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淳一直未醒,祁之旸和红裳便在床榻前守着,到了后半夜,祁之旸实在困得不行倒在了红裳怀里。
惊雷从红裳手中接过祁之旸,抱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至于祁言昭,他依旧在榻上打坐运功,面上的皮肤虽然没那般透明,可周身还是透着一股子寒气,好在屋内炭盆很旺。
红裳坐在床缘边看着床榻上的薛梦淳,只求夫人这次醒来,他们便立即回飞鹰山庄,在这皇宫待着确实是凶险万分,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性命就一条,没了便没了。
昨早她就应该跟着薛梦淳去送祁之旸,这样她便能陪在她身边,也不会轻易让皇后得了机会来害她了。
红裳越想越自责,最后趴在床缘边哭了起来,夫人要是真醒不过,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惊雷回屋见红裳哭成这样子,忍不住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背,他懂她此时的自责。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的清晨,薛梦淳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祁之旸担心她索性也不去上书房上课了,反正他的心不在那里,人去了又有什么用。
祁言昭经过一夜的调息,脸色渐渐转了过来,只是这寒毒之苦,恐怕在回飞鹰山庄之前,他得时刻做好被冰封的准备了。
“庄主?”红裳正拿着帕子在为薛梦淳擦拭脸颊,见祁言昭过来,不禁让开了位置。
“爹爹,你好了吗?”祁之旸检查着祁言昭的全身上下,好像没有结冰的样子了。
祁言昭点点头,“嗯。”他的气息还是有些微弱,一夜的寒毒之苦,可是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
“也不知娘亲什么时候会醒。”祁之旸说着又垮下小脸,一屁股坐在床前的踏板上。
“陈太医呢?”祁言昭在屋内没见着他,眉心即刻拢了起来。
红裳见祁言昭要发怒急忙为他解释:“陈太医在前厅和其他太医研究药方呢。”
祁言昭不耐烦道:“你让他进来看看。”
“是。”
祁言昭接过红裳手中的帕子为薛梦淳擦拭面颊,她的面颊倒是恢复了红润,气息也正常,就是没有醒过来,这心疾究竟是什么病,要如何治。
他拿着帕子在她面上一点点移动,手中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祁之旸看着这场景便想起了当年爹爹受伤时,娘亲照顾他的样子,也是这幅神情。
“爹爹,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为救我和娘亲受了伤昏迷不醒,娘亲也是这样,在床榻前照顾了你几天几夜。”
祁言昭努力在脑中寻找这样的记忆碎片,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出,他怅然道:“不记得。”
“没事,不记得我说给你听,也说给娘亲听。爹爹刚来牧春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爹爹,可是爹爹带了人皮面具,娘亲那时还不知道爹爹就是爹爹,还很讨厌爹爹。后来,娘亲办了场招婿大赛,爹爹便来参加了。我躲在门后面看你和那些歪瓜裂枣比试,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还好最后爹爹赢了比赛。再后来,爹爹就嫁给我娘亲和我们生活在了一起。起初,娘亲是抗拒爹爹的,后来在不知不觉中被爹爹吸引又爱上爹爹。嗯,接下去就是,婉词姨姨要生产了,我们便去引月城见她,不过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刺客。爹爹就受伤了,那时娘亲急坏了,日夜在守在医馆照顾爹爹。”
祁言昭搂着薛梦淳,静静听着祁之旸讲述他们之间的过去,脑中便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虽然还是记不起,可他便当自己经历了。
梦儿,千万别丢下我。
我怕自己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