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哭了一会儿后,便擦干了眼泪,把外边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同傅迟说了一遍。
“你放心,如今二少爷和范大人并未受到牵连,孟大人已经离开京城了,他把我托付给了皇后娘娘,我不会有事的。”
林挽看到傅迟深邃而平静的眼神,心里一疼,顿了顿,强忍着眼泪,“少爷……我一定……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将汤尧交代的事情办完后,剩下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林挽快速将做好的笔录收好,戴上了帽纱,不再敢看傅迟一下。
面纱下,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傅迟平静地看着她强掩着慌乱的模样,心中苦涩,低眸,忽然问她:“你的玉佩和你父亲的信都取走了吗?”
他进来的第一天便有人去搜了他的住处,但没有提到这两样东西。
他便猜想,一定是阿挽取走了。
林挽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望向他,却没说话。
可傅迟的眼神却让她明白了什么。
“阿挽,”傅迟淡淡地笑着,望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柔,道:“交给值得托付的人吧。”
从牢房里出来后,林挽始终低着头,咬着唇,不让狱卒发现异常。
狱卒没说话,带着她在牢房里小心绕过了其他值守的狱卒。
“长公子,有几样东西……”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狱卒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什么,犹豫了一下,递给林挽,“这是傅大人原来写的为自己申辩的供词,是小的藏起来的……”
“长公子,若您是陛下的人,就请把这些呈到御前吧。”
林挽愕然地望着狱卒递上来的厚厚的申辩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为什么……”
所辩不达天听,是在把他往死里逼啊!
“长公子,小的也是有苦衷的……”
感受到面纱下传来的杀意,狱卒忙解释:“就算小人不藏起来,这些供词也根本到不了御前……”
林挽的双眸倏地瞪大!
……
原来,从傅迟莫名入狱至今两月余的时间里,傅迟也曾写过无数篇辩明自己清白的供词。
他文采好,陈词激昂慷慨,正气凛然,若是让陛下看到,定会心生动摇。
而这样的事情,是胡善等人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因而,傅迟的每篇供词,胡善等人都会精心考量,将他们认为“合适”的呈送到御前,其余的则背地里销毁,隐瞒双方,使误会更深一层。
汤尧以为傅怀安不知悔改,生了二心,傅怀安以为陛下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于是,一个下手越来越狠绝,一个内心越来越失望。
林挽看到了傅迟写的申辩表,气得浑身都在抖。
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后,她没有选择立刻交与汤尧,而是去找了秦容。
在傅迟一案中,秦容是支持傅迟的。
而汤尧摇摆不定,又有小人谗言,林挽不敢冒险。
“如今陛下应当是不想下杀手的,但耐不住胡善等人煽风点火。”
秦容知道此事后并不惊讶,也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