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侧头,好像只有凌虐有关凤玖安的一切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凤玖安既然不在,那她身边的人都别想好过!
魏明贤不是要来给她开方子吗?那她就好好让这个府医给她请脉。
“回侧妃的话,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小贱蹄子性子倒还刚烈,找了几个小厮才将她压制住。”
一旁的侍女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邀功,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果不其然,谢芳华一声令下:
“赏!把那血做成鱼食,我要好好喂喂荷花池里的鲤鱼,肥硕一点看起来才吉利,最近霉运太多,也好为摄政王府沾点喜气!”
“另外,把魏先生好好请到我院里来,仔细着,千万别怠慢了。”
谢芳华
“是。”
那丫鬟连连谢恩,得了银子跑得比什么都快,立刻将谢芳华的吩咐传下去。
“今日情况如何?”
凤玖安问刚刚回来的苏木。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城里寻人的画像上只有她凤玖安一个人。
而且画像也没有指明她的身份与走丢的原因,只说看见这人报告到宣安侯府必有重谢。一时间虽然对她的身份多有风言风语,可最终还是没有激起水花。
不过凤玖安记得被苏木击退的侍卫只是晕了过去,总不能被一根木棍敲失忆了,不过也幸好没有苏木的画像,一切都方便许多。
苏木每日都要下山去城里打探情况,看今日褚宴时有没有加大人手寻找她。
要不是她走的急,身上没带盘缠首饰,不然定会让苏木将药给买回来。
但是很可惜前几日褚宴时都像疯了一样,每日都会加派人手。好在后山偏僻,也没有侍卫愿意爬山,这才躲了过去。
她估摸着京城附近的小村庄都快被翻过来了,褚宴时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甚至动用了宣安侯府的人。
这种情形下,她也不敢让苏木去找小荷或者魏明贤报平安,以免惹来杀生之祸,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待在这后山上虽然安全,凤玖安只觉得整个人都蔫了。
没有沐洗的地方,没有药草,凤玖安身上的伤难以痊愈,浑身难受。再加上这几日天气潮湿,寺庙里许多地方都生起了霉,处处都弥漫着淡淡的刺鼻的味道。
虽然苏木没有饿着她,但她每日也只能吃肉与野果,肉也没有盐分,很快就索然无味。甚至连热水她都喝不上。山泉虽然清冽,到底寒气伤胃,多喝几口她就受不了。
她倒不是怕吃苦,只是她心里挂念着外祖母,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自然形销骨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连带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都变得不再那么明显。
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凤玖安就头疼。即使她日日给自己把脉,也寻了一点能够找到的药草,但是也只能保住一点皮毛。
这样下去这个孩子掉了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结果让凤玖安更是忧心忡忡,想要回国公府的心情登峰造极。
好在这一次,苏木给她带回来了好消息。
“收拾一下,我们准备下山。”
他才从山下回来。
清瘦的脸庞显得风尘仆仆,头上还有着晨露,滴滴凝结打湿了他的发梢,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切都潮湿 地粘腻。
凤玖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在苏木身上流连。
经过几日的相处,她已经摸清了苏木的性格。
苏木也知道了凤玖安的身份。
得知她是公主的那一日,他倒是显得十分冷静淡漠。
他说:
“左右这世间再也找不出姓凤的人。”
凤玖安这才记起来第一日谢恩之时就已经将名讳告诉了苏木。
现在凤玖安已经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只要她开口,必定会考虑她的请求,就算完不成,也会给她一个交代或者解释。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木对她这么无底线的好,但是在她如此重伤脆弱的时期,有一个人照顾还是很难得的。
苏木就是这样,任劳任怨,像是愣头青,又像是闷葫芦。
弄得凤玖安有时都不好意思使唤苏木了。
所以苏木现在一眼就知道凤玖安在想什么。
“除了带你回国公府这件事,其他都可以。“
凤玖安失望地收回眼睛。
听见苏木又补充到:”你这是羊入虎口。“
自从苏木弄清楚她与摄政王府还有国公府的关系之后,苏木对待其他两者的关系就十分微妙。
特别是对褚宴时,还有一点陌生的敌意。
现在听苏木的语气凤玖安就知道他是决计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带他回国公府的,她知道苏木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安全着想,现在也只有耐下性子跟着他走。
粗略收拾了一下之后凤玖安就准备完毕。
在山上待了几日后她已经从曾经尊贵的公主模样变成了灰头土脸的乞丐。
看着山泉池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脸,凤玖安又沾了一手泥灰抹在脸上。原本依稀辨得出的眉眼瞬间被遮盖住,所有的艳丽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因着连续几日的春雨,下山的路只有苏木才能走得稳当。所以苏木还是迁就凤玖安,背着她下了山。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凤玖安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但是他也一直没有过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更何况是凤玖安这样骄傲的人,过问无异于揭开伤疤撒盐。
也许是凤九安的模样太过于凄惨,等过城门的关卡时,看起来戒备森严的守卫,竟然一个也没有拦住他和苏木。
反而在目光触及她与苏木时,脸上一个二个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查也没查就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
这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至少凤玖安与苏木不用担惊受怕,蒙着面在大衍城中大摇大摆地穿梭。
“你别说,这画像画的还挺像的。”
凤玖安指着告示墙上的画作低声对苏木说。
他们眼下正在第一道关卡,算是在京城的外城,也算是京城的边缘地带。这周围大多是经商的地儿,有一些茶水铺子与客栈供商人与游者打尖住店,填腹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