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魏家茶馆的客人，都能看见黄明志挂在柜台旁边的十幅画。
不用方之末拿出来，他们也知道它们长什么样。
没有名气的画作，买了挂家里只是纯欣赏，没有升值空间。
他们这些外行人不太懂欣赏，便没有买。
“方老爷为何买别人的画？”徐老板问出了在场所有客人的疑惑。
方之末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约姑娘出来交流一下她的画，互相学习。”
这个‘美’，指的是人还是画，就难说了。
看破不说破，在场的客人没再追问，把话题岔开了。
午膳过后，孟虞兮在曹府后院陪旺财玩，就收到黄明志派小米送来的消息跟银两。
她接过小米递来的钱袋，有点重量，摸着应该是一锭银子跟一些碎银。
一连三天都没卖出去画，孟虞兮还在想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突然就告诉她，十幅画都被人买了。
孟虞兮有点讶异，“你没记错吧，是四副还是十副？”
小米如实说：“真的，十幅画都被方老爷买走了。”
“啥，方之末买的？”孟虞兮看着手里的钱袋，顿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心了。
小米说：“方老爷还有一个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黄明志很不想让小米替方之末代为转达，可是他们也没理由阻止。
孟虞兮心里咯噔一下，“什么问题？”
小米说：“他说对你画的小人儿感兴趣，想跟你交流一下，问你明日有没有空。”
果然，不出孟虞兮所料，方之末买画的目的是变相邀约。
孟虞兮卖画而已，不需要包什么售后，但是方之末说对小人儿感兴趣，这她没法拒绝。
因为她画的Q版画，确实没有其他人懂画。
孟虞兮只好把地点约在魏家茶馆，人多的地方，他总不好太过分。
小米完成任务便走了，孟虞兮关了门，打开钱袋看了眼，说好的三七，钱不多不少。
合作就应该互相信任，所以当着小米的面，她没有打开来数钱。
但是孟虞兮有点怕黄明志一点钱不收，全给她，所以小米一走，她就打开确认一下。
她拿着钱袋去找曹珩川，他在书房里，见孟虞兮进门，便放下手里的书，“你要用书房？”
孟虞兮摇头，然后从钱袋里掏出一半的钱放在桌上给他，“我挂在魏家茶馆的画卖了。”
曹珩川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孟虞兮的画卖了，他都没来得及夸她，她就分一半钱给他。
还能什么意思，亲兄弟明算账，她要跟他划界限。
孟虞兮微微一笑，“你帮我出的主意，所以我赚了第一桶金，得分你一半。”
曹珩川眼神立马暗了暗，“你赚的是你的事，拿回去，我不需要。”
他确实不需要，京城的王爷，这点小钱哪里会放在眼里。
可是孟虞兮觉得，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啥事不干，这点钱算交点房租也好，交伙食费也好，什么都好。
曹珩川对她好是他的事，孟虞兮觉得自己应该懂分寸，不能享受得如此理所应当。
女人不能只图一个男人对她好，不然他要是收回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孟虞兮抿了抿唇，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旺财在门口都站起来等着了。
曹珩川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孟虞兮的手，把她摁在自己怀里，“你这几日究竟怎么了？”
那日去了永宁客栈以后她就开始不对劲，有别人的时候，孟虞兮装得若无其事。
可是孟虞兮这几日，都不跟在曹珩川后头了，还不着痕迹地避开他。
曹珩川本来还以为，她是偷听到孟鸿运的死有蹊跷，一时接受不了，想给她点空间。
可是一连几日，他才发现端倪，孟虞兮对其他人都还是一样，只是对他冷淡了。
孟虞兮被曹珩川摁在怀里，浑身被他的气息裹着，陌生又熟悉，她瓮声瓮气道：“公子，你说什么，我没事啊。”
那日曹珩川把永宁客栈给她，孟虞兮说不要，两人都有点小情绪。
但是因为孟承安的搅和，曹珩川也没来得及多想，就冲下去救她了。
回头孟虞兮也知道曹珩川不高兴，解释了一番，曹珩川收回永宁客栈，大家就没事了。
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他没不高兴，她还耿耿于怀？
曹珩川重复一遍，“说实话，你这几日究竟怎么了？”
孟虞兮也还是那句话，“公子，你多虑了。”
曹珩川让孟虞兮转过身来，她不乐意，这还叫没事吗，“兮儿，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他思来想去，没有琢磨出问题在哪，所以才直接问出口。
曹珩川对她如此千依百顺，要是某一天发现这些都是假的，她怎么受得了。
孟虞兮眨了眨眼，眼眶莫名有点酸，“没有，公子你真的多虑了。”
曹珩川挡在她前面，用手迫使孟虞兮与他对视，“那你为什么眼红？”
孟虞兮揉了揉眼睛，“大概是进沙子了。”
她随口扯的谎，连自己都不信，也不指望他会信，孟虞兮只希望曹珩川现在放过她，别问了。
曹珩川却没有如她所愿，反而低头吻她，孟虞兮撇开头，“公子，读书的时候不要分心。”
他刚才在看书，就应该继续，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读书哪里有你重要？”曹珩川扣住她的后脑勺，孟虞兮躲无可躲。
两人互相呼吸对方的呼吸，这一个吻，似是安抚了孟虞兮的情绪，却也搅乱了她的心。
门没关，院子里面没人，门口只有旺财在偷看，孟虞兮情不自禁环上了他的脖子。
在她快要呼吸不畅的时候，曹珩川总算放过她，“说吧，究竟怎么了？”
“如果是永宁客栈的事，我听你的。”
“如果是陆愉跟丁晓芙的事，我也听你的。”
“如果……是你父亲的事，我可以帮你。”曹珩川思来想去，孟虞兮可能是怕他不会帮她报仇。
那个百草堂的李大夫确实是受人指使，但是孟鸿运之死，他也得负主要责任。
江禹他们到余安城的第一天，曹珩川就让他们留意，想办法找到李大夫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