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嘛。”钱串子安抚的压了压手。
“铁矿可是朝廷直接派人掌管的,你隔三差五的送些人去,假以时日跟领头的搭上关系。”钱串子眨眨眼。
继续忽悠,“说不定以后也弄个官老爷当当呢?”
麻六子眼睛一亮。
对呀。
他咋没想到呢?
“看不出来,你可够损呐。”麻六子伸出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六爷我算服了。”
钱串子翻了个白眼,“别胡说,我这是行善呢。”
赌徒是没有人性的。
有多少人输得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卖媳妇,甚至连爹娘都卖了的。
她是在拯救那些无辜的可怜人。
顺便把人渣送去劳动改造。
一旁的卫报舟眼神微动,想起昔日一个同窗。
那同窗为人谦和,文采出众又家境优渥,可惜其父经商赔了银子后一蹶不振,终日流连赌寮酒馆。
后来同窗被他父亲抵债给一个小官馆,不堪折辱悬梁自尽了。
一个前途无量的才俊就这么被毁了。
如果那时也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卫报舟看向钱串子,却见她正拧着眉。
“麻六爷,你这太不仗义了吧?”钱串子对对方这卸磨杀驴,不对,是过河拆桥的行为表示不满。
“别生气嘛。”麻六子满不在乎,“我也是为你好,不然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好过日子,还不如跟着去矿上一家团聚。”
钱串子的提议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送一个哪有送一家子好?
反正是凑人头嘛。
钱串子被他气笑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带来了吉祥物。
“这可不行。”钱串子看向身旁的卫报舟,“我马上就是秀才娘子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多出来个人。
不是他们眼神不好。
而是钱串子体积太大,长相太清新脱俗,加上被她说的话吸引,以及卫报舟从进门就尽量降低存在感。
再看这书生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眸,玉树临风。
脸上几点粉红的蚊子包非但没有损了他半分风采,反倒多了几分昳丽。
麻六子很想问问他是有多想不开?
后面几个打手哄堂大笑。
他们根本不相信钱串子的话。
看卫报舟穿着普通,指不定是这吃屎丫头花了银钱雇来,或者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逼迫人家来的。
如果她带几个身手好的壮汉,他们或许会忌惮下,这么个小白脸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麻六子也跟着打手们哈哈大笑,突然他用力一拍桌子。
“少他娘的跟老子来这套哩哏儿楞。”麻六子指着钱串子的鼻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钱串子放在桌子下的手猛地收紧。
让卫报舟来就是为镇场子。
一来,以她们家的身份地位,也请不动什么大人物帮忙。
二来,古代读书人地位超然,说不定哪天就金榜题名,官袍加身了,所以一般人都要给点面子。
哪知对方根本不按套路走。
如果卫报舟这张牌打不出王炸来,就只剩下最后一招—带着钱氏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