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生员对视一眼，“回大人的话，方才学生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那位公子，小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了……”
“那他问了你们什么？”
距离太远，傅奕承他们只看的到窦贺然听他说了什么之后就像发了疯似的离开了，“你们跟他说什么了？”
“大人，我们刚到沛城，听说沛城有个望春楼……就讨论了一下。”两个男子的笑容让傅奕承觉得恶心，“他问我说的是哪，我告诉他，他就跑了。”
“老实点待着。”
“是，是。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人太多了……”
傅奕承摆摆手让他们回去继续排队。暗中安排了人盯着这两个生员。为何窦贺然听到望春楼会有这么大反应？还是得让江羽潮跟去看看……
祝安歌也是亲眼看着窦贺然进了贡院，才去的庄子。他们陷入困境太长时间了，她不相信这些人真能做的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她要再去问问留下的三个姑娘，会不会有遗漏的线索。
“你们可有听过，他们会把人卖去哪里？”
她也不忍心再次勾起她们沉重的回忆，可目前，她们是婉婉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中间隔着诡市的店家。祝安歌，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诡市我们也已经明里暗里的查了很多次了。那个店家总是神出鬼没，这一阵子更是见不到踪影。你冷静点。”
“那我们不如换个方向想，诡市之后，买家会是什么人？既然是被物易物带走，就说明不会是普通的图财害命。应该会多方转手，再把婉婉卖去哪处……”
会是哪里呢？
祝安歌的话提醒了阿米娜，“物易物交易时非常谨慎，他们会把人送到买家手里，所以具体是谁，我们无从得知。但我听过他们要的价并不低，并非是寻常人家买老婆能承受的起的。”
高价，来路不明的女子，还得保证这些女子不会想要逃跑，或者说她们根本没机会跑……
“我知道了！望春楼！”
阿依罕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地方，就看着祝安歌万分激动：“哪有那么多良家女子甘愿委身花柳之地，那清楼女子多半就是被买回来的！”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样说来，她们不缺跟外面的人接触的机会，若是给家人传递个消息，总会得救的……“
阿米娜面色苍白，“物易物手里有一种吃了会让人产生依赖的药丸，吃着短期内并不会对生体有害，只是服用几次后，若是忽然断了药，就如同万蚁噬骨，痛不欲生……只要有了这个药，就能轻而易举的控制我们。”
“这帮琴兽！你可吃过！有没有发作？”
阿依罕焦急的问着，她也算半个大夫，非常清楚阿米娜说的这种药丸有多凶险！若人上了瘾，那就是日日不可断的，少了一日，便会发作。
更有甚者可能每日发作好几次，次次让人生不如死……
好在，阿米娜摇摇头。“此药极其稀有，物易物只会在交易前日给卖的好价钱的女子服用，以便要挟买家……”
“那就一定是望春楼了！望春楼不养闲人，他们既要让人乖乖听话，又要维持女子体面，只有他们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段！我这就去找人！”
一筹莫展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了新的线索！不管有没有结果，她都得去查一查！
“我陪你一起去！那种地方，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
祝安歌不愿阿依罕陪她涉险：“不必担心，望春楼整晚营业，我只能白天去找。青天白日的他们不敢乱来。两个女子去反而目标大，你帮我换个男子妆容。”
“那让兰谦尔陪你去。这也不行，万一有人认出来，你好歹是个将军夫人，这事传出去不得了……“
“没关系的，你放心，我自己可以的。快来帮我换衣服……“
阿依罕拗不过祝安歌，只能帮她换了衣服，看她一个人去了望春楼……左右她是将军夫人，没人真敢拿她怎么样。
换上男装的祝安歌英气十足，倒真有些清秀书生的气质。加上她又有改变声音的功法，倒也与男子与几分神似……
等她到了望春楼，却不想见到的是这样一番混乱的场面……本该在贡院的窦贺然却出现在这里，更是把望春楼搅了个天翻地覆！
白日里姑娘们都在睡觉，窦贺然这一闹，望春楼外站满了衣衫不整花容失色的女子。看热闹的人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婉婉！你们把婉婉藏在哪了！快把她交出来！”
“你找死是不是！当我望春楼是什么地方，也能容你胡闹？！”
祝安歌站在外面瞧着，窦贺然被人箍住左右手，虽动弹不得却还是怒吼着：“婉婉！婉婉你在哪！”
“给我打！”听到命令的打手牟足了劲一拳接一拳打在窦贺然肚子上。
“住……”
“住手！”
祝安歌喊了一半的话被人堵在嘴边，就看着江羽潮走进望春楼的大门。
他被放出来了？
“丽姑，丽姑，您消消气！这是我朋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江羽潮冲着望春楼管事姑姑连连陪不是，丽姑见是老熟人，白了江羽潮一眼：“呦，这不是江公子嘛，怎么搞的这幅鬼样子。跟您这位朋友还真是深情厚谊……”
他刚从刑部大牢出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更换，就被傅奕承指派到了望春楼。
“江公子，您看您这位朋友大清早的来我望春楼撒野，扰了姑娘们清梦，这让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江副将！婉婉就在这里！是他们绑架了婉婉！她就在这！”
“什么婉婉，我哪里知道？还在这血口喷人，给我打！”
见她又要发火，江羽潮赶忙道歉：“丽姑丽姑，您卖我个面子，大人有大量。您的损失，我来赔。”
丽姑嫌弃的看着江羽潮：“江公子算是老熟人，那我今日就卖你个面子。八百两，拿钱赎人。带走！”
“好，多谢丽姑。一千两！人我现在带走，今晚肯定给您送钱。您还怕我赖账不成？”
见江羽潮痛快答应，丽姑摆摆手：“赶紧带走，以后再敢来捣乱，我非得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