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力量本就比男子小,眼前这雷默并非等闲之倍,轻功极好,再加上我用刀不算精通。数次进攻下来竟未讨到他半分便宜,如此下去怕是胜不了他。
一边观站的沧月似乎发现了我此刻的困境,说道:“万法皆通,不用局限于兵器。”
沧月这是叫我不要太在意手中之兵器。有道理啊,管他单刃还双刃,我把它当双刃使不就行了。
麒麟剑法我早已驾轻就熟,把手中之刀当成是一把剑,再次对上雷默的风骨扇。没了刚刚的磕磕绊绊,挥洒自如,进退有度,灵巧身形也得到了最大的发挥,逼得雷默节节败退。
雷默见此情形,竟然改了策略,转而用扇子打向沧月。我忙飞出手中之刀将风骨扇弹开,为沧月解除了危机。
却见雷默又是一掌打向沧月,沧月的身体哪受得了这掌,我施展轻功飞快过去,接上雷默的一掌。我出手本就比雷默慢了半拍,再加上雷默此掌威力强大,只觉得体内一阵刺痛,嘴中生中血腥味,继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旁边是沧月复杂的神情,此时的他功力全无,我也不指望他帮忙。
那风骨扇又飞回至雷默手中,雷默乘胜追击,又再次向我打来。我手中已无兵刃,刚受了他一掌,此时再对上他风骨扇着实勉强。
一边勉强接招,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眼下情况该怎么办?在这破屋内如果用璀璨夺命珠,大家都逃不掉。用法力吗?不行,反噬之伤非同小可。
“雷默,我知道你有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要救,我能帮你。”我边打边说道。
雷默并不受影响,继续打着。他这人信念极强,这模样是定要取我性命无疑了。
我紧接着又道:“你要救的人是被黑魔所伤对不对?”
雷默身形一顿,但打斗却没停下,手中风骨扇向我面前挥来,速度之快使我躲闪不急,连忙用双臂抵挡。一阵疼痛传来,手臂上多出两道伤口来。
雷默终于停了下来,眼中带着疑惑和探究:“你如何得知?”
“猜的。我都说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非要打这一场。”
“你怎么猜到的?” 雷默又问。
我从身上衣服上撕下来两块布条,包扎着手臂上伤口止血,边道:“你上次问蓝纷一个经脉尽毁之人能否重新站起来,再加上吴流前辈刚被黑魔伤得经脉尽毁,如此我才联想到的。”
雷默惊讶道:“黑魔重现了?”
“是。”我重重应道,“若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位沧月也是被黑魔所伤。他的伤和吴前辈很像,而且伤得比吴前辈更重。”
雷默看向沧月,眼前沧月的情况确实是被黑魔伤后的模样,又向我问道:“你能治?”
“吴前辈的伤我能治,沧月的伤我也能治,以后他们如正常人行走没问题。”我手臂上伤口也包好了,转头盯着雷默肯定道,“但你要救的那个人快死了,我无力回天。”
“你凭什么说他快死了?” 雷默眼中生出一丝怒意,仿佛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在意的那个人快死了。
“若不如此,你千方百计取周门医血干嘛?”我反问道。
雷默双目一沉,未曾接话。
我继续道:“江湖中人把周门医血传得神乎其神,但事实上只是言过其实,它根本就不是万能的。周门医血是可入药不假,但也只是一味药而已。
“十九年前那些得了周门医血的人,照样是该伤的伤,该死的死。你明知这些的前提下,却还是愿意去相信谣言一试,只能说明你要救的人病入膏肓,你别无他法了。”
“你是谁?” 雷默双眼紧盯着我。
“看来我是说对了。”
雷默看着我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沧月:“丽安镇既无所不知,那他莫沧月定是知道我鬼狱兵器上都会淬毒,你不惜性命救了他而受伤,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你。从他刚刚提醒你招式行为看,他也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所以他是知道你根本就不怕我鬼狱兵器上的毒药。
“你被我风骨扇所伤定会中毒,但你流出的血却依然鲜红,传闻周门中人百毒不侵,你……难道是身怀医血的周门门生?”
我默认他的猜测:“那你可还要杀我?”
雷默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若真是周门门生,请你务必出手帮我治好一人。”
我知道他想救谁,如实道:“将死之人我治不好,但我可以帮他续命。只要你鬼狱不要再为难我和沧月二人。”
“我鬼狱答应了雇主,便要完成这单生意。我可以不为难你,但沧月必须死。”
“那你告诉我买他命的人是谁?我只想知道那人哪来的周门医血。”
“我鬼狱从不泄露雇主信息。”
“你既不说,我便只能问沧月了,如此我必然要护住他的命。”
双方僵持着。
我又补充道:“我说过周门医血说到底就是一位药而已,你要用它给人续命,没有周门秘方不可能做到。我给你时间考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
雷默在思索着,我不紧不慢地坐到沧月身边。
好久没这样打架了,说实话挺累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这一年没有娘亲在身边看着我练功,我功力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心中暗自下决心,回去后一定再好好练功,向小迪学习。
头上木簪似乎有些动静,我将木簪拿下来细看着,它正闪着微光。自从丽安镇后,还是第一次见它主动发光,这些光芒一丝丝进入到我受伤的手臂和身体里,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伤正在快速愈合。
真是奇怪,我之前受伤它怎么没帮我修复?我看向旁边的沧月,这木簪在遇到沧月后,几次三番掉落,莫不是这次发光是因为他?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沧月也看向了我。我不过就是与他见过几面而已,为什么总觉得他很是熟悉?这木簪若真和他有渊源,是不是也能修复他身上的伤?
我将木簪放到他手上,与他手接触瞬间,在脑中突然浮现一漫山遍野梅花盛开的画面。
只见梅花丛中一对璧人模糊的身影,男子折了一枝梅花为女子簪发,又听到了男子声音:“漫山梅花如雪,以此梅枝定情。此情如山,匪石之心;此爱如梅,积雪封霜。”
我收回手时画面消失不见,而此时的沧月神情并无异常,不知刚刚的画面是他是否看到。
那画面里梅花丛中的一对璧人是谁?
不是天若和玄耀的故事,与噬魂无关。
这木簪是我祖母生前一直戴着的,后来传给了娘亲,再传到了我手上,难道那画面中是我祖父和祖母?
沧月看着手中木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观察着他身体上的伤,并无变化。木簪似乎并没有修复好他身上的伤,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没做任何解释,将木簪收好,放入了怀中,省得一会又掉了。
雷默似乎是考虑好了,向我问道:“我如何信你?”
我将手臂上包扎伤口的布解开,刚刚被风骨扇割的伤口已消失不见,若不是衣服上有些血迹,根本就看不出这手臂刚刚曾受过伤。
“不仅手臂上,我身上被你掌风震出的内伤也已经好了,你若不信,我们大可再打一场。”
雷默又不说话了。
我对一边沧月道:“沧月,我虽然不是为了你才出手,但好歹也事关你性命,你能说句话吗?”
沧月对上雷默:“他找你鬼狱杀我,可有定期限?”
“未定。”雷默回道。
“一月内他们定会到你鬼狱去废除这单生意。”
“既然如此,刚刚我们取你性命时你为何不说?”
沧月眼神落到我身上。
雷默目光也看向了我。
奇怪,都看我干嘛?
“你们别这样看我,我只想知道那周门医血哪里来的。”
沧月没回答,雷默也没有回答。
我又向沧月问道:“那你告诉我谁要杀你,我去问他。”
沧月看着我:“我知道你担心你娘安危,但是你娘武功高强又极其擅长隐藏行踪,她不会有事的。而要杀我之人,功夫不弱,又与你家曾有恩怨,你没必要去冒这个险。你若只是想确定你娘平安与否,可以想其它方法。”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我娘,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丽安镇不是无所不知吗?”
“江湖传言周门中人百毒不侵,可是真的?”
好吧,又说服我了。
一旁还站着一位面具人。
“雷默,周门医术确实博大精深,但十九年前那场浩劫使周门满门被灭,所有医学典籍也都被一场大火烧没了,如今传到我手上的也不过是些皮毛。
“我所知道的续命方法有两种:一是用灵仙,二是如传言所说用周门医血,但并非直接喝下,而是要按周门秘方练成血参丹。”
“二者有何区别?”雷默问。
我想了想后道:“算了,你就用血参丹吧,以我能力估计也练不成灵仙。”
“灵仙是何药?”
想起娘亲在教我灵仙时的情况,此药虽好,但服药之人必死无疑,我没回答。