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看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挺好奇的。”爱一个人，就是想了解他的全部，哪怕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故事。
老太太轻叹一声，“这件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那您坐下来慢慢说。”徐曼今想扶老太太去沙发坐，结果自己一抬脚，硬生生的跌在了地板上。
膝盖传来一阵说不来的感觉，有麻木，有剧痛。
“小曼，你怎么了？”老太太吓坏了，连忙去扶她。
徐曼今忍住眼泪，摇摇头，“腿有点麻烦了，缓一下就好了。”
“你坐下来，奶奶看看有没有伤到。”
徐曼今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只能就地坐下来缓解一下。
老太太轻轻把她裤子卷起来，膝盖上磕烂了一大块，“哎呀，怎么伤成这样了。”
“张姐，张姐，快把医药箱拿上来。”老太太对着楼下喊道。
张姐很快把医药箱拿上来，老太太和张姐两个人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老太太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心疼的说，“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自己，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徐曼今却笑，“没事，就磕破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腿麻还没有恢复过来，她没有觉得有多疼。
“都这样了，还叫磕破一点。”
徐曼今没再说话。
老太太帮她处理好，张姐拿着医药箱出了卧室。
“真要听啊？”老太太忽然问她。
虽然季止寒和孙莹莹之间也没有多少故事，但是老太太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心里越痛苦。
“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老太太一边回忆，一边说，“大概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年你爷爷带止寒去孤儿院捐助，和小朋友玩游戏的时候，止寒发生意外，被一场大火困在屋子里，紧要关头，是孤儿院一个小姑娘冲进火场把他救了出来。那个小姑娘就是孙莹莹。”
徐曼今微微一怔，这样的场景，为什么她那么熟悉？
“奶奶，他们去的是哪里的孤儿院？”
“是D市的一家孤儿院，也是我们季氏慈善机构一直捐助的一家孤儿院，几乎每年他们都会去两次。”
徐曼今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不禁在心底自嘲，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况且她当年从火场里救的那个人，据说最后没有抢救回来。
所以，更加不可能是季止寒。
“那之后呢？”她问道。
“之后为了报答莹莹的救命之恩，你爷爷问莹莹有什么要求，莹莹只说想离开孤儿院，后来你爷爷就给她办了领养手续，把她接回了季家。”
徐曼今静静地听着，心里对孙莹莹是羡慕的。
只听老太太又道，“说实话，莹莹那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也很认真，这些年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只是命苦了点，从小没有父母，长大又患上这种病，一心扑在止寒身上吧，却又走不到一起。”
老太太感叹的摇摇头。
对于孙莹莹的遭遇，徐曼今不知道怎么形容，同情的话，明明她又是幸运的，羡慕的话，就像老太太说的，她又那么经历那么多曲折。
“您和爷爷明知道他们没有可能，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他们？”
“他们走到一起，是止寒从国外回来之后的事，那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徐曼今觉得，老爷子说季止寒对孙莹莹的感情，更多属于救命之恩的光环，但是她觉得这点站不住脚。
时隔多年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必定还是喜欢的。
老太太又道，“主要是莹莹接回来没多久，止寒就因为抑郁症复发被送去国外治疗，谁也没想到后来会有这样的心思。”
季止寒居然有过抑郁症？
“他怎么会得抑郁症？”
“说起来，我也一直都觉得奇怪，止寒虽然从小就不爱说话，但是心理没什么问题，和学校的孩子们也能沟通。直到八岁那年，有一次你爷爷带他出远门回来，从那开始他就慢慢的变了。”
徐曼今震惊，所以她认识季止寒的时候，他已经得了抑郁症？
“奶奶还记不记得，那次出远门是几月份？”
老太太想了想，“是个冬天，那年冬天还挺冷的。”
是冬天……
徐曼今第一次见季止寒是夏天，那么她和季止寒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得抑郁症，而是之后得的。
怪不得季止寒之后去孤儿院看她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变了，小小年轻，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有时候行为还很怪异。
原来是因为他那时候已经患上了抑郁症。
“您没有试着问过他么？”徐曼今问。
“问是问过，但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你爷爷也说没发生什么事。后来你季爷爷就经常带他去孤儿院和小朋友们接触，然后才慢慢有了好转，哪知道那次意外又让他复发了。”
这些事，徐曼今是第一次听说。
……
季止寒从老宅离开后，驱车一路狂飙到天爵会所。盛砚和白敬枭几个人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已经喝掉了一瓶伏特加。
盛砚和白敬枭几个人对视一眼，那眼神都心照不宣。
今晚兄弟几个又有的熬了。
盛砚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在季止寒身边坐下，“你这白天在采访镜头前还一副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才几个小时就变成这德行了？”
说话期间，他已经给自己倒了酒，端着杯子在季止寒的杯子上撞了一下，“说说看，又哪个不怕死的惹你了？”
季止寒闷了一杯酒，没说话。
“除了他家那个不省心的女人，还能有谁。”白敬枭倒是难得搭理一句这种话题。
盛宴接过话，“那女人不是度假去了么？跑国外还能把你气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人家老婆去度假了？”
白敬枭这句话问出来，季止寒也侧目看着盛宴。
盛宴是从金鑫鑫口中得知，但是并不想让兄弟们知道他和徐曼今的朋友私下有接触。
他笑笑，“兄弟的事，不就是自己的事，我知道不是很正常。”
“你知道的有点多了。”季止寒阴凄凄丢出一句。
盛宴老实巴交的点点头，“那我下次少知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