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觉都不准备再说，但见于洋竟然不清楚这个，他还是开口解释道：“如今大家主要的肉食也就是牛肉、羊肉、鸡肉、狗肉四种，但因为如今牛要用作耕种，所以鲜少有人会吃牛肉。
至于其他几种，也因为数量原因，这价格也一直是居高不下，普通将士们此前偶尔能够吃上一顿肉已经算是福音，如今陛下要求将士们每天沾到荤腥，恐怕户部那一关不好过。”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说户部坏话的感觉，王觉补充道：“如此大批量的采购肉食，无论是来源还是花销，这都是一个难题，陛下不如再考虑考虑？”
听了王觉的话，于洋确实是在考虑，只不过他考虑的却不是这个。
“为何此前不曾请王爱卿说起猪肉？难道百姓们都不吃猪肉吗？”
王觉一怔，随后解释道：“若陛下说的是猪肉，那确实有不少，只不过这猪肉味道晦涩不堪，并且夹杂着一股异味，所以通常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吃它。”
“猪肉有异味？”
于洋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这猪在没有经过阉割之前，野性难驯，不仅增重速度慢，而且因为长年累月奔袭于山间又不洗澡，故而存有一股异味。
“朕明白了，王爱卿待会儿见到钱爱卿以后记得告诉他，前面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户部若是有什么困难就坚持一下，最多三月，朕就会拿出办法解决肉食的问题，到时候户部说不定还能从中赚上一笔。”
王觉闻言心中一动：“陛下可是又有类似于那香水的法子了？若是如此，钱觅那厮恐怕要乐坏了。”
于洋一乐：“王爱卿竟然还知道香水？”
“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觉苦笑道：“自从前些日子那百香坊开业之后，拙荆三天两头的和臣念叨这香水，若非李侍郎善解人意，给拙荆送了几瓶香水过来，恐怕臣那点家底，都会被拙荆给挖空。”
于洋忍俊不禁：“这也是应该的，诸卿每日为国事操劳，若是还让你们来头疼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岂不是朕的过错？”
李子杰给王觉家中送去香水一事，于洋是知晓的。
因为不仅是王觉，朝中正二品以上的这几位大员，在和于洋有关的各处店铺消费，同样都是免费。
正如于洋所说，若是这一朝尚书、宰辅家中都因为这小小的香水而头疼钱财时，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过于不称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大汉上下能够有这种待遇的也就这些人，除此之外，哪怕是皇亲国戚，也得同样付钱。
毕竟于洋最想赚的，就是这些人的钱！
“待会儿王爱卿可以这样告诉钱爱卿，朕这解决之法或许不会像香水那样赚钱，但朕可以保证，此举定当是利国利民之法。”
王觉闻言点了点头，那香水盈利虽多，但却没有其他的作用，而他们这些能做到一部尚书的，自然更关心为国为民之事。
“臣明白了，相信钱尚书在知晓之后，也不会再有异议。”
待王觉离开后，于洋看向候在一旁的王宽说道：“王伴伴，去把宫中……”
看着王宽清秀的脸庞，于洋忽觉不忍，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还是太过残忍了，朕还是让子杰去办吧。”
王宽一愣，随后不解地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奴才有何事不能去做？”
于洋看着王宽，欲言又止：“算了，还是让子杰来办吧，你办这件事情不太合适。”
王宽鲜少反驳于洋，可今日于洋这番表现却是让他心中有些莫名地不舒服。
侍候于洋这么长的时间，除了当初那次刺杀事件，王宽自问没有再出过纰漏，为何今日于洋却几次三番的改变主意呢？
更何况于洋还提及宫中二字，难道在这宫里面，那李子杰会比自己更加熟悉？
“陛下，虽然奴才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奴才觉得，陛下或许可以先告诉奴才，若是因为奴才还存在什么不足的地方，奴才可以去学。”
于洋见王宽如此，不禁在心中思索着：“算起来王伴伴入宫应该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当年的事情他应该忘了吧？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情朕又不能一直瞒着他，倒不如让他坦然面对！”
转念间，于洋心中思绪通畅，他看着王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是你去办吧。去把宫中净身技术最好的人找来，朕有大用。”
咕噜。
王宽下意思地咽了下口水，“陛下，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净身，朕需要一个净身技术最好的人，来替朕做一件事情。”
看着王宽脸色有朝着发白的迹象转变，于洋心中不忍：“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朕还是让子杰去办。”
“不必。”
王宽正了正神色：“既然陛下有用，奴才便去将人带来。”
于洋看出王宽神色的不自然，不过这事儿他也确实不可能一直不让王宽知晓，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一点。
“另外朕还需要几头公猪幼崽，记得找人送进宫来。”
听见这话，王宽刚刚稳定的脸色再次有向白色转变的迹象，公猪，净身好手，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禁出现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而且，没过多久，王宽脑海中的想法，便转变为现实。
……
皇宫中临时搭建的猪圈旁，于洋看着面前的中年人问道：“你就是宫中净身技术最好的？”
罗老七闻言点了点头：“没错陛下，若是别的小人不敢说，但若是说这给人净身去势的祖传手艺，绝对没说的！”
“祖传？”
于洋一愣，这技术也能祖传？那这一家子命格够硬啊，宫里这么多太监，竟然没人找他们的麻烦？
摇了摇头，于洋跳过这个问题，“如此甚好，朕的要求也很简单，将这几头公猪去势、净身，但是要保证不伤到他们。”
王宽闻言脸色一变，罗老七却是为之一怔，“陛下，给这猪崽子去势？小人不会这个啊。”
“没事，照着你给人去势的法子来就行，待会儿朕会让侍卫帮你把猪按住，你只管动手就行。”
罗老七闻言，迟疑着说道：“既然陛下这样说，那小人就试试吧。”
“好好弄，”
于洋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这事儿办好了，以后你家祖传的手艺就可以改了，而且朕可以向你保证，这给猪去势，能够让你挣大钱！”
一听有好处，罗老七顿时来了精神：“陛下，您的意思是说，以后会有很多人需要给猪去势？”
“没错，”
于洋点了点头：“相信朕，以后你绝对会因为这个本事发大财！至少一块金元宝！若是朕说错了，到时候这钱朕赔给你！”
见于洋说的这么肯定，罗老七此前的迟疑顿时消失不见，此时他看向那几头猪的目光也已经变得炙热起来。
好似在他面前的并不是猪，而是行走的金元宝。
有了金元宝的激励，罗老七很快就在宫中侍卫的帮助下，将这几头小猪仔按在地上。
于洋眼看着罗老七手起刀落，同时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杀猪声响起，大汉的第一批阉割猪，已然诞生。
只是不知为何，于洋在看到罗老七动手的时候，下身总是闪过阵阵凉意。
眼瞅着罗老七完事儿，于洋强自镇定道：“派人去蓝翔技校，寻几个擅长养殖的人过来，这些猪都要细细照看着，每日长势如何，全都需要记录在案，且不可疏忽！”
于洋这话是对一旁的宫中侍卫说的，因为在此之前，王宽已经先一步离开此处。
毕竟这样的景象，哪怕时隔二十余年，王宽也不想再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