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有自信是好事。”
“无妨、无妨，正好，我也许久，没有上过赌桌了。”
“有时候啊，这手，还真挺痒痒。”
“难得今天有这机会，能跟两个后起之秀，切磋一二。”
“也是极好的。”
再次浮现出满脸和蔼笑容的高寿，还是那样的啰嗦，说的话，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谦逊。
见高寿答应先跟我这阮文秀的手下败将赌上一局，原本还有些心怀忐忑的丧彪，这会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阮文秀则是没什么反应，全然就是一副，本就应该如此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坐在哪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其实从一开始，阮文秀提出让我这手下败将，代替她先跟这扑克王高寿赌一赌的时候。
我就想过，阮文秀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我虽然跟阮文秀接触不多，可以我对这女人的了解来说。
阮文秀这女人，可不是做什么无用的事情。
这女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基本上都带着她的目的性，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而已。
可这阮文秀这次，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还真想不出来。
她是没把握赢了高寿，想先让我替她探探这高寿的虚实？
有这个可能。
只是在我看来，这可能性不太大。
阮文秀在百乐宫逢赌必赢，固然是有陈三爷在背后支持，算是故弄玄虚。
可要说这阮文秀，一点真本事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单单只是那天，在书房里，跟我和孙耀祖赌猜数字，阮文秀的布局、就堪称精巧。
当然，也有我当时被那些坊间传言、被那天晚上阮文秀在百乐宫逢赌必赢，我却一点破绽没看出来的这些事，给影响到的因素。
可即便没有这些先入为主的因素。
就那天猜数字的那局，我也当时也未必能立马看破。
人，得有自信。
可更得有自知之明。
只不过眼下，不管阮文秀出于何种目的，才让我替她先跟这高寿赌一局。
都已经是木已成舟、米已成炊的事实。
我只能，去做阮文秀手里这一枚棋子了。
呼哧……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以后，我冲高寿抱了抱拳头，躬身说道：“高老先生，晚辈初学乍练。”
“今天斗胆请前辈赐教了。”
“哎，年轻人，有点自信，赐教谈不上，咱们这一行，就跟那练武一个样，拳怕少壮嘛。”
高寿这话，倒是不假。
毕竟老千是一个考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术活。
岁数越大，固然经验越丰富。
可一些手上的功夫、包括眼力、耳力这些，其实大部分，都是下降的。
这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随意更改。
当然，这可不是说，你年轻，就一定赢。
不是还有句老话叫姜还是老的辣？
“我呢，杂七杂八的都会一点。”
“最精通的啊，还是这扑克牌。”
“要是扑克牌的话，也许还能仗着年岁，替小友你查缺补漏一二。”
高寿紧跟着的这句话，让我有些一愣。
一般来说，这老千斗老千。
都是想方设法藏着掖着，不肯轻易漏出自己的底牌、绝活。
即便你有那个本事，能够事先，把对方的底细摸查的一清二楚。
就像现在，我虽然一开始，就从阮文秀那儿得知，这位高寿老先生，有着扑克王的名号，赌扑克牌，堪称大奥赌坛一绝。
可我也没想到。
这高寿，上来，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他最厉害的是赌扑克。
而且，看他那样子，等会我和他赌什么，完全可以让我选，不赌扑克牌，他也一定会答应。
甚至于，如果我询问他，他赌扑克，有什么诀窍，我都觉得，他会跟我说道说道。
如此坦然大度。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这高寿，对自己的千术、赌术，有绝对的自信。
要么，他就是真跟海叔那般，到了岁数了，已经开始放下、看淡过往的峥嵘岁月了。
他说的那些话，更是，似乎真就把，这一场赌局，当做了前辈和晚辈之间的友好切磋而已。
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剑拔弩张的味道。
要知道，这场赌局，对于丧彪、或者说对于丧彪背后的主子，那位大名鼎鼎的海龙王、王海龙来说。
可是能否将阮文秀这一把眼下用来对付陈三爷最合适的利刃，收入囊中的唯一机会。
虽说，就算把阮文秀这一把利刃，收入囊中，也不见得，就能将陈三爷拉下马。
可我想即是王海龙在场，也不可能像高寿这样，表现的如此轻松写意了。
这老头，还真是处处透着和善、却又处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啰嗦那么多干什么。”
“既然是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简单干脆。”
“也不用如此麻烦。”
“我这，就有扑克牌。”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阮文秀，开口说话了。
说完她直接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两幅还未拆封的崭新扑克牌，扔到了茶几上。
极其不客气的态度，惹得丧彪又是一阵的强忍怒意。
阮文秀这举动，算是直接拍板，替我和高寿，决定了赌什么。
我虽然对自己的千术有自信。
也挺想领教一下这高寿的本事，更想从他嘴里打听到一些关于我父亲、爷爷当年的往事。
可这高寿，既然有扑克王的名号。
就足以证明，这老头，对扑克牌，那绝对是真正的泰斗级人物。
我呢，扑克牌、麻将、骰子这些，都学过、练过。
不说那个更精。
只能是，均衡。
真要去对人家的强项，即便对方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我占着年龄的优势。
我也不敢说，能赢这两个字。
可眼下，阮文秀那态度，明摆着，非赌扑克牌不行。
难道，这女人，是真像让我替她做探路石，去探探高寿这扑克王的本事？
“既然阮文秀小姐发话了，高老先生，那咱就扑克牌好了。”
“我当然没意见了，毕竟，这扑克牌，是我的强项。”
“小兄弟，这扑克牌呢，是一个大类，咱们具体赌什么。”
“你来选。”
高寿笑呵呵的应了下来，字里行间，无一处不透着，像是他占了我便宜的感觉。
最后，让我选，具体用这扑克牌赌什么，更像是对我的一种弥补。
“搞那么复杂做什么。”
“啰嗦。”
“一人抽一支比大。”
“越简单、越显真功夫，这叫返璞归真。”
阮文秀再次说话了，一开口，就直接第二次拍板，替我决定了，跟高寿具体用扑克牌来赌什么。
对于这女人，几次三番的插嘴、拍板。
我挺不爽的。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高寿老先生，那咱们，就照阮文秀小姐说的切磋一下好了。”
“简单点，也好。”
“不用那么花里胡哨的。”
“好好。”
高寿依旧是很随和的态度，随口就应了下来。
54只扑克牌，除掉大小王，还有52只，一人抽一支比大小。
最大的，自然就是黑桃A，往后那就是红桃A、梅花A、方块A，然后是黑桃K、红桃K、梅花K、方块K，以此类推下去。
这么玩，的确有够简单粗暴的。
“小友，你看我这手上不太方便。”
“看样子，得劳烦小友你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