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止寒一直坐到天亮才离开，把徐曼今送回家之后，他去了一趟警局。
和里面的打了个招呼，就在一个小房间见到了池野。池野因为伤口感染，仍然每天都在挂水。
季止寒到的时候，医生刚给他打上针。
池野见到他，看着他的眼神像狼一样，又凶又冷，只不过因为身体的缘故，此刻的样子有点狼狈，气势方面还是远不及季止寒强大。
“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你一条活路。”季止寒脸色并不好，但不影响他高高在上的气势。
池野冷笑一声，没想领这个情，也不觉得他有那么好心。
“你想脱身很简单，只要对外声明，你动了你老板的女人，被老板报复陷害，这件事就能摆平。”
池野抬起眼眸看着他，良久，嗤笑出声，“我没你那么卑鄙，为了脱身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出卖。我告诉你，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利用她。”
如果他照季止寒说的做，那徐曼今成了什么人？一边做自己老板情人，一边跟他纠缠不清。
季止寒这么做不是在帮他，而是想毁了徐曼今。
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季止寒以为听到这样的结果会恼怒，但是他并没有。
他只是淡淡的说，“如果我能成全你们呢？”
“我们不需要你成全。”
听着他口中那句‘我们’季止寒蹙了蹙眉，就觉得相当逆耳，再开口，语气也凉了几分，“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松口，你和她这辈子都没可能。”
“就算没可能，我也不会让她背上千夫所指的骂名。”
季止寒抿着唇，眸子里深不可测的变化，“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利用她，不会让她背负骂名，却又让她去求我，你不觉得虚伪。”
池野一愣，“我什么时候让她去求你了。”
季止寒低笑一声，那一笑耐人寻味。
池野被他那一笑弄的心烦意乱，“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季止寒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递到池野面前。
池野看到屏幕上中跪在地上的女人，瞳孔猛地一缩，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季止寒，你卑鄙无耻，你不是人！”
池野想站起来，但是他腿上有伤，站不起来，双手因为气愤而紧握，打着针的手背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她能为了你忍辱负重来求我，你不应该很开心？”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自私吗？”池野忽然嗤笑一声，“季止寒，你今天来，是真的想帮我，还是因为你怕了？”
季止寒幽冷的目光盯着他，没出声。
池野继续说，“你怕她离开你，所以给我出这种保己舍她的馊主意，好让她恨我，这样你就赢了。”
季止寒倒也没那么缺德，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对徐曼今到底有多喜欢。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做我的对手，你还不够格。”
“确实不够格，毕竟季总是有妇之夫。”
季止寒听得出来，池野时刻在提醒他已婚这件事，就是不知道，如果池野知道徐曼今就是他已婚对象会是什么表情。
“即便是有妇之夫，只要我不松口，她也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池野脸色变了变，“季止寒，像你这种自私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也不配被爱。”
在池野眼里，季止寒这种有钱有权的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女人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消遣的玩物。
这种人或许活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让他觉得可悲。
季止寒从警局离开后，坐在车里连着抽了几根烟，手机一遍一遍的响着，也没能把他从思绪拉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神，拿过手机，上面显示‘张秘书’。
他把电话接起来贴在耳边，没出声。
电话那头张秘书没听到声音，愣了几秒才试探性的开口，“季总？”
“说。”
“网上流出一些太太昨晚下跪的照片，各种议论都有，您看，要不要处理？”
季止寒沉默了片刻，“她的事，以后你看着处理，不必问我。”
其实，从徐曼今倔强的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想过或许应该给她自由。
只是他不禁觉得可笑，明明是她束博了他五年，如今却变成了他放她自由。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正如池野说的，他从来不懂什么是爱，所以也不配被爱。
……
徐曼今一直昏睡了两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熟悉的卧室。
疼痛感和饥饿感一并来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不好受。
大脑还是浑浑沌沌的，但是酒会上季止寒让她下跪的事，依稀清楚的记在脑海里。
哪怕过去那么久，她的心还是凉如寒冰。
为了出口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那样的方式羞辱她，他是有多恨她。
但凡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情分，也不至于以那样的方式让她受尽难堪。
徐曼今闭上眼，沉沉的吐了口气，把胸口那股闷疼压下去。
现在她只希望季止寒能遵守承诺，放过池野。等一切结束，他们之间也该结束了。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陈妈端着碗进来。碗里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吃的。
“太太，您醒啦？”陈妈含笑走过来，“刚好我熬了点粥，您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徐曼今胃里确实饿的难受，她撑着床坐起来。
“您悠着点，膝盖上的伤说是不能乱动。”
膝盖上的伤确实还疼，但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疼，她忽然想起来问，“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陈妈眼底的眸色晃了晃，回道，“是张秘书。”先生不让说是他送回来的，陈妈也不敢乱说。
徐曼今记得昨晚晕倒之前是唐岁岁在她身边，怎么又转到张秘书手里了。
一碗粥没喝完，金鑫鑫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鑫鑫。”徐曼今接起电话，她知道鑫鑫肯定是来问她找季止寒的结果。
“乖乖，你看新闻了没？”
“什么新闻？我刚睡醒。”
“那你赶紧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