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屿突然起身扣住华枝莞的后脑,趁其不备便将一颗药丸塞到她的口中。
华枝莞被那苦涩的药丸噎住,猛地咳了两声。
柳云影当然知道沈仲屿喂给她的是什么药,也不禁笑着,等待她出乖露丑的模样。
华枝莞倒是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阴暗腌臜。
直到那药丸入腹一盏茶的时间,她身下一股热流涌动,浑身的血液似乎也飞速流窜着,她的脸颊、皮肉的涨红起来。
一时间,华枝莞浑身炽热。
她这才知道,方才她被迫服下的药丸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越发跪不稳了,突然想到方才帷幔中似乎颠鸾倒凤的影子,她竟罪恶地想和柳云影易地而处……她知道,她不该这样放荡的。
她慢慢地跌在地上,显然被沈仲屿看出她服下的药物已经药效大作。
沈仲屿笑道:“尚武公主如今这样放荡,可还说没兴趣么?”
“妾原来还不知道,云夫人这寝殿里,竟然常备这些药品。”华枝莞挣扎着爬起来,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难道云夫人和主上的床笫之欢,竟是要靠喝这种药来维系的,主上放心,云夫人放心,妾一定替您保密,免得主上成为阖宫的笑柄。”
“华枝莞!”柳云影一时羞得脸红不已,“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仲屿早知道华枝莞不会轻易服输,如今,她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但他一定要让她所有的坚硬的骄傲都在他面前散乱如沙。
沈仲屿从柳云影的妆奁旁拾起一本载述男女之事的画册掷在已经难以自持的华枝莞面前:“孤知道你布防图画得好,这阴阳交泰合图,你一定,也画得好。”
他如此做法倒令柳云影也为之一惊!
他怎么知道她的殿内,不仅有那药丸,还有这图册?!
“主上不曾杀人却能诛心。”沈仲屿的下作手段当真已经登峰造极,令华枝莞实在难以接受:“妾真佩服。”
说罢,沈仲屿就又上了榻,去与柳云影缠绵。
华枝莞几乎是匍匐地爬到案边,她捡起地上那本图册,上面的内容真是不堪入目,令人羞愤不已。
何况此刻,她体内那种渴望被占有和索取的感觉空前的强烈,只怕再任精神崩溃下去,她就当真要去向沈仲屿求饶了。
他想让她如此溃不成军,但是,她绝不认输!
华枝莞毕竟习武多年,她知道,这毒也好药也好,只要不摧毁人的意志,那便都不是致命的——
她将一摞软宣拾起,用叠起的纸张锋利的一角,朝着自己雪白的皓腕划去!
霎时间,血珠沿着皓腕流出,滴落在地上。
沈仲屿何等敏锐,嗅到了血腥的气味,便赶忙起身下榻。
他看着华枝莞用这种方式控制自己的样子,震惊不已:“你疯了?!”
华枝莞虽然无力又虚弱,但却兴奋了起来:“主上早该知道,我会这样选。”
还不等沈仲屿回话,殿外就想起了叩门声:
“启禀主上、云夫人,灵犀公主突发高烧不退,群医束手无策……”
仅仅“灵犀”二字,就足够让华枝莞意识清醒!
“灵犀!”华枝莞高声喊道,起身就要跑出殿去。
“不许你去!”沈仲屿抓起华枝莞的手腕,将她拦住。
华枝莞脸色一霎就从绯红变得铁青,另一只才被割伤的素手就要拂掉沈仲屿的禁锢:“那主上恕我,只能抗命了。”
沈仲屿严肃地加重了掌心的力:“孤不会让你去。”
“你杀我东华王族,拦着我,逼我师傅为我而死,你亦要拦着我。”华枝莞几乎急的带着哭腔:“就算他们都因为我而得罪了你,那么灵犀呢?灵犀还只是一个孩子!”
“你也懂得,焦灼煎熬的滋味么?”沈仲屿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也只是转瞬即逝:“那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等你的那一个夜晚。”
华枝莞嘶吼地挣扎着:“沈仲屿!”
“直呼孤名讳的罪,孤再原谅你最后一次。”沈仲屿黑着脸一脚踹开殿门,信手拿着一条金黄的腰带就将她束缚住。
不管华枝莞如何挣扎,她始终是打不过这个授她武艺的男人。
沈仲屿冷声吩咐道:“押她回大牢。”
华枝莞急的几乎要落泪,但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沈仲屿到底还是用了捆绑战俘的牛蹄扣儿缚着她,她才挣扎不开。
在华枝莞被押走之时,沈仲屿轻声道:“孤会命人治好灵犀,你先回去。”
华枝莞挣扎着被侍卫押下,却见另一灵犀殿内的内监仓惶而来。
沈仲屿瞟了一眼华枝莞,似有意瞒她,便挥手示意内监附耳再行禀报。
华枝莞焦灼地看着内监,但却被无情地押走了。
只见沈仲屿听完内监所言,剑眉猛地生出忧愁和焦急来:“摆驾羽琬殿!”
那内监和沈仲屿,究竟说了什么?
才进地牢,就听见一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声声切肤般的挥鞭刑罚。
华枝莞秀眉紧皱,尽管她如今已是阶下囚,但无论是西豫还是东华人,到底对她都是敬重的,即便身在牢狱之中,狱卒也不愿意为难她。
“小的给尚武公主松绑,但是公主不要逃。”狱卒道,“小人想活命。”
华枝莞惯是体贴这些人,只默许地点了点头。
松绑后,华枝莞就随着狱卒的引路走进去,走到刑架之前,果然看见一个容貌妩媚的少女,正被绑在刑架上,一身洁白的单薄囚服已经遍布血色鞭痕。
那女子约莫仅有豆蔻上下的年纪,生的水灵标致,尽管如今正遭受着鞭刑,但她眉眼间满是倨傲,透着不肯服输的颜色。
可鞭刑毕竟难捱,这少女已痛的近乎晕厥,尚在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