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纪看不下去了,刚要发作撵人,便听到汤铭问:“怎么个行法?”
拂璧微微勾唇,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武将,道,“比武。”
“大胆!”
“诶,岑相。”
汤铭稳住岑纪,扫了眼全场,安骋、沈崇、祁柏几个厉害的都在,心想着,自己素日里行酒令几乎从未行过通令,今日正好几个高手都在,何不见识一番大宁武将的风采?
便道:“准了。”
“不过,”汤铭想了想,道:“本王不会武,在座也有其他不会武的,如何参与?”
拂璧一听,忙谢过汤铭,跟着将规则讲述了一遍。
行比武令,自然是两两切磋,点到为止。
场上会武的,各持三碗酒,输了的便喝。其余人则各持一碗酒进行押注,押的那方输了便喝。
此外,拂璧还玩了个花样,那便是不许连着两轮押同一个人,否则自罚三杯。
汤铭一听,觉得有意思,连说“好”,其余人见王爷都没意见了,便也都不说话了。
祁柏坐在对面,看着拂璧整了这么一出,有些猜不准他的心思,便只能配合,让苍术倒了三碗酒在跟前。
傅瑥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命人清了场子,留了大片的地方出来供比武。
“既然王爷都松口了,那么末将就先来起个头。”
沈崇主动请命,提出对战拂璧,惹得汤铭大笑,“沈崇,你要战也该战祁柏啊!欺负个道士算怎么回事?”
拂璧早料到沈崇会挑他,应了,“沈将军,您可得手下留情。”
“请道长赐教。”
沈崇站在他对面,两人客套了几句,平静地拱手行礼。
看似云淡风轻,可两个人眼底都压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一时间,竟剑拔弩张。
沈崇想到了十多年前,林锦义无反顾随苏沉而去的时候。
而拂璧则想到了前不久,林锦就是死于眼前这个人的剑下。
虽然两个男人都知晓,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做出选择的都是林锦自己,怨不得对方。
可,两人毕竟都是凡夫俗子,心中不可能一丝怒气都没有。
沈崇恨苏沉带走了林锦,却又辜负了她。
拂璧恨沈崇,未念及旧情,真的对林锦下了死手。
两人垂在两侧的双拳都渐渐握紧,眼里流露出了狠戾之色,准备出手。
便是这时,祁柏赶紧给傅瑥使了个眼色。
这两人武功不相上下,又带着新仇旧怨,这个节骨眼要真动起手,会出事。
傅瑥不是觉不出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来,忙道:“沈将军可是禁军统领,硬打不论输赢,都不占理。既然是玩花样,那便多玩点,也让我们这些下注的多看看热闹。”
拂璧倏然压了火气,笑望着傅瑥,“怎么个花样?”
傅瑥想了想,低头一看,将绑在自己胸前的大红花摘了下来,又从边上的柱子上抠下来一个,递给祁柏,“一人一花,先落地为输。”
说完,又叮嘱了句:“可说好了,点到为止啊!”
祁柏看了一眼,抬手往上一抛,跟着便听到傅瑥一拍桌子,大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