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兰姐来敲门:“先生，早餐做好了。”
顾廷州从房间走出来:“她人呢？”
“太太出门了。”
兰姐悄然瞧了眼顾廷州的脸色，她大气也不敢出。
顾廷州沉着张脸下了楼。
上午九点，许涛来到御园，他站在顾廷州面前报告:“您吩咐的事办妥了，人给埋了。”
顾廷州掀眼皮:“昨晚在办公室外面的是温婉？”
许涛凝重点头，他查了公司的监控。
顾廷州默了下去，脸色也始终难看至极。
许涛把手机递过去:“这是您落到车里的？”
近几日都在忙，顾廷州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更没空去瞧一眼手机。
他的指纹摁了下去，便弹出了一条微信。
顾廷州点开，昨天温婉发的那条信息顿时掠入他的眼帘。
“顾廷州，我想你了！”
他久久地凝视着这条信息，陷入一片失神。
“许涛，她…是什么意思？”他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许涛扫来目光，看到了温婉这条信息，他露出抹笑:“顾总，温小姐她是喜欢上您了。”
顾廷州漆黑的眼底，像是跌入碎石，重重一荡。
他呼吸轻促:“你说的是真的？”
许涛点头:“不然一般女孩子怎会发这样的信息，温小姐在跟您表白呢。”
顾廷州抓起车钥匙，扬步就去了车库。
他开了辆车直接就下了山。
许涛和兰姐站在别墅屋檐下，目送着车子离开。
顾廷州把车停到了梧桐小区门口，他抬头扫了眼，拿手机回拨温婉的电话。
楼上的窗边，温婉盯着下方院子里那辆黑车。
她盯着手机在掌心响了无数遍，一直未接。
到最后，她还是把听筒放到耳边:“顾廷州，你要说什么？”
那边男人的声音很急很快:“你告诉我，昨天发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温婉嘴角轻轻一扯道:“噢，我跟朋友昨天玩了个游戏，谁输了就要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件事，我被要求发条信息给你。”
“所以，这条信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
温婉:“嗯，你不会相信了吧？”
那边死寂般沉默了下去，接着她听到他暗哑的声音:“婉婉…”
她道:“顾廷州，我们先彼此冷静下吧，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这么快接受。”
“从小我母亲就告诉我，做人要三观正，你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没办法从容去面对你，你给我点时间吧。”
她平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对方没有再打来。
温婉低头，看到那辆豪华的黑车停在下面，从白天停到黑夜。
终于，他离开了梧桐小区。
温婉从房间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封烟烟，她打着手语担心问她:你还好吗？
温婉轻摇了下头，她坐到沙发上，感觉浑身像是被抽空。
她仰头道:“烟烟，我想在这里住几天，等到下周剧组去川西。”
“你不打算回御园了吗？”
温婉想了下:“能拜托你件事吗？”
“什么事啊？”
“帮我去御园拿一下我的东西，简单收拾出几套衣服放行李箱就行。”
“婉婉，你跟顾廷州又闹矛盾了吗？”封烟烟察觉到了不对劲。
温婉轻叹:“先分开一下吧，有些事我得梳理一下，我现在脑子很乱。”
封烟烟见她愁眉不展，也没再说了。
第二天，封烟烟去了趟御园。
整座别墅也只有兰姐在，封烟烟说明来意，兰姐把她带进了房间。
封烟烟很快就收拾好，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
在梧桐公寓住了两天，温婉独自来了城中区的凤凰巷。
她站在一家大型超市面前，抬头看了眼“国强商贸”的招牌。
温婉走进去，看到柜台的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女人，那女人抬头问:“有事吗？”
温婉从包里拿出照片，这张四人照片被她找人专门去修复好了，人像清晰不少。
指着左侧边的第一个人，温婉问道:“请问你认识他吗？”
“哦，这不是王强嘛，这是他年轻时候吧，他现在可没这么上镜，头都秃顶了。”
温婉道:“这家国强超市不是他开的吗？”
之前温婉拿照片给苏棠，她找司法鉴定科的朋友做人脸识别过，温婉获取到了照片上这三个男人的信息。
只有王强是在本市开超市，另外两人的信息是在外省。
女人道:“早在四年前，王强把超市就转给我了，现在我是老板，至于这招牌嘛，我嫌太麻烦就一直没换。”
“王强现在人在哪，你知道吗？”
“不知道，王强是川市景江镇的人，听说前面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去了。”
“你有王强的电话号码吗？”
“有，我找给你。”
女人报了串数字，温婉记下来了。
她从超市出来就打了过去。
哪想到那边响起机械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温婉拿着手机，抬头望了眼天。
飘下来朦胧细雨，冰凉沁润。
她的心也是凉凉的。
本以为她今天能找到杀害母亲的凶手之一王强，结果一无所获，线索也断了。
从这条老旧的巷子出来，温婉站在街道边。
有辆摩托车从身边经过，压进水坑，溅到温婉的裤腿上。
她低头一看，满脚是泥。
那辆黑色布加迪从街道开过去，顿时又倒了回来。
停在了温婉面前。
商宴降落车窗道:“快上车。”
温婉晃了下神，拧开车门。
商宴把车开离了这里，他从后视镜里瞧了眼温婉:“没带伞吗？”
温婉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经过，到附近办点事。”
“温婉，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会淋雨感冒了吧？”
温婉笑:“没有，可能没吃早饭吧。”
商宴皱眉头，他接着问:“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送我到雅思聋哑学校吧。”
封烟烟还在那边等她，还得去趟严北的公司。
那所学校挺远，过去也差不多要三四十分钟。
商宴话比较多，一直在跟温婉聊。
“温婉，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吗？”
“后天要去川西拍戏，可能要一个月吧。”
商宴倒是有些惊讶:“是拍电影吗？”
“嗯，一部文艺片。”
“那川西环境很不错，风景也美，我也去过几次。”商宴细长的眸子里蓄满笑:“要是早听你说，我就准备几天假期，也跟你一路过去玩玩，那地方我还蛮喜欢的。”
温婉:“你跟顾廷州一样，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我可比不上顾廷州，顾氏是全球龙头企业大佬，他一个大总裁身兼董事长，比我忙多了。”
提到那个人，温婉抿了抿唇问:“商宴，你杀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