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师紧盯着他，说：“罪过大小暂且不论，可性质很严重，你知道吗？他拿走的虽然只是一只鹅，但性质是犯罪！冯二刚，以后你也多读点法律方面的书，免得也跟着稀里糊涂走上犯罪道路。”
冯二刚垂下脑袋，不敢再吱声。
过了一会儿，蔡老师脸色和缓下来，小声问他：“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有参入偷窃？”
冯二刚点点头。
“那你教唆鼓动他了吗？”
“也没有。”
“那就好，你回去上自习吧。”
冯二刚应一声，前脚刚刚走出门，又回过头来，说：“老师，他爸不让我住他们家了。”
“你没地方住了对吧？”
“是。”
蔡老师想了想，说：“好吧，我给想想办法。”
回到教室，冯二刚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正在吃早饭，蔡老师打发学生把他喊到了院子里，问他：“冯二刚，你胆量怎么样？”
冯二刚一头雾水，说：“还可以吧？”
“那你相信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呀怪的？”
冯二刚摇摇头，说本来就不信那个。
“那就好。“
“您的意思是……”
“冯二刚，是这样，我本想着让你住到男生宿舍里面去，可现场看了一下，实在是挤不下了，跟校长汇报后，校长建议你暂时先住到单身老师的宿舍里面，你觉得怎么样？”
“让我住到老师宿舍里面？”
“是啊。”
“蔡老师，那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那个屋子一直空着的，只要你不害怕就成。”
“有什么可怕的？”
“哦，其实都是无稽之谈，有人说那间屋子闹过鬼。”
“闹过鬼？”
“是啊，不过只是传说罢了。”
见冯二刚脸上有了一丝不安，蔡老师说：“看来你还是有点儿害怕，要不这样吧，我找一个男生跟你一起住，你看怎么样？”
“没事的老师，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一个人住就行。”冯二刚还嘴硬。
“你等一会儿。”蔡老师转身走进了教室。
他站到讲台上，跟同学们讲明了情况，问哪一位男生愿意陪冯二刚住到老师宿舍里去。
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同学举起了手。
蔡老师扫了一遍举手的学生，最后决定让班长胡学良跟他一起住。
可到了中午放学后，胡学良又改变了主意，他找到蔡老师，说自己还是喜欢住大宿舍。
蔡老师问他：“你是不是听别人说闲话了？”
胡学良倒也诚实，说：“是，有人说那是个鬼屋，夜里经常有动静。”
蔡老师也没再勉强他，只嘱咐他那都是些封建迷信，回去后不要在私下胡乱传播。
胡学良回到教室后，一声不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心里很矛盾，本想提醒一下冯二刚，让他不要住到那个房子了，可想到蔡老师的嘱咐，就忍住没说。
有个叫江洪建的男生走过来，问他：“班长，你是不是打退堂鼓了？”
胡学良说：“我觉得还是跟多数同学一起好。”
“不对吧，你肯定是害怕了，不敢住到那个屋子了。”江洪建冷笑一声，奚落道，“想不到你堂堂一个大班长，竟然是个胆小鬼。”
“江洪建，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胡学良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蔡老师说了，不让私下里传播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
“蔡老师还说让你跟冯二刚住到一块呢，你为什么不听？”
胡学良憋得脸通红，喝一声：“有能耐你去呀！”
“我去就我去！老子才不怕那些狗屁玩意儿呢。”江洪建说着，走到了冯二刚跟前，说，“没事，我陪你一起住，怎么样？”
冯二刚却拧了起来，说：“不用，我自己住就行！”
江洪建问他：“你不怕？”
“怕什么？没啥好怕的。”
“大作家，你胆儿够肥的，是不是想当第二个蒲松龄呀？”
“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江洪建贴近了冯二刚，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屋子一直空着吗？”
“不知道。”
“那我就给你说叨说叨。”江洪建抬头挺胸，弄出一副很牛逼的模样来，说，“很多人只知道那是一间鬼屋，却不晓得具体的细节，其实那间屋子里面，死过一个……”
“江洪建，你给我住嘴！”班长胡学良大声喝令道。
“为什么不让说，我这可是为了大作家好。”江洪建低头问冯二刚，“你想不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冯二刚说：“如果那些秘密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就请你闭上嘴吧。”
江洪建摆摆手，说：“不是，我说的是事实，是一个知情人告诉我的，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
“扯淡，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间屋子真的有鬼。”
“什么鬼？快说……快说呀！”有同学在旁边怂恿。
江洪建扭头看着他，说：“是冤鬼！”
“什么样的冤鬼？”
“吊死鬼！那个知情人跟我说，就在那一间屋子里么，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吊死过一个人。”
“什么人？”
“女人，一个女知青。”
有人提出了异议，说：“这不是瞎扯淡吗？学校里怎么会有知青？”
“十年前，这里还不是学校，是一个知青点，那间屋子里住着一个女知青，很漂亮的女知青，对了，请说她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江洪建，你小子不会是故意吓唬我们吧？”
“我吃饱了的撑得慌呀，吓唬你干吗？是一个知道底细的人跟我说的，有名有姓，那个女人姓董，她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用一根麻绳把自己挂在了房梁上。”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上吊？”
“听说是因为跟一个男人好了，过了一个阶段，男人又跟另一个女人好了，她气不过，就寻死上吊了。”
“江洪建，你住嘴！再敢继续胡说八道，我就告诉老师去。”胡学良站起来，大声制止道。
“好，不说了……不说了。”江洪建对着冯二刚说，“大作家，事我都跟你讲清楚了，要是没那个胆量，趁早就不要住进去了。”
“滚一边去！谁相信你的鬼话！”冯二刚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