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不止要有毒辣的眼力，更要有敏锐的嗅觉。
能闻到其他老千的味道。
察觉到端倪后，我并没有去盯着侯军，而是看了一眼监控画面来。
赌桌上这会已经发完河牌的五张公共牌。
这一把五张公共牌很好。
有三张梅花。
一张梅花9、一张梅花6、一张梅花10。
另外两张则是红心7、方块7。
五张牌有一对7，和另外三张还都有很大机会练成顺子，另外三张又都是梅花，出同花顺也不是没可能。
这一把牌谁要是抓到梅花7点和8点，那就是同花顺。
就算没有梅花8点，抓到方块、红心、黑桃的8点，也有顺子。
抓到两张梅花，那就是同花。
抓到一张7那就是三条，一对7那就是是四条7。
如果手里有一对6或者一对9、一对10，那就是葫芦。
算下来这一把牌，最大的就是梅花6、7、8、9、10的同花顺。
往后就应该是四条7、三条10、一对7的葫芦、三条9、一对7的葫芦、三条6和一对7的葫芦。
跟着是梅花的同花和6、7、8、9、10的顺子。
再往下才是三条10、三条9、三条7……
就这公共牌来看，两对完全是不够看的。
这样的公共牌，也注定了这一把牌，一定是一场血战。
如果那三个老千，在赌桌上偷牌、换牌，这一把一定会出手。
这更加让我确定，刚刚监控画面里，侯军站起身来拿烟的那一幕，有问题。
“问问峰哥，他什么底牌。”
我回过头冲李洪波交代了一句。
“啊？”
“不是抓千么，问峰老大底牌干啥？”
“难不成峰哥底牌不好，你还能给换了？”
“呵呵我要有这本事，就不用在这看监控了。”
“咳咳……”
李洪波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随即立马给张峰发了信息，询问张峰的底牌。
其实从监控里看，张峰到现在还没弃牌，一直在加注。
再看他一副要一把翻本，可却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的模样。
我大概能猜到张峰的底牌要么是一对7，能凑成四条7。
要么是一对其他，能凑成三条配一对7的葫芦。
其中是一对7，四条的概率很小。
因为如果张峰抓到一对7的话，那就没有梅花6、7、8、9、10的同花顺的，稳赢的牌。
如果张峰手里的底牌是梅花7、8点的话，一样稳赢的牌，他不会露出底气不足的样子。
输这么久，他只会一个劲狠押。
输了想扳本，赢了想赢更多，是赌徒的通病，改不了。
如果只是同花或者顺子、三条的话。
输这么惨，张峰不会一开始弃牌，可也不会撑到现在。
赌桌上最怕的就是那种，不一定赢、也不定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牌。
最让人欲罢不能，不就是让你觉得能赢的的希望？
这么算来，大概率张峰是抓到了一对10。
凑成了三条10配一对7的葫芦。
过了几分钟，李洪波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峰老大是一对10的底牌。”
果然，张峰是一对10，和五张公共牌里的一对7、一张梅花10，凑成三条10配一对7的葫芦。
除了梅花6、7、8、9、10同花顺外和四条7之外最大的一把牌了。
和我猜的如出一辙。
我让李洪波问，也只是要做到确凿无疑。
有了确凿答案后，我开始仔细留意起侯军的举动。
张峰的底牌是一对10。
三条10配一对7的葫芦。
不说稳赢，可赢面已经足够大了。
如果侯军三人，这一把有人拿到梅花6、7、8、9、10的同花顺或者四条7的话。
那就太巧了，太巧合的背后，藏着的往往都是猫腻。
监控画面里，大概是输的太惨，有些底气不足。
抓到一对10，张峰想扳本，可没敢孤注一掷。
侯军三人也没弃牌，一直在夹着、压着张峰跟注、赌场外。
张峰请来的帮手，在跟了第四轮下注后，没赌场外，犹豫了一下就弃牌了。
最后开牌。
张峰三条10配一对7的葫芦。
孙阳三条6配一对7 的葫芦。
侯军则是三条7配一对10的葫芦。
四条7没了，可梅花7还没露面，梅花8点也没见。
轮到郑强开牌。
胜负就在一瞬间。
其实这把牌，一开始我就知道张峰即便拿到三条10配一对7的葫芦也一样必输无疑。
可轮到郑强开牌时，我也和其他赌徒一样，下意识就心存一丝侥幸。
李洪波就更如此了，盯着监控紧握着拳头，嚷嚷都脸红脖子粗。
“不是梅花7点8点！”
“不是梅花！”
我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李洪波。
我很想告诉他，郑强的底牌一定是梅花7点、8点。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改变不了。
可红了眼的赌徒，要是听得进去。
杨叔就不会走到蹲大牢那一步，杨婶也不会进医院、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十赌十骗、赌徒无善终。
监控画面里，郑强说了几句话，然后掀开了底牌。
梅花7点8点。
梅花6、7、8、9、10的同花顺。
张峰输了，输的很惨。
“草！”
“这特么玩个屁！”
“肯定出老千了！”
“不然那有这么巧合的事！”
李洪波紧握着拳头，红着眼盯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破口大骂，只差没有挥拳把电脑给砸了。
不过他的话说对了。
这一把牌，侯军、郑强、孙阳三人出老千了。
侯军借着起身拿烟、发烟的机会，把底牌梅花7点或者8点换给了郑强。
“好一招顺手牵羊，还真是灯下黑。”
我心里头这般想着，嘴上却没点破。
看出了狐狸尾巴不假，不过我却同样没抓到铁证。
“这监控能回放吧？”
“不是，这连我都看出来那三个孙子出老千了，你还看毛的回放，直接去……”
“你有证据？”
“你知道他们怎么出的老千？”
我抬起头看着李洪波，两句话问的他哑口无言。
是啊，没证据，连人家怎么出的老千都不知道。
就算你知道人家出了老千，又能如何？
捉贼捉赃。
“给我看回放。”
随即我把张峰和侯军几人玩过的牌局，全部看了一遍。
当然并不是每把牌都仔细去看。
侯军三人出千互相换牌，也不可能每把牌都这样。
基本上，都是在张峰也抓到不错的底牌，会跟着下狠注。
而他们几人之间，互相换牌后。
能吃掉张峰的情况下，侯军三人才会出老千换牌。
我心里头已经有了猜测，可看完监控后，结果却是让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