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疯婆子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讲清楚,咱们就去警察局评理!”
彼特朝莉莉嚷嚷,冯巧茹被吓晕时正巧砸在他腰以下的部位,痛的他当即尖叫起立,把冯巧茹又给吓醒了。
本来借着这两人没缓过劲的时候,莉莉可以直接逃走。但金三少还在床下,以他的自尊,如果被冯巧茹和彼特认定在偷窥,他不杀了她,也会杀了自己。
快速思来想去后,她也只能牺牲小我,充当唯一的靶子。
“这位姑娘,我记不住你的名,但记得咱们在公馆见过,那咱们理应是朋友,为何——”冯巧茹话还没说完,彼特放声呵斥,“什么朋友?就是个疯子!”
越是理亏,越要理直气壮,这个时候不能畏缩。
莉莉找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冷冷盯着冯巧茹和彼特。
“你还有脸朝我吹胡子瞪眼睛?”彼特朝她冲过来,被冯巧茹拦住。
“金老三派你来使下三滥的招是吧!”
“我使了什么招?没偷没抢没下药没拍照,招在哪里?”
“你跟金老三到底——”
“这和金润成有什么关系,张先生怎么句句不离金润成,怕不是比密斯冯更爱得此人?”
“这疯婆子在说什么?”彼特看向冯巧茹。
冯巧茹尽力和颜悦色:“姑娘,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以为密斯冯心里有数。”
到底要找个什么借口糊弄他俩?
她急中生智,想起高昰的离奇死法。虽然都说高昰死于酒后坠河,但实际上那压根不是河,只是一条小水渠,平躺在水渠里也不见得会淹死,只是运气太不巧,高昰脸朝底,把自己闷死了。
冯巧茹望向彼特,两人面面相觑。彼特不耐烦,让莉莉不要故弄玄虚,有话直说。
“高先生的死真是意外?”
冯巧茹一愣,随后急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把老高推下去?”
莉莉愤怒地站起来:“高先生那晚为什么会独自买醉?就是因为发现冯小姐早就搭上他的师弟!”
她瞎说的,既然高昰出事前冯巧茹就主动和金润成发生关系,那和彼特应该也在高昰死前就有联系。
她乱拳打死老师傅,冯巧茹的神色居然变了,眼神闪躲,心虚地退后,站到彼特身旁。
彼特倒是毫无触动,指着莉莉问:“你还挺会血口喷人,你怎么知道师兄是独自买醉,你和师兄也老早认识?”
“我说过了,我是高先生的诗迷,一直默默支持他,关注他,谁能想到有天会在报上读到先生离世?我没法去你二位家里探听,只能借机躲进客房,想着总能听出蛛丝马迹来。”
彼特大笑,“笑话,你认为师兄的死要我和巧茹负责?”
“不然还有谁呢。高先生死前那几天你们在做什么?”她怕问多了露怯,赶紧转换话头:“要去警察局的话咱们现在就去,我愿同二位一起去,把高先生的死因在警察面前好好掰扯一番!”
就算他俩和高昰的死毫无干系,但只要进了警察局,在高昰的“信徒”面前就再也说不清了。
彼特和冯巧茹互相对了一下眼神。
“行了。”彼特交叉双臂,踱步走到莉莉身旁,“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咱们到厅里说,我要坐下一五一十地讲明白。”
冯巧茹和彼特换好衣服,三人前后脚离开房间,莉莉朝床尾多看了一眼。
三人各怀心思找到一处僻静茶餐室,莉莉把高昰“信徒”的角色扮演到底,提出要求,不准彼特再以高昰师弟的名义宣传自己的书,不许篡改高昰遗作。彼特边翻白眼边接受。冯巧茹坐在旁边莫名其妙红了眼眶。
协商完毕,莉莉起身要走,冯巧茹问她如何知道今日的客房号,她冷着脸说这个酒店就是她朋友高二小姐的产业。
她确实认识高二小姐,在崇圣堂的告解室里听过高二小姐真挚的忏悔,只是高二小姐不认识她。
解除这场危机,她走出酒店,本以为要独自回金府,没想到刚走出巷子,一辆车从对街驶来,在她身旁停下。
她歪着脑袋朝车窗里看,和润成对上视线。
司机不是老徐,润成叫了汽车行的车,特地在门口等候。
她坐上车,以为润成会关心这场闹剧如何收尾,但润成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仿佛上车的是个陌生人。
他俩刚有过肌肤之亲,现在似乎又离彼此千百米。
她扭过头,盯着润成的侧脸。
“下车再说。”他终于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淡。
到达金府,润成先下车走在前头,等莉莉追上来,他放缓脚步,依旧不看她。
“你说你想满足我的愿望,但这一出出闹剧,为的就是不再让我和巧茹有瓜葛。”
“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回应。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明白现在任何辩解都是无用功。
金三少方才见证了她如何在他的情人和情敌面前撒谎,如何把那俩人忽悠地一惊一乍,她虽帮了他,却在他心里失去信誉,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歹毒。
她感到些许不安,杵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偏过头,只露出半张脸。
“知道吗,全猪宴那天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