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反正我也快死了,治不治没区别。”
紫夜完全被他的自暴自弃打败,“我能来见你,是皇上给我的难题,我是西京的国师,西京与北辽已经开战,可是,这场战争是有人蓄意谋划,西京并没有主动攻打北辽,我想要两国交好,不想让百姓再受战争的煎熬。
上官先生,待会你先跟我转移到比较干净的房间,治不治病我们稍后再说,我想办法去见皇后一面,去问一问当年是怎样一个事情,问到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治,这也许是你最后能知道当年事情的机会。”紫夜有强烈的预感,从乐一定有她的苦衷。
上官永真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最后那一点期待被搬出来,整个人如同被当场剖开似的,心中依旧还是犹豫,他害怕知道答案,他害怕听到从乐说她喜欢格桑,可隐忍了那么久,也不想带着遗憾进棺材。
“好,我答应你。”
紫夜欣慰的笑了笑,随后从腰间拿出另一个小瓷瓶,倒出药丸,把药丸放到他的嘴边,“上官先生,你先把这颗百清丹吃了,你体内多年来积累了不少毒气,这药有清毒气的功效。”
上官永真张嘴,紫夜把药丸放到他嘴里,这时,赫胥回来了。
“国师,皇上已经同意转到干净房间了,是在冷宫旁边的休静院。”
“好,先让人把他带过去。”紫夜扯了扯赫胥的衣袖,“我还有件事请将军帮忙。”
出了牢门,紫夜开门见山,“赫将军,帮我弄一套侍卫服,我想见一见皇后。”
赫胥惊愕,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万万不可,这皇宫之中,除了皇上和太子,任何人都不能见皇后,而且皇后身染重病,你见不到的。”
“多些赫将军提醒,那能否告诉我皇后的住处?”
皇后也深染重病,皇上又拒绝探视,这中间定有什么隐情。
“皇后自然住凤琴宫,虽然皇上不经常去那里,但还是安排了重兵把手。”
“好,我知道了,麻烦赫将军陪同侍卫把上官先生送到休静院去,另外让人出宫到我下属那里取药箱,我有事去找皇上一下。”
出了大牢,紫夜故意乱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这时,她拦住一个宫女的去路,“姑娘留步,我是皇上的贵客,原本说要去给皇后看病的,却不小心迷了路,请问凤琴宫怎么走?”
宫女一开始来怀疑来着,但听到凤琴宫三个字后,就相信了,她指了指前方,“穿过前面的拱门便到镜湖,穿过镜湖桥之后,左拐进入另一个门口,直走便是凤琴宫了。”
紫夜顺着她指的方向,把她说的路线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才道谢离开。
穿过镜湖桥,左拐,直走,凤琴宫就在前面,光守门的就有八个人,这不是看囚犯吗?
紫夜灵机一动,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扬起来,头发被风吹起,风向刚好是朝侍卫的方向。她只是朝宫中挥了挥衣袖,袖中的药粉飘在空气中,再顺风飞去。
侍卫只觉得有点香,便不约而同的用力吸了吸鼻子,没一会便闭上眼睛站着不动了,紫夜四处观察,没有异常之后才走过去。
推开风琴宫的大门,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紫夜进去后赶紧关门,顺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寝殿,寝殿的大门是开着的,紫夜也没多想便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您就吃点吧,两三天你才吃一点点,怎么扛得住啊!”
“不想扛了,我好累……”
声音柔柔弱弱,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
“娘娘,可儿不想您这样,快吃一点。”
从乐摇了摇头,刚想开口,便看到越过屏风的紫夜,眼神一顿,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这女人生得好看,皇上喜欢的,不会差到哪里去,想想便释然了。
“不用来本宫这里,想要后位自己去跟皇上说,皇上允了,本宫随时退出。”
可儿起身退到一旁,不敢言语,可她还是一脸警惕。
紫夜嘴角勾起,一双眸子如同星辰那般,“听皇后娘娘这么说,似乎不在乎后位。”
从乐满脸愁容,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在乎与不在乎有何不同?本宫又有何权利在乎?这后位谁喜欢谁拿走,你走吧!”
“皇后稍安勿躁。”紫夜上前坐到床边,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认真把脉。
从乐微愣,呆呆的望着紫夜,脸上写满疑惑,“你究竟是何人?”
紫夜看了一眼可儿,可儿立刻会意,快步走出寝殿,关门守在外面。
“我是西京的国师,这次来北辽是因为有人故意挑拨两国开战。”
“国师?西京的,这和本宫有何关系?”
“战事和你没关系,我来,只是想知道你和上官永真的故事。”
从乐抿嘴,瞬间就哭了,心如同刀割那般疼痛不已,“师父和师娘一定恩爱有加……”
师娘?紫夜面色一僵,似乎真的被猜中间,他们之间有误会。
“你很爱你师父对吗?”
“爱,很爱很爱,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喜欢上了他,我黏着他,厚着脸皮要拜他为师,可他对我总是冷冰冰的,后来他托人告诉我,他要成亲了,再也不想见到我……”
“我想知道,你偷偷进宫后为什么没有出宫?”
这才是最关键的,他们的误会应该就是在这一关。
从乐目光呆滞,似乎那日是她的阴影,“那日,我打碎了师父准备送给太子玉玲珑,我知道师父并没有真心怪我,但我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夜晚,我偷偷进了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太子的寝宫,我与太子说明来意,他却用下三滥的手段占有了我,还将我软禁起来。
没过几日,太子告诉我,我师父有了师娘,根本没管我在哪,他们还去云游了,我身体脏了,也不敢奢望什么,最后顺从了太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这十年来,我日日备受煎熬,皇宫的水太深了,太子登基之后,虽然封我为后,但却逼我吃了绝子药,如今的太子格泰,是他与一位妃子所生,过继到我名下,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何强行占有我,是我长得太像那位妃子。”
紫夜的手攥得紧紧的,这皇帝这么狼心狗肺的吗?拆散有情人,还不让人有生孩子的权利,太子为了占有,竟然编造谎言。
“从乐,你师父也爱着你,从来没有变过,他十年前就被如今的皇上关进大牢了,所以不存在什么师娘,一切都是他的谎言。”
“什么?”从乐掩面捂嘴痛哭,自己被折磨了十年,师父也被折磨了十年。
“别哭,我帮你把过脉了,你的病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能治,但你要听我的话来调理,皇上经常来这吗?”
从乐摇头,“他如今也病着,已经半年没来了,太医倒是来得勤快。”
“你想跟你师父远走高飞吗?”
“可以吗?”从乐看着紫夜,以前不愿想,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到师父身边。
“听我的就可以,我待会回去配药,然后半夜我派人送来给你,来人是黑色夜行衣,戴着骷髅面具,她会告诉你用药的方法。至于上官先生,我会尽力医治,待你们身体好些了,就会安排你们离开,记住,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从乐盯着已经离去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来,与师父在一起的画面又浮现脑海,她嘴角微微勾起,这次不会是梦了吧!
紫夜回到休静院,赫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当紫夜看他时,他的眼神躲了一下。
“赫将军,上官先生怎么样了?”
“下人已经帮他沐浴更衣,只是那些伤口真的惨目忍睹,国师,皇上有旨,让我全程监督国师治疗。”
紫夜盯着赫胥,肤色古铜,浓眉大眼,只是胡子拉碴,显得有些邋遢,“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赫将军便给我打下手吧!只是手术开始前,你要把胡子刮了。”
赫胥眉头微皱,“这和治病有关系?”
当初选择留胡子,是因为这胡子会显得更有男子气概。
“没关系,就是纯粹顺眼而已。”
赫胥:“……”
这国师好任性啊!
进了休静院的房间,紫夜打开药箱,拿出麻沸水手术刀具,戴上手套,穿上白大褂,一头长发扎成丸子头。
上官永真躺在床上,似乎是很久很久没有睡过床,此时正在睡觉,紫夜拿过银针直接刺入他的睡穴,随后解开他的上衣……
“国师,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啊!”
紫夜的手一顿,“也对,你来帮他检查全身,告诉我他身体那些部位腐烂便可。”
说着,紫夜推后几步,转身面向屏风,赫胥硬着头皮替上官永真检查身体。
“脸部,双臂,胸膛,后背,下肢从膝盖开始脚背都有腐烂,重要部位和臀部都没有腐烂。”
“好,你用剪刀帮他把长裤剪成半截裤,露出膝盖以下部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