虫产生作用的成分。
难道食心虫是单纯的怕酒或者是喜欢酒?
于是他又研究了一天所有和药酒有关的医书。
最后看到一种药酒,是以鲜血和罂粟入酒,炼制成迷幻药,对很多妖类昆虫都有迷幻的效果。
凌殊合上书,思考了很久。
又是三天过去。
荷塘的睡莲终于都开了,在夜里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书影很喜欢晚饭之后散散步,所以凌殊都会陪着他在风苑里走一走。
风苑建在山腰上,面积不小,他们所住的又是最里面的位置,和别的院落都有些距离,所以安静异常,有时候只有一些小松鼠或者小鸟会发出声响。
月光很大方的为他们铺了一层银色的光华,为夜的黑染了分神秘感。
凌殊和书影和以往一般肩并肩走着,书影和孩子一般,问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还会问很多以前自己不记得的事情。凌殊会耐心的一一解答,虽然并不寄希望于他会想起来。
"那我养了你七年,欺负了你七年?"书影感到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怀疑的看着凌殊:"我不可能欺负你,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师父。"
"呵呵。"凌殊挑眉摇头,满脸讪笑:"你不给我饭吃,也不放我走,每天逼我练舞。"
"我不信。"书影停在了荷塘边上,眉头皱的老高。
"我不会骗你的。"
"我不信......除非,你跳舞给我看。"书影不认输的瞪着凌殊"你不是说我逼你跳舞吗?那你肯定会跳吧?"
凌殊挑眉看他好一会,有些无奈道:"你要看我跳舞才相信我说的话?"
"嗯。"
书影频频点头,神色认真。
凌殊考虑了一会,看了看四周没人,又看着书影期待的眼神。
或许,做一些和过去相似的事情可以帮师父想起往事?
跳个舞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凌殊走到岸边,回想了一下当年书影教的最多的那支舞,便是在望月阁的莲花台上跳的舞。
他敛了神色,整个人安静下来,跟着记忆的脚步,将当年那段男装的扇子舞重演了一遍。
依稀记得,这段舞蹈,书影每个动作都是手把手的教,每个动作都会带着他一起做,无论做的好还是不好,书影都是笑眯眯的看着,然后用扇子将他的下巴抬起来直视他的眼睛。
"你擅长挑错,每次都能挑出我跳的不好的地方,一一纠正。"
跳着跳着,凌殊笑着抬头看向面前的书影,微微一笑,仿若当年。
虽然没有记忆,书影却觉得凌殊每个舞步都无比熟悉,在凌殊身上似乎看到了另一副景象。
莲花形状的舞台,人声鼎沸的湖岸边,一个黑衣的少年带着白色银边的面具,将一把扇子舞的出神入化。
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吗......?书影伸手过去触碰那过往的画面,心脏却突然不受控制的痛了起来。
他捂着胸口一下跌落在地上。
"师父?"凌殊大惊失色,"是心痛吗?"
凌殊正准备打开书影的衣裳查看他的状况,便被他大力推开。
凌殊毫无防备,立即被推倒在地上。再一抬眼,仿佛看到了那日在斩妖堂的青狐大人。
书影一脸肃杀,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凌殊,冷声笑道:"你,该死。"
他身影一闪,手上的剑气便朝凌殊的身上刺了过去。
凌殊有些狼狈的朝旁边躲开,书影又朝他举起了利爪,狠狠往他身上一切。
"是我,凌殊!"凌殊大吼一声,生生接住书影化作利爪的手,狠狠地抓在自己手里,不让他动弹。
"你腹部还有伤,不能过度用力!"
见书影眼神依旧狠厉,凌殊一个翻身,将他从背后死死抱住,双手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弹。
"放开!"书影急了眼,拼命挣扎,用脚踹了凌殊好几下。凌殊没辙,只能见招拆招,然后抱着他往荷塘里一跳。
食心虫怕水,只能赌一赌这只被炼化过的是否也怕水了。
荷塘的水不算深,刚好到两人的腰间,只不过巨大的水花还是湿透了两人全身。
书影被凌殊从背后死死的抱着,手也被他抓着,只能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然后张嘴就往凌殊的胳膊上招呼。
一股血腥味瞬间散开。凌殊狠狠的皱起了眉头,手却一分也不肯松。
书影下嘴更狠,一下将凌殊手臂上一块皮肉撕了开,顿时鲜血如注,将他的袖子染了半边红。
"乖,你别动,太用力了伤口会裂开的。"凌殊忍着痛,尽量温声的在他耳边哄着他。
书影吐出了那块皮肉,还想下嘴的时候又听凌殊苦笑:"你要是喜欢就多咬几口,手臂内侧的肉比较嫩,不容易伤牙。"
书影听他调侃的语气,一下停住了,迟疑的回头看他。
月光下,一身青衣的凌殊脸色苍白,紧紧的拥着他,神色甚是坚定。
"凌殊......"书影恍惚了,看着满池的白莲,看着漆黑的夜空和波光粼粼的湖面。
一滴血落进湖水之中,"滴答"一声荡开浓重的血腥味。
书影瞬间回了神,看着凌殊被血染红的衣袖,还有衣袖里鲜血淋漓的手臂,呼吸都停住了。
"这是我干的吗?"他不敢动弹,被凌殊乖乖抱在一动不动,被吓蒙了。
凌殊大量失血有些头晕,完全是下意识的紧紧抱着他,丝毫也不敢松懈。
"凌殊......凌殊......你痛不痛,是不是很痛....."书影在凌殊怀中瑟瑟发抖,语不成调。
"还好,不痛,真的。"凌殊也无法确定书影是否已经完全恢复神智,为了忍痛,只能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短暂的休息,便静静抱着他在荷塘中站了许久。
月光入纱一般笼罩着幽静的莲池,轻轻的拂过两人脸庞,留下如水的光华,和莲池的波光相互映照。周围一片安宁,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水中的倒影,并不真实。
"你心脏还痛吗?"凌殊缓过神来,淡淡的问怀中的人。
因为他靠在书影肩膀上,声音便依附在书影耳畔,温柔的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耳道,一路直达书影心底。
"不,不痛了。"
书影立即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便好。"
凌殊侧首看他,脸庞靠的极近,直到确认他眼神完全变得干净,便放开了手,跌跌撞撞的往岸上走。
这伤口再不包扎,他真的要失血过多导致晕厥了。
浑浑噩噩的想着,凌殊只觉得脚下一轻,自己就轻飘飘的被什么给托了起来。
他一抬头,就发现书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
书影不理他,横抱着他穿过无数的莲花荷叶,尤其是小心的不让他的伤口落进水里,
凌殊说不出原因,就觉得这一路时间过得极慢,他看着从身边划过的绿叶和睡莲,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荷花的香味和书影身上特殊的味道。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似乎格外浓烈,比美酒还要醉人。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吧,他如是想。实在有些乏力,这次就由着他吧。
回到房间以后,凌殊要去找药和绷带,书影嚷嚷着他知道在哪,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跑的比兔子还快,凌殊看着他忙碌又着急的样子,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就连伤口也不觉得痛了。
第一次看见师父这么着急又害怕的样子,想来,他心智全无也不一定是件顶坏的事情,至少,很率真可爱。
说不定等他恢复了神智,我还会觉得落寞吧?
想着,书影已经端好了水,拿好了药,把绷带也拿来了。
凌殊刻意没提醒他,就见书影很有步骤,很熟练的将凌殊的伤口用水洗干净。
洗伤口的时候,书影格外小心,但水碰到凌殊伤口的一瞬间,他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痛吗?"书影一下慌了手脚,扑闪着一双桃花眼紧张的看着凌殊。
凌殊皱着眉,忍不住弹了一下书影脑门,然后笑了:"痛,就不用上药包扎了吗?"
书影抬起脸,好看的墨玉色眼眸里满是不忍,就像是夜湖里落入的星辉,清澈却自带魅色。
凌殊看的愣了一下,书影已经低下头,仔细的给他洗干净伤口,然后手法熟练的上药,包扎。
他一边快速包扎一边自言自语:"你身上都湿了,弄好伤口,我给你准备水冲洗一下吧。"
"你的动作还真是一点不比原来生疏啊......"虽然是简单的伤口处理,但书影漂亮简练的手法依旧让凌殊忍不住感叹。
他是凭着本能就会医治别人吗?那天山洞里的结界也是......虽然没了记忆,身体却有本能的反应。
书影给凌殊处理完伤口,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我去给你准备水洗澡,不然感冒了。"书影刚抹把汗要走就被凌殊拽住了衣袖:"你腹部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山背后的溪水那冲洗一下就行,要是等你准备好水,身上都干透了,而且,每次只能一个人洗,另一个怎么办?"
书影想了想,连连点头,看的凌殊又是一笑:"挑件干净衣服走吧,我手受伤了,你帮我洗头就行。"
"好。"
书影因为腹部伤口颇深,几乎一个月都是随便擦洗一下,早就想好好洗个澡。这下被凌殊带到后山的溪水边上,简直就是撒了欢,穿着湿衣服就往里跳。
水花四溅,又湿了凌殊的衣摆。
凌殊叹了口气,看书影在水边玩的欢畅,不禁又想起刚刚他发狂的样子。
师父他已经被食心虫煎熬控制了三年......
那副模样怕是出现过无数次,到底如何才能将那该死的虫子引出来?难道......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尝试一下吗?
"凌殊,你不是要洗头吗?"
书影突然叫道。
"嗯。"凌殊脱了上衣,便走入沁凉的溪水里。
他上身光裸,只有脖颈上带着的血珠一点殷红,将他的肤色称的更白。
"这颗珠子......"书影忍不住便去碰。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红色的幽光将俩人的脸都照亮。
"它还会发光,好好玩!"书影收回手,再伸出手,再缩回手,简直玩上瘾了。
凌殊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书影便安静下来,乖乖的绕到他身后帮他梳洗头发。
"这珠子是谁的啊?"他好奇的问,"为什么我一碰就亮?"
凌殊举起那颗珠子,眼神深沉。
血色的珠子在他手中便只是一颗普通的红珠,毫无异样。
会不会......
他摇摇头,又忍不住笑自己想太多,等芸熙回来,将珠子还给她,不就一切都明了了吗?
自己应该只是想的太多了吧?他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去看月光下帮他洗头的书影。
书影颇有默契的朝他微微一笑。
就像是苏离站在面前,淡淡的笑看着他。
师父,我会不会真的弄错了?为何在你身上,总是能看到一些苏离的身影呢?
斩妖堂的內殿之中。
巨大的青烟弥漫,不一会便传来数声哀嚎,然后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殿外的守着的几名道士,诚惶诚恐的看着內殿大门留出的缝隙,却没人敢走上前一探究竟。
內殿早已是尸体横陈,那些青烟笼罩在死像扭曲的人之上,就像是有生命的尸体中慢慢浮出,最后全部汇聚到黑袍少年的手上。
他掌心一聚一收,青烟便被他的手掌心全数吸收,一点不留。
"紫鸢,收拾一下。"青竹毫无感情的看着满地尸体:"看看他们身上藏了哪些宝物,搜罗出来放到我密室里去。"
"是,大人。"紫鸢对这一幕早已习惯,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芸熙呢?"
"在外殿侯着。"
"这样吧,你先叫她进来,这些尸体一会你教她化作血水处理掉。"
紫鸢迟疑了一下,低低的道了声是,便退出了內殿。
等芸熙进来看见那么多尸体,一下就定在了门口。
"这么点胆色?"青竹本就是试探,轻蔑的语气简直不能更明显。
芸熙定了定神,还算镇定的缓步走了进去。
"大人有何吩咐?"
"你之前给了我一些凌殊的血,你可还记得?现在我用那血养好了我的小虫子,它会认主,你只要把它带到凌殊身边,让凌殊出点血受点伤即可。"
见芸熙半天没有反应,青竹不由得奚落她:"你这不情愿的表现给谁看?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
芸熙娇躯一震,强忍着没有倒下去,反而挺直了脊梁和青竹对视道:"我有个条件,事成之后,大人必须收回书影公子身上的食心虫。"
"好。"
芸熙没想到青竹答应的这么爽快,一下呆住了。
"我要的是他的智慧和医术,并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之前苦于没有方法控制他,如果能用凌殊控制他,当然就不需要食心虫了。"
青竹微笑着,却犹如恶魔一般。
"你去紫鸢那领东西吧,顺便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说完他便消失在內殿之中。
片刻之后,芸熙拿着手中的小瓷瓶,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似悲似喜的笑出了声。
等凌殊和书影洗浴完回到风苑,已经夜深了。
书影这次没有跟着凌殊回房,而是在门外迟疑了一番,鼓起勇气要回自己房间睡觉。
"我在这,你睡不好。"
凌殊微微感到奇怪,好笑道:"之前会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把你当做空气了,并不影响。"
书影还是站在门口,仿佛凌殊的房间是一块他无法逾越的圣地。
"我起得早,会吵到你。"
"我起的也不晚。"凌殊正在换衣,背对着书影,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淡淡问他:"你是怕会性情突变,伤害我?"
书影窘迫的低下头,咬着唇角不说话。
刚刚那件事他虽然假装不在意,但却无法真的不在意。
"......"凌殊看了他许久,终于笑着叹了口气:"本来就不是我害怕一个人睡觉,你要是愿意一个人睡也更好。"
书影点点头,返身跑回自己房间,虽然得到凌殊的理解,心里却有些微妙的失落感。
待到半夜,凌殊却是辗转了好一会。
平时书影睡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也不吵人,姿势也规矩,就是半夜时不时做些噩梦会喊两句梦话,他便习惯性的握握他的手。
有时候还会迷迷糊糊转过身摸摸他的头发。
现在没人需要自己守着,也没人需要自己握手安慰,凌殊的思绪倒是有点凌乱了。
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万一他真的很害怕又做噩梦呢?
想着,凌殊便轻手轻脚的去了书影屋外。
从窗口看去,书影床上被窝凌乱却没有人,屋里居然也没有人?
"师父?"凌殊张口就喊,在书影卧房里外喊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回应。
凌殊一下慌了,眼瞳闪现出星星点点的金色淡光,他屏住呼吸,将所有的感知距离调到最大......
四周变得清晰无比,每一个声音,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莲花花开的声音,荷塘水滴滴落的声音,还有细小的从厨房传来的声响。
这个时间偷偷跑到厨房去了?
凌殊一下松了口气,收回感知的同时,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他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本来之前进冰牢救书影的时候,就逞能用了三次修为,心脏就一直压抑难受,至今才好了一些。
这心脏受损的毛病也确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