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夫之后,岑子聿就把冯仪顺拉坐在自己腿上,大手覆上她腹部,用温柔却不带温度的声音说了句:“仪顺,你回家去吧。如今你有了身孕,不能继续在这里跟我吃苦。你回到家里,好歹岳父岳母还能照顾照顾你。”
冯仪顺脸僵了僵,下意识看了眼白荔,迟疑道:“可是……”
“你身娇肉贵的,又有了孩子,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还无人照顾你,”岑子聿当着白荔的面轻咬她耳垂,怜爱地吻着她的脸,“我会心疼的。”
冯仪顺被这么一哄,顿时软下来,点点头,“那我听你的。”
送走冯仪顺之后,岑子聿脸色便立刻冷了下来。
“换地方。”
等白荔回来之后,岑子聿立马开口:“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走。”
于是,当江归终于发现了冯仪顺的踪迹之后再追溯到岑子聿的住处时,却已经是人走楼空。
那之后,冯仪顺回到了冯家,基本没出过门了,盯她的人也是一无所获。
林挽知晓后,气笑,“真是狡兔三窟啊。”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上傅瑥,称冯一帆找到了白荔的下落,要约他相见。
然后那人给了傅瑥一个地址,傅瑥见了,感叹了句:“总算不是去芙蓉楼了。”
傅瑥刚去赴约不久,林挽也在大街上看到了疑似冯仪顺的身影。
她二话不说,立马跟了上去。
暗处一直关注着的江归也发现了,立刻让赵文山去给苏沉传了信,自己也跟上了。
自从那天她打伤了林挽之后,每天除了盯冯家,就是暗中跟林挽,即便江归知晓林挽身边有暗卫,可她还是下意识地会多关注些。
林挽跟了冯仪顺一路。
眼见着路越来越偏远,她不由得警觉起来,暗处的杜阮和江归也警惕起来。
然而,就在一个看起来荒废已久的破屋子前,林挽竟碰上了傅瑥。
两个人见到对方,皆是一愣。
林挽反应快,问他道:“冯一帆约你在这儿见面?”
傅瑥点头。
“那看来岑子聿确实就在这附近了……”
林挽嘴上这样说着,可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可具体怎么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先进去看看。”
傅瑥挡在林挽前面,推开了年久失修的木门,上面掉了一层灰下来。
林挽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喊了声:“当心!”
霎时间,屋里不知从何处撒出一团药粉,阻了视线。
傅瑥下意识就把林挽挡在身后,生生挨了那不知是什么的药。
“玉珄哥哥!”
林挽吓了一跳,立马去扶傅瑥,而这时她又见到有个人影从后院的墙蹿了出去。
正巧这时听到动静的江归她们也出来了,林挽见状,就把有些不省人事的傅瑥交给了江归,自己去追那黑影去了。
杜阮和袁驻也二话不说跟去,留江归一个人拖着昏过去的傅瑥,忍不住喊了句:“喂!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把他弄回去啊?”
没有回应。
没办法,江归只好硬扛着傅瑥,到了街上之后找了几个巡防的士兵帮忙把傅瑥送回去,又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到住处之后,江归帮着阿海把傅瑥搁在榻上,让他去打了水来,自己则再榻边沉默而又焦急地守着。
她本来不想要留下来照顾傅瑥,以她的身份,也不适合在这里。
可若真是这么走了,她又觉放心不下。
于是,江归决定等大夫来了,确定傅瑥无事之后,她立马就去支援林挽她们,不等傅瑥醒来了。
然而,傅瑥却在大夫来之前就醒了。
他醒后浑身燥热如蚂蚁啃噬,心脏狂跳不止,就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该死的!”
傅瑥挣扎了几下,立刻反应过来对方给他用了什么药。
“傅瑥?你感觉怎么样?”
江归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霎时间像是在炸药桶里扔了火把一般。
傅瑥一句话没说,身子却控制不住地把江归拽了过来,压在了榻上。
江归惊住,“你做什么?”
“江……归……”
傅瑥撑着身子,死命咬住牙,克制着药物的作用,可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
他只好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快……走……”
江归僵了半晌,但很快反应过来傅瑥中了什么药。
一时间,她也清楚了对方意图为何。
若是刚刚只有傅瑥和林挽两个人,若是中这药的是林挽,那后果可想而知。
下这药的人,是想让林挽身败名裂!
“傅瑥,你、你坚持一下……”
江归有些艰难地推开傅瑥,喘息着躲到门口,“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傅瑥半支着身子再榻上,浑身发抖,模样极为痛苦。
江归感受到他方才的体温和力度,知晓他如今克制得极为不易,二话不说就把阿海打来的那盆凉水浇在傅瑥身上。
“这样会不会好受点啊?”
江归一边问,一边着急等待着大夫的身影。
看样子这药的药性很烈,傅瑥不晓得还能坚持多久……
“你……”
傅瑥感受到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自己身上,有水流蹿于皮肤之间,像是一条条蜈蚣在咬他一般。
片刻后,他因耐不住身上的燥热,再度起身,跌跌撞撞地向江归走去。
江归眼睛瞪大,背抵着门心脏狂跳,跟着她就听傅瑥近乎嘶吼出声:“你……走啊!”
“傅瑥……”
话音刚落,傅瑥却依旧上前,滚烫的双唇吻住她,灼热的气息洒在江归身上。
“你还不走……”
傅瑥深吸了几口气,颤着声音:“我会伤到你……”
江归脑子一炸。
他嘴唇落下来的时候,她瞬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而且他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在担心,自己会伤到她……
沉默片刻后,江归在他粗重又克制的亲吻中倔强仰头,“我不怕。”
“江归……”
“傅瑥,上一次是我欠你的。”
江归深吸一口气,似是做出决定。
她将身后的门反手锁住,“这一次,我还你。”
“你……别……”
傅瑥说话间越来越艰难,但仍旧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吃亏的是你……”
“我不在乎的。”
江归说着,已经开始给傅瑥宽衣解带,“傅瑥,我不在乎的。”
那药发作来得生猛,傅瑥本就克制不住,江归一主动,他仅存的一丝理智都被瓦解掉。
于是他抱着江归来到榻上,一边吻她,一边低问:“不后悔吗?”
江归摇摇头,“不后悔。”
“好……”
傅瑥得她应声,手已经克制不住地撕扯开她的衣裳,“嘶”地一声,江归的衣服被碎开。
偏是在这时,屋外的阿海敲了门,焦急喊道:“少爷,江姑娘,大夫来了!”
傅瑥倏然停下,眼里似是藏了别的什么。
他低眸看向江归,似是让她来做这个决定。
江归手攥着身下的褥子,克制着声音道:“不必请大夫了,让他走吧。”
“可是……”
“让他走!”
傅瑥低吼了一声,俯身凝望江归,末了,低头深吻着她。
汗夹着水,湿透了床榻。
饶是被药性驱使,傅瑥也不忘照顾着江归,尽可能地减少对她的伤害。
“我会对你好的,江归。”
傅瑥抬手抚去了江归额头上的汗,满目怜惜地看着意识已经有些迷离的江归,“我会对你好。”
那药性持续了许久,等到散去之后,已经是傍晚,江归累得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若说是完全没有伤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药性猛烈,开始难免会失了轻重。
傅瑥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江归,迟疑了一下,披着衣服起身到门外去,小心带上门之后,才叫来了阿海。
阿海一脸奇怪地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傅瑥,“少爷,您真的没事了啊?”
傅瑥懒得理他,只说:“再打一盆水过来。还有,去请个医女,顺便把糖衣叫过来。”
“啊?”
阿海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傅瑥已经“嘭”地一声关了门。
林挽去追那身影不过片刻就抓住了人。
“白荔?”
把那人的斗笠摘下来后,林挽惊讶,“怎会是你?”
白荔低头抿着唇。
林挽越想越觉得奇怪,白荔把她和傅瑥引到同一个地方,是想要做什么?
然而,白荔嘴巴严实得很,一时间什么也问不出来。
于是林挽就让杜阮先把白荔给捆了带回去,又让袁驻继续沿着刚才方向看看有没有别的可疑之人。
因放心不下傅瑥,林挽左思右想后,也回去了。
见她们走之后,躲在暗处的冯仪顺松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还止不住颤抖。
就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能得手了。
差一点,她就能让林挽痛不欲生、身败名裂!
林挽回到住处之后,立马找人去问傅瑥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是,傅瑥没事,而糖衣已经被叫去照顾江归了。
“江归又怎么了?”
林挽一头雾水,“我明明看见倒下的是二公子。”
这些人自然是不清楚的。
林挽没办法,她也不好去傅瑥那儿,确认江归没什么大碍之后,就去审白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