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先生孟知义,便是大宁的名相了,在文坛里的名号响当当,皇族宗亲里也不乏他的学生。
傅挽听了,脸一垮,别扭地转过头,哼道:“文学方面我可是少爷教的,差不到哪里去!”
“是吗?”
拂璧笑了几声,笑得傅挽心里发毛,跟着便听他道:“我怎么听说,你从小一看到四书五经就睡着?”
傅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敢看傅迟。
傅迟无奈低笑,蹲下来,“徒不教,师之过。是我疏忽了,让阿挽光记得练武,忘了习字。”
拂璧啧啧了两声,“师门不幸啊!”
傅挽脸更红了。
于是,傅迟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职”,当下就提起笔,认真地指正傅挽书写时的毛病。
傅挽头都大了,忙赔着笑脸,“少爷,让您百忙之中还要为这种小事操劳,我实在是良心不安,要不就……算了?”
傅迟蘸好墨,拿镇尺将宣纸压平,头也没抬,“你如今的字若是让外人看见,良心岂不是更不安?”
傅挽噎了一下,悻悻闭嘴。
傅迟写好一行字,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明日恰好休沐,不妨事。”
傅挽便不说话了,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看少爷写字作画是一种视觉享受,虽然她看不出太深的门道,但只要少爷往那儿一坐,提着笔,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超凡脱俗。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浅蓝色的锦服,写字时一手扶住广袖,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傅挽看着看着,视线就慢慢上移了,落到傅迟的指尖,再到手腕,慢慢顺着他结实的手臂到宽阔的肩膀。
那里是曾经让她依靠,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傅挽脸一红,视线一移,突然落到了傅迟的喉结上。
便是在这时候,傅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傅挽一呆,随即感觉脸颊有些发热。
正当傅挽的视线继续上移,要落到那张如雕琢般的脸颊上时,傅迟突然开口,道:“看字,别看我。”
傅挽被吓了一跳,慌乱地低下头,忙否认:“没、没看你。”
心脏却在狂跳,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傅迟没拆穿她,嘴角微微上扬。
傅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重新落到傅迟的笔尖。
清心寡欲。
读书人要清心寡欲。
她不停地在心里这般告诫自己,不让那些杂念进入到自己的脑海中。
但光是看着傅迟的手,她都觉得自己难以平静下来。
这手曾无数次拉她入怀,无数次用温暖安抚她的悲伤。
“阿挽。”
傅迟突然又喊了她一声,傅挽一惊,脱口:“我真不是在看你!”
两个人同时愣住。
气氛突然变得有一丝微妙。
怔愣了片刻后,傅迟轻咳了一声,低头,“我知道。”
傅挽愣了愣,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脸,用力地搓了几下。
“母亲那边你不必挂在心上。这段时间,你就先呆在这边,等时机到了,拂璧大哥会告诉你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