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刚禁不住后悔起来,自己去地摊上找个老头给剃一下就得了,才花一毛钱,何必跑这里呢?
不行,还是赶紧走吧。
脑海里刚有了这个想法,一只手就被旗袍女子抓住了。
她的手很软,却没有刘清丽的手热乎,感觉着就像攥着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鱼。
尽管是条死鱼,但冯二刚也无法抗拒,顺从地跟在后头,走进了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
“坐吧。”旗袍女子指了指墙根下的一把黑皮座椅。
冯二刚看了一眼,虽然觉得很脏,但还是坐了上去。
“那咱就开始洗头了。”旗袍女子柔声说道。
“嗯,洗吧……洗吧。”冯二刚躺了下来。
旗袍女子打开热水器开关,调好水温,给冯二刚洗了起来。
一开始,冯二刚紧紧闭着眼睛,唯恐合着洗发香波的脏水流进去,可眼皮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硬物支撑着,怎么都合不拢。
试了几次都不成,只得半眯着。
不经意间,他竟然看到了一片令人迷醉的异样景色,随着女孩给自己搓洗头发的动作,景色越发好看。
冯二刚不由得慌乱起来。
可越是慌乱,他就越发挠心挠肺的想看,眼都直了。
旗袍女子好像没有意识到“危险”所在,镇静自若,该干啥干啥,先在冯二刚的头上涂满了一层厚厚的洗发膏,用力抓挠着。
抓了一阵子,大概是累了,便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腿蜷了起来,膝盖直接顶在躺椅的扶手上。
这样以来,就更加不像话了……
妈呀!
冯二刚心跳加速,透不过气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店?
据说只有大城市才有,这个灰头土脸的小镇啥时候也开放到这种程度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误闯黑店了,必须要逃离!
可已经进入“程序”了,想半道退出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够做的,就只能是克制了。
冯二刚呀冯二刚,你可一定把持住,坚决不能犯迷糊!
他咬牙切齿,闭紧了眼睛,强迫自己去想更为“神圣”的事情,或者趁机构思一首诗。
可脑子里一片混乱,连一句像样的句子都想不出来。
旗袍女子倒是很卖力,看上去已经累得不行了,脸都憋红了。
老天爷来!
这哪还叫洗头?
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姐……姐,咱能不能不要这么个洗发。”
“咋了?***,你觉得不舒服吗?”
“不是不好受,是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呀!”
“咋个就受不了?”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么着,不等于先往我身上泼油,再点火吗?算了……算了,我不洗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瞧瞧……瞧瞧,年纪轻轻的,咋就这么跟不上形势呢?都已经开放了,你咋还装着一脑袋的封建思想呢?”
“不行,我接受不了这种开放。”
“这算什么呀?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给你洗,早就把你拿下了,那还让你唧唧歪歪。”
“我走……我走,你放我走!”冯二刚挣脱起来,弄得水花四溅。
旗袍女子哪肯放过他,死死压着,生气地说:“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看看有啥?你情我愿,喜欢就看吧,就算是你想再过分点,姐也心甘情愿。”
“不……不,不能胡来。”
“啥叫胡来呢,姐又不多收你的钱。”旗袍女子说着,身子往倾,绵软如山倒了下来。
“闪开……闪开,我不理了……不理了!”冯二刚使出一股蛮力,一把推开了正在埋头“工作”的旗袍女子,撒腿朝着外面跑去。
旗袍女子毫无戒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四仰八叉,呼号大叫:“来人……来人,快来人呢,救命啊……救命啊……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呀……”
听到那杀猪一般的喊叫声,冯二刚脚步加快了,可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三个“打手”挡住了,个个横眉竖眼,凶神恶煞。
“让开……让开,我有急事要去办呢。”
“妈了个逼的!这边的事还没完呢,你就想溜?”
“我确实有急事。”
“有急事也不行,给我放老实点!”
“你……你们想怎么着?”冯二刚只得停了下来,扫一眼三个彪形大汉,瞬间就没了底气。
“你这个毛孩子,人不大,胆子却不小,你想走是不是?”
“是啊,我有事要办。”
“走也可以,但得答应我的条件。”
“啥条件?”
“钱呢!乖乖给我拿出来,要不然,就喊家里人来收尸吧!”挡在最前边那个长着一双老鼠眼的高个恶狠狠地叫嚣道。
“我又没干啥,凭什么收我的钱?”
“你没干啥?”另一个肩宽腰肥的家伙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伸手在冯二刚头上拍了一把,骂道,“妈个巴子的!啥也没干头发怎么是湿的?上头的臊水都没干呢,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夸张地狂笑起来。
见他们人多势众,跟他们硬拼肯定要吃亏,冯二刚灵机一动,说:“我就是洗了洗头,给洗头钱就是了。”
“你他妈说得也太轻巧了吧?你回去看看,那女孩子被你祸害成啥样了,还趴在地上哼哼呢。”
“谁祸害她了?我……我没动他一手指头。”
“小逼样的,还嘴硬是不是?”
“谁嘴硬了,我就是没动她。”
“丫挺的想作死是不是?”
“没,我就是没动她!”
“你妈了个逼的!你还敢耍赖!”那个长着一对老鼠眼的家伙抡起了巴掌,朝着冯二刚就掴了过来。
冯二刚一闪身,躲了过去。
“哟呵,你个鸟玩意儿胆子还不小来,竟敢跟老子玩捉猫猫?”“老鼠眼”凶神恶煞扑了过来。
冯二刚见势不妙,想从旁边钻出去,却被另外几个人挡了个严实。
这样以来,他就完全处在了一种被动状态,不但无路可逃,还处在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几个混混凑上来,不由分说把他扑倒在地,按胳膊的按胳膊,压腿的压腿,把人给生擒了。
有人站起来,对着后面大声喊:“小兰,小兰,狗曰的被抓住了,你出来收钱吧。”
没几秒钟的工夫,那个旗袍女子从里面的通道走了出来,蹲下来,一只死鱼手准确无误地就伸到了冯二刚口袋里,拿出了所有的钱。
妈个逼的!
这不是赤果果的抢劫吗?
冯二刚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头脑嗡嗡作响,顿时热血沸腾,整个人无限膨胀起来。
他运足力气,拼命挣脱,却无济于事。
“草,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巴掌掴在了冯二刚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