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桑锦幽拼命挣扎，可是没人发现。辰王挑起她的下巴，露出嗜血的笑，"哭了？这是你不乖的惩罚，桑锦幽，好好看着，上官子钦，金陵城的青年才俊，他才二十五岁，今天就因为你要变成人彘。"
辰王在跟她说话，又不是在跟她说话。
走进牢室，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 浑身没一处完整的地方，头发凌乱，脸上混着血迹和灰土，狼狈如此，哪里像是金陵四公子之一？
上官子钦生硬地抬起头，肿得快睁不开的眼睛只能眯着看向面前的人，"唔……"
辰王伸手抚摸桑锦幽的发丝，悠闲地抱着美人坐在太师椅上，低头对僵硬如瓷娃娃的人，轻声道："知道他为什么不能说话吗？我割了他的舌头。我说过的话，你从未当真，你敢跟哪个男人亲近，本王就活活剐了他，小幽儿，这次能学乖了吗？"
桑锦幽怔怔地望着那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辰王脸色愈发阴森，收紧胳膊，声音如地府恶鬼一般，"给我断了他四肢！"
眼睁睁看着曾帮过自己的人遭受此种极刑，每每快晕倒过去，都被身边之人强行逼醒。
一个时辰，牢房充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除了行刑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出去吐了。
肩膀突然变重了，辰王一回头，桑锦幽昏倒在他肩上。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对罐子里的人彘，他没半分兴趣。抱起怀里的人，转身走出牢房。
外面阳光正好，满身的腐烂血腥味，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消散。
"嗖！"
十几根暗器直直刺过来，辰王掠身躲过，怀抱一人，如清风流仙，立于假山之上，优雅回头，完美的下颌弧度，带着一丝讽刺，"一群废物，竟敢行刺本王！"
"皇甫悯，你残害忠良，灭绝人性，今日我们要为了天下苍生，灭了你这恶鬼！"
"能杀我之人还没出生呢！"话音落，腰间一柄银剑，轻如羽毛，快如闪电。
"啊！"桑锦幽猛然惊醒，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慌张地跑下床，她双眼迷离，找不到聚焦，推开门，毫无方向地乱跑。
"小姐？"梅兰从旁边的小房间跑出来，急忙跟了上去。
"啊！啊……不要……"桑锦幽不停地喊叫，捂着头，光脚站在雪地里发抖。
院子里的仆人都惊醒了，纷纷跑出来，"夫人！"
看到有人靠近她，桑锦幽一把推开梅兰，往外跑。
"啊……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呜呜……"脚下冰寒刺骨，桑锦幽看着远处结了一层冰的湖畔。
跳进去，只要跳进去，辰王就折磨不了她了，这一切结束吧。
"桑锦幽！"
罗湛陌远远看到桑锦幽朝湖边跑过去，心里一惊，急忙追上去。
"给我站住，桑锦幽，你给我站住！"
捂住耳朵，桑锦幽拼命摇头，嘴里疯癫呢喃。
扑通一声，寒冷的湖水，身体刚一碰到，就像是有无数只地狱的手拽住她往下拖，这次，你再也阻挡了不了。
桑家灭门了，我的人生被你彻底斩断了，这世间再无让我牵挂之人，我终于可以毫无牵挂地结束这残破的生命。
可是，一抹英俊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
相公……
罗湛陌跳进湖里，拽着她的手，不让她沉下去。
"爷，快伸手，奴才拉着您。"
好不容易把人从湖里拉出来，罗湛陌抱起人还没走一步，身体不受控制地抱着人跪倒在地。
"姑爷！"
"爷！"
"为什么要寻死？"罗湛陌半跪在地上，狠狠捏紧她的肩膀，疲惫又愤怒地质问她。
"姑爷，您和小姐都湿透了，快回房间换件衣服。"梅兰在旁边看着姑爷和小姐嘴唇冻得青白，两人的头发慢慢结成了冰晶。
罗湛陌伸手捧着她的下巴，冷笑一声，"连死都不怕，会怕冻？"
桑锦幽缓缓睁开双眼，眼泪随即落下。
她眼里的绝望和悲伤仿佛已然无法承载，罗湛陌一颗心被牵着狠狠刺痛。
动作放轻，指腹划过她眼角的泪，"我是你丈夫，这一生我都会护你疼你。"
桑锦幽望着他，"你爱我吗？"
罗湛陌眼神改变，抱着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回走。
"呜呜……不要爱我，千万不要！呜呜……"她伸手抓着他衣领，埋在他怀里哭像个孩子一样。
罗湛陌一步一步往回走，心头滋味难品，怀里的人仿佛一碰就会碎，到底是什么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两人回到房间，罗湛陌把桑锦幽放到床上，看着她一脸呆愣地坐在床上，似乎感受不到一丝寒意。无奈只好转身走到衣柜前，拿过干净的衣服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帮她换衣服。
"相公。"
桑锦幽伸手拉住他的手，缓缓抬头看向罗湛陌的脸，他眼里的深意让她不敢直视，悠悠垂下眼眸，撑着床畔站起来，跪在罗湛陌面前。
梅兰和秀珠见状急忙跑进来，跟着桑锦幽一起跪在地上。
罗湛陌抓紧手里的衣服，"你这是做什么？"
桑锦幽眼前昏花，冰冷僵硬的衣服贴在身上，仿佛千斤废铁压在身上一般，"妾身求二爷两件事。"
她再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她而遭难，上官子钦与她不过数面之缘，受得便是人间酷刑，她不敢想辰王会如何对待她的丈夫。
罗湛陌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先去换了衣服！"
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桑锦幽目光坚定地看望着他，"求二爷纳秀珠为妾，给她一个名分。"
俯身一叩首。
秀珠哭着爬到她身边，"小姐，求您别说了，奴婢不配，奴婢从未奢求过。"
罗湛陌沉默了许久，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浮现，"非要如此？"
"是。"
"我答应。快起来！"
桑锦幽手指僵硬，低声继续道："求二爷给妾身一纸休书。"
"你说什么？"罗湛陌怒火中烧，"你不要得寸进尺！"
"小姐!"梅兰和秀珠急忙拉住小姐，"万万不可！"
罗湛陌一把抓住桑锦幽的胳膊，把人拽起来，厉声道："其他人滚出去！"
梅兰拉着秀珠小跑出门，再带上门。
把她锁进怀里，罗湛陌浑身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戾气，"桑锦幽，你到底有么有心？我自认待你不错，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吗？你不离不弃的承诺，你还记得吗？"
缓缓闭上眼睛，"我……我对不起你！"
"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休想躲得过。"伸手撕开她的衣服，赤裸的肌肤没有一丝温度。
桑锦幽冻得哆嗦，急忙要拉过衣服来盖住身体。
"这是我的房间，你是我的女人，我在这里有什么好遮掩的？"说罢，罗湛陌一把推倒她，"我不会再对你有期待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日夜忍着你！"
"不要！"拼命要推开她，却让两具冻得僵硬的身体愈发贴近。
身体逐渐温暖起来，罗湛陌低头覆住她的唇，舌尖相交，唇齿之间，交换彼此的味道。
桑锦幽无法思考，她的一切思绪都被罗湛陌控制，他的手在哪里，她的意识便跟到哪里。
桑锦幽已经累到极致，几滴汗水落到她身上，恍惚间看到他专注的目光，感受到他吻上她的眼睛，被他搂在怀里。
看着桑锦幽再次陷入昏睡中，罗湛陌才睁开眼睛，喃喃自语："我真是疯了。"
***
"秀珠，以后你就是姨娘了，好好照顾二爷，以后你的福祸都要靠自己。桑家待了这么多年，后院女人怎么活，你也不陌生。"
秀珠穿着一身粉装，哭得妆都花了，跪在桑锦幽面前，"小姐，呜呜……奴婢不想当姨娘，奴婢想好好伺候小姐。"
"已经见过老夫人了，别再说这些话了。"
秀珠默默地低着头，"奴婢，奴婢叩谢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姐永远是秀珠的主子。"
梅兰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下人正在搬东西，看到她，秀珠站在台阶上，脸色难看地低着头。
"见过李姨娘。"
秀珠委屈地扁着嘴，"梅兰，你这是干嘛？我还是我，你别这样， 我心里难受。"
梅兰看着她浅笑道："这是礼数，以后你是主我是仆。"
"李姨娘，房间收拾好了，您要去看看吗？"丫鬟是大夫人分过来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小厮，以后都是秀珠房里的人。
秀珠点点头，回头跟梅兰抱歉一笑。
"去吧。"
梅兰走进房里，看到小姐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上前，"小姐，可是无聊了，不如奴婢去拿本书给您解解闷。"
桑锦幽抬起头看向她，"梅兰，我想出去走走。"
"奴婢陪小姐出去。"
……
罗家院落比桑家要大，可是她从未仔细观察过这个家，地上的雪踩起来咯吱咯吱作响。
"梅兰，如果我离开了这里，你就去哥哥那里，我跟哥哥说过了，他会安置好你以后的生活。"
梅兰急忙表明自己的心意，"小姐，奴婢哪里都不去，奴婢就陪着您，不管您去哪里！"
"我记得小时候，秀珠每次都说以后要当武林高手，你却一直都说要陪着我，陪我成亲，帮我带孩子，你一直都没变。"
"小姐，秀珠她对小姐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