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州眸色晦暗,抿唇未再说下去。
喉咙发干,他伸手拿矿泉水喝了两口。
温婉微愣了下,继续吃糖。
到了午餐时间,空姐过来发饭,低头问道:“请问先生,想吃饭还是面。”
顾廷州的目光落到报纸上,抬了抬眼皮,声线好听:“跟她一样。”
空姐难得在普通舱看到这样优越的男人,难免多看了几眼,脸也有些红,她娇媚道:“好的。”
空姐又去问旁边的温婉。
温婉其实不饿,不过还是要了份意大利面和果汁。
空姐紧张,放完面到顾廷州前面的桌板上,拿果汁的手没稳住,洒了些在他胸膛前。
衬衣布料被打湿了,空姐连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马上给您擦。”
空姐拿来一块干净的手帕,她低头靠近顾廷州,想要擦果汁污渍,听到顾廷州冷着嗓子:“走开。”
空姐眼睫毛一颤,有些难堪咬了下唇。
惯来身居高位,有钱又有势,有些女人的心思,不必猜也知道是什么,这空姐是因为什么失态,顾廷州心知肚明,并未点破。
看空姐为难站着,温婉接过手帕:“我来擦吧。”
这男人有洁癖,不喜人近身,温婉便问:“顾廷州,是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擦?”
顾廷州低眸,看到温婉手拿着帕子,扬起一双星眸询问着看他。
“你来擦。”
温婉便拿手帕擦拭他胸前衬衣的湿 润。
手帕逐渐往下,她停住了,有些尴尬。
顾廷州皮带靠下的那一片湿了。
顾廷州眯眸:“婉婉,怎么停下来了?”
温婉:“下面你自己擦吧。”
顾廷州抿唇:“你说帮我擦干净的。”
温婉:“……”
愣了两秒,温婉拿帕子顺延而下,不小心触碰到不该碰的,她慌得手一抖。
男人脸色微僵,轻捉她的手腕。
温婉抬眸看她,话都说不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他声线带着几分撩人。
温婉噎了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了。
天呐,她在干什么,这是在飞机上。
把手帕放桌板上,温婉道:“你自己擦。”
她别了眸,望向飞机窗外。
顾廷州眯眸,盯了眼她耳侧,女孩脸颊及耳朵的皮肤全染了红晕,他微微抿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她对他不是完全没反应。
至少身体是有感觉的。
…
飞机降落在京市机场是晚上,外面霓虹灯闪烁。
许涛开着宾利等在机场外面。
看见顾廷州和温婉的身影,许涛连忙下车迎过来。
温婉过去跟严北说了声回去了,便朝宾利车过去。
许涛伸来手:“顾总,温小姐,我给你们把东西放车里去。”
近到车前,许涛把行李放后车厢。
接着去打车门。
宾利从机场离开,温婉望着车外。
随处是高楼大厦,这座繁华锦盛的城市,从未让温婉感到如此心安。
许涛看了眼后视镜,接触到顾廷州那双锐利的凤眸,他便道:“您四叔的尸体刚运回去,老夫人受不住晕倒,夜里差点没醒过来,后来还是叫了老中医过来扎针。”
顾廷州问:“现在怎样了?”
“您放心,算是度过危险期,老夫人暂时没事了。”
许涛开着车又询问:“顾总,是要回御园,还是先去老宅。”
老宅那边设了灵堂,里里外外来了不少客人,如今顾廷州是家主,自然要过去主持大局。
顾廷州道:“先回趟御园。”
也得换套衣服,再过去老宅那里。
车在御园门口停下,兰姐迎上来帮着提行李。
温婉看了眼表,也九点了。
进了屋,顾廷州上楼去换了套正装,黑色衬衣黑西裤,皮鞋也是黑色,矜贵庄重,要赶去老宅那边。
顾廷州整理袖扣的手顿住,他偏眸看向温婉:“要是不愿意去老宅,那就在家里待着,早点休息,我得过去了。”
看到顾廷州长腿往门外踱,温婉喊他:“我过去。”
顾廷州俊眉轻蹙:“会感到不舒服吗?”
温婉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她道:“不会,我没必要跟个死人去计较。”
如今顾乾坤都死了,她还能怎样,就算恨也罢,也无济于事了。
何况她身为顾廷州的太太,出了这样的事,也理应出现。
“你等我十分钟。”
她进了房间,打开衣柜,挑了件黑色的掐腰连衣裙,西装面料,A字版型,及膝盖往上的长度。
她把头发盘了起来,额角自然垂落几缕乌发。
再穿上条很薄的黑色丝 袜,穿上黑色浅高跟。
镜子里是十足女人味的扮相,不失优雅端庄。
从屋里出来,温婉绕到另外的车门坐了上去。
顾廷州眸色扫来,暼见她那着装,深邃的眸底划过浅浅波澜。
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扮相,极为惊艳。
还是穿着黑丝,透肉的薄丝,太过性感诱惑,这对于男人是种勾引。
感觉到顾廷州在看她,温婉问:“我这样穿不合适吗?”
顾廷州道:“婉婉,以后不准穿黑丝出门。”
“为什么?”
“反正不行,只能穿给我一人看。”
温婉听出他语气里的霸道与侵占,她有些失笑。
黑色宾利在夜色里驰骋,停在顾家老宅外面。
温婉看到顾家门外那些花圈,外面停满了车。
一路走进去,香火味扑鼻。
灵堂内,顾乾坤的棺材摆在那里,围了圈人。
顾家亲朋好友众多,占据灵堂大半,顾廷州过去长辈那边交谈。
温婉站在灵堂中央,接过佣人递来的三支香,她朝遗像鞠躬。
暼了眼相框里顾乾坤那张脸,温婉弯下腰,长睫遮下,掩饰眸底的凉色。
把香插到遗像前,温婉过去冰棺那里。
顾老太太伏在棺材上,哭得不成 人样。
听着顾老太太伤心的哭,温婉心底颇为感触。
她走去安慰:“奶奶,您要保重身体,想必四叔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难过。”
顾老太太一双老眼已经哭肿,哽咽出声:“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都怪我平日缺乏教导,才会害了乾坤误入歧途,导致客死异乡,都怪我。”
顾老太太又扒着冰棺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