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屁滚尿流地逃出了院子。
冯二刚心头一热，血流加快，爬起来就追了上去。
那个蟊贼不但跑不快，运气也不咋的，刚刚拐过墙角，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噗呲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冯二刚跃身而上，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
看来那贼只能自认倒霉了，不再挣脱，死心塌地趴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然后问：“你……你是谁？”
“妈了个逼的！我就是来抓你这个烂贼的。”
“我不是贼，不是啊！”
“还他妈的嘴硬，你不是贼钻人家羊圈里干嘛？”
“我靠！操你二大爷，冯二刚，怎么会是你啊？”
贼人竟然脱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冯二刚怔了片刻，搬过那人的脸一瞅，差点惊掉了下巴：“卧槽！大黑驴，怎么会是你呀？”
大黑驴本名叫孙天才，是村支书孙芳国的儿子。
“放开我……放开我！”大黑驴瞬间有了底气。
“放开你？操，你说得轻巧，别说你是支书的儿子了，就算你是镇长的儿子，老子今天也不会放过你！”
“那……那你想怎么着吧？”
“你小子犯下了你们严重的罪过，老子今天非把交给警察，让你去蹲大牢不可！”
“冯二刚，能耐你了，你要是报警试试，老子灭了你！”
“是啊，之前我不敢，那是因为你没落在我手里，可今天就不一样了，你栽在了老子手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麻痹滴，你小子还想不想在村里混了？”
“你用不着拿着你爹吓唬我，老子今天还就是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你犯下了滔天大罪，谁都救不了你。”
“我犯啥罪了？”
“你犯了啥罪自己还不清楚？我不想跟你多费唇舌，有话到派出所跟警察说去。”
“你敢！”
“我敢！”
大黑驴孙天才哼哧了两声，攥紧了拳头，在地上捶了几下，随即就软了下来，哀告道：“冯二刚，我真的不是贼呀，你别诬赖我好不好？”
“你还嘴硬？”
“我不是嘴硬，真的没干啥呀。”
“我问你，昨天夜里，你胆大包天，夜闯民宅，不光偷了人家的羊，还他妈的丧心病狂的羞辱人家老女人，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妈个逼！冯二刚，你放的是什么屁？我什么时候偷羊了，又什么时候祸害老女人了？你说……你说！”
“狗娘养的！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认账是不是？”冯二刚高高扬起了巴掌，朝着孙天才的屁股就扇了下去，啪一声响，寂静的黑夜里不亚于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响雷。
“冯二刚，我操你姥姥，竟然敢打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孙天才拼命反抗起来。
可任他怎么挣扎都没用，冯二刚就像一盘千斤重的石磨一样，死死地压在他身上。
直到他把从娘胎里带来的那点劲儿都使了出来，才算是彻底服软了，一连放了无数个响屁，求饶道：“冯二刚，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想得美！”
“有话好说……好说。”
“你不想听，怕脏了耳朵。”
“冯二刚，老弟，你说的那些坏事都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
“鬼才相信你呢，咱们村里除了你，谁还能干出那样的缺德事来？”
“我干啥缺德事了？”
“你这个畜生，差一点就把朱香莲她娘给折磨死了，还想耍赖？走，这就去村委。”
“去村委干嘛？”
“交给村长王金矿，让他处置你。”冯二刚说着，腾出一只手，伸进了大黑驴的腰间，解了他的腰带，麻利地捆住了他的双手。
“冯二刚，你小子还动真格的了？”被拽起来的大黑驴气急败坏地瞪着冯二刚，威胁道，“你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好……好，那好，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给我放老实点儿！再张狂试试，非灭了你丫的不可！”冯二刚一边推搡着，一边推着大黑驴朝村委会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后面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有个女人喊着：“等一等……等一等……”
冯二刚听得出是朱香莲赶了上来，止住了脚步。
朱香莲走近了，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质问大黑驴：“孙天才，你……你跟我说实话，昨夜里的事是不是……是不是你干的？”
“昨夜里我……我干啥了？”
“你是不是偷了俺家的羊，还对在俺娘身上下了黑手？”
“没，绝对没有！”大黑驴拼命摇着头，委屈地说，“你这不是凭空捏造吗？这不是冤枉好人吗？昨夜里我去了县城，打了一夜的麻将，哪有空去偷你的羊？更别说对你娘下黑手了，至于嘛。”
朱香莲接着问：“那你今夜里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吃顺嘴了，又来偷羊了吧？”
“我他妈吃个狗屁泚还差不多，生生让冯二刚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大黑驴说着，在腮帮子上摸了一把。
“用不着跟他啰嗦了，没用！”冯二刚打断了朱香莲的话，“不是他是谁？这个无赖，今晚上一进了羊圈就动手动脚，他肯定以为躺在地上的人是你。”
大黑驴耷拉下脑袋，说：“是啊，没错，我以为躺在羊圈里的就是……是朱香莲。”
“孙天才，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自打我不上学了，你就天天缠着我，还有完没完了呀？”朱香莲很生气，一下一下咬着牙根。
“朱香莲，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真的喜欢，实在控制不住，所以就……”
“你喜欢是你的事儿，可我喜欢你吗？都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讨厌你，要你离我远一点，可你一直死皮赖脸地又缠又磨，还……还……”朱香莲说不下去了。
冯二刚已经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一二，无非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然后男的紧追不放，女的坚决不从。
可奇怪的是大黑驴怎么就钻了朱香莲的羊圈里，还把躺在地上的男人当成了朱香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