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悦安从小就娇滴滴的,这一点,余烬墨应该是最深有体会。
她体寒,每一次来姨妈,都会疼得死去活来,以前他们俩人谈恋爱的时候,余烬墨都会小心翼翼的给她揉肚子。
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简直能把人都融化了。
要不然那些年,她怎么会那么对他死心塌地?
可现如今,两人的关系早就不同了,她来姨妈,自己受着,关他什么事?
看到这条微信,余烬墨直接将手机扔在一边,没理。
从皇邸俱乐部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天空竟然飘起了细雨,可现在雨季不是都过了吗?
余烬墨站在旋转门口,裹了裹身上的西装外套,仰起脸,仍旧有细碎的雨丝落在他微微发热的面颊。
他提前从酒局回来,走进娄家大宅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像平时一样,安静到极致,亦或者连灯都不开。
可恰恰相反,才刚一走进大门,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
不时的传出模糊而喧嚣的电视声,好像在看什么演唱会,还能听到有观众在底下欢呼。
余烬墨皱了皱眉,空气里能闻到炸串和啤酒的味道。
他目光所及,便是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在大快朵颐的那个女孩。
她完全素颜,一张小脸好像剥了壳的鸡蛋,眼眸清澈机敏,漆黑浓密的发丝在脑后高高竖起,扎着那种韩剧里的丸子头,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下面是红色的短裤,露出一双又直又长的腿。
她嘴巴吃得油光光的,泛红的应该是辣椒酱,可能实在太辣了,还一边吃,在一边夸张的扇着风。
看见余烬墨走进来,娄悦安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了,余先生,原来你还管我的死活呀?”
又被她耍了!
“回来看你疼死没有?”
“还不至于!我生理期不是在月中,瞧瞧,我们三年没在一起,连日期你都忘了?”娄悦安撒了谎,把他骗回来,却还毫无愧疚。
余烬墨最讨厌看见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随手往沙发椅背上一搭,走上前,将娄悦安一把拽了起来。
“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以后,别以为还能糊弄住我!”
就算疼死了,又关他什么事儿?
余烬墨觉得,自己今天就是抽风,明明早就不想管她了,可竟然还是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现在他已经不是她男朋友了,他是他丈夫,可又不是单纯的夫妻。
年少时的感情像被血染红的樱花,经年之后,只剩下被龙卷风卷走而留下的一地残骸。
不但没有感情,只剩下算计和敌意。
余烬墨将娄悦安狠狠推了一把,与其说是在懊恼她,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
“等一下!”
娄悦安的后脑撞在沙发的椅背上,不过垫子厚实,她倒是没觉得疼,趁着余烬墨还没有上楼,她便出声喊住他。
余烬墨攥了攥拳,一回身,却见娄悦安从沙发下掏出来一个鞋盒。
她光着脚,走到他面前。
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精致高贵的银色高跟鞋。
之前他见过这双鞋,是娄悦安在十八岁生日那一年,在法国旅游的时候买下来的一双限量款,她一直都喜欢的不行。
当时在买这双鞋的时候,余烬墨也在场,她第一次试穿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看。”
她立即就买下来了。
后来又一直都舍不得穿。
一转眼都过去好几年了。
余烬墨看到这双鞋,表情却始终波澜不惊,直到听见娄悦安说:“下周六秀秀过生日,我想穿着这双鞋去参加她的生日会,可是刚才我在拿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这鞋子的鞋跟有点问题,限量款哎,花了我十几万大洋,可居然买的是个残次货,气死我了!你现在就去给我立刻找人修好,就现在!”
说完,就将鞋连带盒子一起塞到余烬墨手里,看着她颐指气使的态度,好像真的就把他当成个可以随意差使的佣人。
娄振山死了之后,现在他又要当娄悦安的走狗?
他才不干呢!
“啪”一下,直接将盒子拍翻,两只高跟鞋陆续掉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两声。
“你现在是个成年女人,不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从你回到这个家,没有一天是安生的!以后少拿这些破事儿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